霍慎之已然下馬車。
身後的聲音,旁人聽不見,他卻聽得清清楚楚。
她叫他……
律行?
律行是他的字。
霍氏的開國帝王定下的小規矩,凡霍氏皇族,男子取字,隻能告知此生摯愛。
是當初的開國帝王,雖擁有六宮,卻也想儘辦法,傾力給皇後的獨一無二。
雲姒坐在馬車裡,看著他,眼底無端下一滴淚,起身,便從另一邊,下了馬。
看著雲姒遠去的背影。
細細密密的蝕心之痛,壓抑又酸澀。
這是他從未嘗過的感覺。
新鮮,且荒誕,又在此刻,無比真實。
“九爺,您怎麼了?”
下麵的人,看不明白眼前這個位高權重的男人,他的心思。
隻隨著他的目光看去。
前方,什麼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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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才來做樣子,晚了點。”
段淩宵從帳篷裡麵出來,看見雲姒,便怒火上湧。
今日,她被那兩個內宅婦人,作弄慘了!
這種恥辱,雲姒得還!
雲姒目光冷凝,微微挑眉看著段淩宵臉上擦傷的痕跡:“地上的藥,都舔乾淨了,可是你還是改不了你的毛病。”
“你可真是給臉不要臉!”段淩宵眼底一獰,抬起手就要朝著雲姒的臉上甩下去。
眼前的人算什麼?
不過一個小小貴女。
她呢?
是朝廷之外,赫赫有名的段氏山莊大小姐,讓無數江湖人士尊重懼怕!
今天這一巴掌下去,她就要告訴軍營裡的所有人。
雲姒身為軍醫瀆職,來晚了她教育了她兩句,她還辱罵士兵,辱罵自己!
反正在這些新兵的眼裡,她的心得很!
轟然一下,巴掌要下之際,一個力道,依然緊緊的握住了她,讓她連動都動不得。
段淩宵還覺得是哪個不要命的東西,居然又要為雲姒出頭。
抬眼……
“九爺?”雲姒看著從帳篷拐角走出來的男人。
眼底,都是詫異。
霍慎之淡淡地睨了一眼雲姒,揮開段淩宵的同時,抬手,不著痕跡地扯下了雲姒腰間的繡鳳凰花的手帕。
段淩宵萬萬沒想到,這個時候,九爺會來。
她張口便解釋:“九爺,軍營裡麵的士兵,我已經治好了。雲姒身為軍醫,遲來不算,居然還口出惡言,說她遲來又如何。她絲毫沒有把士兵們的命看成回事,更是褻瀆了軍醫的這個職位,該罰!”
帳篷裡,許許多多的士兵,也在此刻出來了。
看見雲姒,他們紛紛開始指責: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九爺,您就不應該讓這種人做隨行軍醫,隨行軍醫的牌子,應該讓她還給淩大夫!”
“哪有軍醫不隨軍,而是留在京城享清福的,她不配做隨行軍醫!”
“她來遲了,根本沒有把我們的命當回事,不配隨軍,當軍法處置!”……
段淩宵的底氣,也越發的足了。
看著麵色寡淡的雲姒,她道:“九爺,她身為軍醫卻耽誤遲來,一樁樁一件件的罪,要重重懲罰才行!”
霍慎之站在雲姒身後,垂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