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對了,還有一次,他生病了,發高熱時,父皇好像徹夜未眠為他敷濕帕子,替他降溫呢。
皇上一陣恍惚,為何這樣記憶,這些年他從未記起過,為何那些美好,在這一刻卻顯得這麼的清晰與真實?
他也曾得到過父皇的父愛嗎?
作為父親,似乎父皇比他當父親時要合格太多了。
這一切,究竟是從什麼時候變的呢?
嗯,應該是從蕭廷宴出生時那年,就變了的。
不是父皇對他的關愛變了,而是他自己因為蕭廷宴的出生,從心態上就發生了巨大的改變。
他總是想著,父皇寵愛宸貴妃,肯定非常偏愛宸貴妃生的兒子。父皇稍微對蕭廷宴慈祥一些,他就覺得父皇的眼裡沒彆人了,隻有蕭廷宴一人。
他漸漸地開始嫉妒。
開始覺得不安起來。
於是,他就選擇性地看不到父皇對他的愛了。
他滿心滿眼,看到的,所在意的,統統都是父皇對蕭廷宴的愛。
本來父皇是對他說過,以後要把南儲的江山交給他的。
他還說,讓他保護好蕭廷宴。kΑnShú伍.ξà
父皇說,他是哥哥,該好好地保護自己的弟弟。那時候,他雖然嘴上答應,心裡想著的,卻是怎樣除掉蕭廷宴。
在蕭廷宴出了一次意外,差點死了後,父皇就對他的態度冷了下來,第二天就封了蕭廷宴為王,將北地十萬兵權賜予他。
自那天起,他們的父子關係就全都變了。
後來,當他聽說,父皇擬定了冊封蕭廷宴為帝的聖旨,他就再也無法忍受,選擇了對宸貴妃出手,從而誘發了潛藏在父皇體內的毒素。
是的,父皇的體內早就有毒素了。
是他早就讓人下的。
他早就狼子野心,早就想著要謀朝篡位了。
回憶起往昔,皇上的臉上,漸漸變得痛苦起來。
他捂著臉龐,嗚咽地哭泣起來。
“原來這一切,竟是我錯了嗎?”
“父皇對我的愛,從未改變。變的人是我,是我因為蕭廷宴的出生,變得多疑嫉妒……”
“正因為我的改變,所以父皇才看到了我人品上的缺陷是嗎?所以,他才打算將要給我的皇位,改變主意再給蕭廷宴是嗎?父皇,是不是兒子的所作所為讓你失望了啊?你是不是在臨死之前,特彆的憎恨兒臣,對兒臣特彆的失望?”
蕭廷宴站在一旁,一直都沉默著。
他不言不語,沒人知道他是想什麼。
雲鸞看了,很是擔心,她緊緊地握住了他的手。
蕭廷宴看了雲鸞,他眼尾處染上了一些猩紅。
他緊緊地反握住雲鸞的手,而後拉著她,離開了令人窒息的大殿。
蕭玄墨微微抬眸,有些怔愣地看著相攜而出的那對男女。
皇後察覺到了他的異樣,她不由得微微一怔。
她順著自己兒子的目光看去,眼底不由得掠過幾分惶恐。
她輕輕地碰了碰他的手臂:“你在看什麼?”
蕭玄墨連忙回過神來,衝著皇後搖頭。
“沒看什麼……母後,我們回宮吧。”
皇後點了點頭。
她抬眸看了眼陷入痛苦的皇上,她眼底再沒任何的情意與波動。
她與這個男人,終究走到了形同陌路的時刻。
他們之間,應該是半點夫妻情分也沒有。
如今,他到這樣的地步。
她內心除了解恨,再沒其他的感情。
她亦不會向蕭廷宴求情,讓他放過皇上。
對她來說,皇上若是死了,她積壓多年的委屈,會得到很好的釋放。
蕭玄墨扶著皇後,緩緩的轉身離去。
兩個人沉默著,走出了承鑫宮。
皇後突然問蕭玄墨:“墨兒,本宮希望你明白,凡事不要拘於小節,你現在最重要的,是要腳踏實地的,為百姓做事,謀福祉。不該你想的,不該你做的,你千萬彆沾染。”
“現在已經和以前不同了,當我知道,你父皇的這個皇位,是從宴王手裡奪來的,我就想著,早晚有一天,這皇位還會回到宴王的手裡。我們與宴王無冤無仇,如果我們足夠安分,他應該也不會虧待我們。”
“我們無權無勢,所能做的,除了依附宴王,彆無其他。所以,本宮希望你不要鑽牛角尖,眼界要放開,不要和宴王對著乾。”
蕭玄墨聽了,不由得抿唇一笑。
他眼底閃爍著晶亮的光,看向皇後。
“母後的想法,與兒臣不謀而合。母後你能這樣想,兒臣就放心了。隻要皇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