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山雁因為孕中損傷太大,月子期間一直病懨懨的(),平日裡恨不得粘在她身上?()?『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連睡覺都得與她十指緊扣,沈黛末稍有一點動靜,他都能不安地從夢中驚醒,尋找她的身影。
但現在他竟然破天荒的並不黏著沈黛末,甚至推脫身子累,休息不好,主動讓沈黛末去霞光樓休息,不肯讓她留宿。
沈黛末自然不肯相信,詢問原由,但冷山雁卻低頭支吾,顧左右而言他。
好在沈黛末這些日子,因為拿下了江水平原,忙著將整個集團遷至璧城,並且因為應酬的緣故很少留宿,這大大讓冷山雁鬆了口氣。
主屋之內,被厚沉沉的絲絨窗簾遮擋地密不透風。
冷山雁半躺在床上,身後墊著墨綠色的鵝絨軟枕,淩亂地發絲寥寥垂落,如輕柔絲滑的水草在墨綠的水波中蕩漾招搖,產後蒼白帶著叫人憐惜的憔悴病態美。
但是這般令人傾倒的美,卻被垂下來的煙藍色簾幔遮擋了個嚴嚴實實,連身形輪廓都看不清,隻有一雙修長的手從裡麵伸了出來,清清冷冷的膚色仿佛淩晨冷藍的天空上,那輪散發著寒浸浸光芒的月亮。
白茶將一塊薄薄的方巾搭在他的手上,方便大夫診脈,空氣靜默片刻。
許久,白茶才開口問道:“大夫,這都快半個月了,為何我家主君......他的身體還要多久才能完全恢複?”
簾幔內,冷山雁沉默地捏緊了被子,分明修長的指骨深深的埋進了柔軟的棉絮中,好像鋒利的鷹爪,要撓破這層禁錮。
自從生下兩個女兒之後,冷山雁體內的惡露就一直沒有排乾淨,這都半個月了,依然還有,這也是為什麼他不敢讓沈黛末留宿的原因。
他實在害怕沈黛末看到這些臟汙之後,會影響心情,甚至影響到她對他的感情。
他在她麵前做一個完整的男人,永遠保持完美整潔的一麵,而不是將最不堪的種種暴露給她。
大夫收回把脈的手,起身謙卑道:“郎君,恕老身直言,您的身體在生頭胎時受損嚴重,雖然經過這些年的調養,但終歸比不得生產之前,加之您懷兩位小姐時,前後受了兩次劇烈驚嚇,兩次大出血,生產時又暈死了幾次,對您的身體實在損傷太大。因此比起一般的孕夫,您自然要恢複地慢很多。”
冷山雁霎時咬緊了牙關,沒想到病根竟然是從生冬兒的時候就被埋下了。
果然,他當初就不該心軟,應該直接打掉才好!
“那我的身體要多久才能恢複?我如今......”他的表情陰冷,男子的羞恥心讓他無法在女大夫麵前說出‘惡露’兩個字。
但專門看男科的大夫已經全部了然,她道:“這件事郎君急不得,您的身子羸弱,我先給您開幾副藥調養著,但切記,你要是還想保住自己的身體,要是還想繼續生孩子,出了月子也不能掉以輕心,更不可同房。”
冷山雁鋒利的眉尖緊蹙,搭在床邊的指尖因為隱怒而顫抖。
白茶僅憑冷
() 山雁指尖泄露出的情緒,就判斷出他此刻的難受。
他連忙替冷山雁問道:“那到底多久能恢複得差不多?大夫您多少也要給個日子,也好叫我們有個指望不是?”
在白茶殷切的目光下,大夫卻始終不能給出一個時間,隻能象征性地安慰道:“順其自然吧。”
簾幔內的冷山雁垂下眼簾,沉默地收回手,但顫抖地睫毛還是泄露了他的情緒,整個人仿佛都被無形的絲線緊緊的纏繞住了脖頸,越勒越緊,快要窒息。
“公子您彆生氣,那大夫就是膽小怕擔責任罷了,您隻要放下心來靜靜養著,身子一定能好起來的。”白茶掀開簾幔安慰道。
冷山雁低垂的眸子半闔,強忍著頭暈目眩的窒息,沉聲道:“這件事不要告訴妻主。”
“......是。”白茶輕聲應道,又忽然說道:“其實您大可以不用推開娘子的,娘子她多心疼您啊,產房血腥,一般男人生產時女人都不會進去的,嫌嚇人。但娘子擔心您的安危,不由分說就衝了進來,當時您流了那麼多血,娘子連眉頭都沒皺一下......您就算告訴她真相,她也不會——”
“絕對不行!”冷山雁厲聲打斷了他,因為突然加重了語氣,導致腹部尚未完全愈合的產道牽動起一陣劇痛,瞬間讓他臉色煞白。
他倒吸了一口涼氣,艱難的捂著小腹道:“正因為妻主待我好,我才不能告訴她。”
白茶歎氣:“可您也不能總將娘子往外推啊。您知道的,娘子從前還未發跡時,身邊的鶯鶯燕燕就不少,如今娘子已經成了北方之主,連查芝的身份地位也跟著水漲船高,不知道多少人想通過查芝的線巴結上娘子,金山銀山,還有男人都給她送,可想而知,娘子在外頭得多讓人眼熱。”
“坐到娘子這個位置的女人,那個宅院裡不是夫侍成群,娘子的宅子裡總共就你們三個,娘子又生得那樣好看,往後巴巴往娘子跟前湊的人更不少,您這樣子,豈不是正合了外頭那些小賤人的意?”
“......由他們去吧。”冷山雁狹長輕垂的狐狸眼微微泛紅,也不知是因為疼得,還是因為傷心,像寒霜薄霧一般濕冷的淡光,從他低垂的睫羽中隱約透出來。
“如今我不中用了,身下都是惡露,斷斷續續怎麼都排不乾淨,裂開的產道也遲遲無法愈合...怎麼能繼續伺候妻主?總不能因為我,就讓黛娘她也一直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