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說花中自有傾城色,諸色繚亂,我未嘗見過。
可是看著眼前人,我好像就知道傾城顏色到底是什麼個形容了。
“公主()”捧著一束白中帶青的洋桔梗,綠色的根莖被白玉似的手指握著,隻從指縫間露出一抹青,然後一並被籠到白色的紗袖中了。
除此之外通體的配飾皆是純白的,如同一簇飄逸柔軟的流雲。
雲朵飄過來了,喚我:“客卿??()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我回過神來:“呃?嗯,在。”
結結巴巴地回複,也不敢抬頭看人家,隻盯著那束洋桔梗,緊張道:“這花不錯。”
一旁的攝影師可看不得這扭扭捏捏的勁,隻催著乾活:“公主、勇者,請快點到山邊定好的攝影點就位!”
“來來來,攝影準備。打光、風機,跟上!”
“都注意安全啊!”
本來半扶著兄長的神裡小姐此刻卻不得不去處理事情了,她遺憾道:“一定要多拍些照片呀。”
她衝我眨了眨眼,我也眨回去。
千載良機難逢,我早早就和攝影師小姐交待了多拍點一定要多拍點“公主”美照,哪怕是廢片也要好好留存紀念。
不對,家主大人上相,哪有廢片。
綾華走了,就由我來扶著“公主”走到山邊的點位;他在後襯著天幕站好,我在他身前一尺處側過身站定。
咦?鼓風機怎麼還不啟動?我可想好好體驗一把風中淩亂的蕭瑟美感呢!
攝影師小姐無語地瞪著我:“勇者,你的劍呢?”
正在立正罰站的我:“哦哦,把道具忘了,不好意思。”
長劍可是每個故事裡勇者擺pose的最佳伴侶,我召出冰華流散,雙手扶著劍柄往地下一戳,氣勢這不就上來了?
正把握好縹緲的眼神目視前方呢,結果攝影師小姐放下相機擺了擺手:“這把劍不行,太漂亮了。不太符合勇者的氣質。”
想不到瑰如銀魚的冰華流散也有被嫌棄太漂亮的一天,不知道流哥聽到是何反應。會不會翻一個“太漂亮了”的貓貓白眼呢?
我:“等等,我還有一把。”
習慣性地往後腦勺摸,卻摸了個空。
哦,忘了發髻全散下來了,以往裝飾在發間的簪劍也取下來放在屋子裡了。
“等我一下——”我穿著勇士盔甲哐當哐當跑回去,從換下的衣服堆旁摸到那個通體鎏褐的琉璃百合簪,心念牽動間發簪便化作一柄泛著玄鐵光澤的長劍。
若論劍形的鋒利流暢,這柄劍恐怕比不上冰華流散;
不過那仿佛蘊含著千古磐岩力量的劍身,仿若隱隱散發著古舊時光的輝跡,能斬開世上一切堅硬之物。
鐘離先生說我本有佩劍,這個隻不過是留作備用、以防萬一的;先生的話總不會錯,之後還是隨時帶著吧。
我提著劍又哼哧哼哧爬回山頭,遙遙看著山尖一抹雲似的綾人
() “公主”,似乎正隱隱綽綽地看著我笑。
攝影師小姐:“你拄個拐杖就來了?”
我喘完兩口氣大聲道:“什麼拐杖?!這可是大寶劍!”
“好好好,大寶劍。這顏色還不錯,很沉穩、很有力量感,就它吧。”攝影師小姐端起了她的專業留影機。
我走到原來的點位劍尖抵地,雙手撐好寶劍擺好造型,鼓風機一起霎時發絲揚亂,還有不知道從哪吹過來的緋櫻花瓣。
“誒誒、風小點。”攝影師指揮,“公主的造型有點亂了,你幫他整理一下。”
“啊,我嗎?”我回身幫綾人理了理角隱的白紗,卻發現他唇畔沾到了一瓣花,正好把唇下的那顆痣掩住了。
我指指嘴巴下麵:“你那裡沾上東西了。”
“請客卿幫我。”綾人含笑,“我手裡拿著花不太方便,有勞客卿了。”
那位置多少有些敏感了,我湊上去小心翼翼地用指節去蹭,花瓣撥拉掉了,卻惹的人輕微地閉了下眼,“癢。”他道。
那睫羽輕落,搔得人心也癢癢的;近處來看的話,他的唇瓣似乎比平日裡要粉上許多,不知綾華是不是幫兄長唇上也塗了緋櫻花汁?
我退開來。
“身子再側一點,對。”
“手臂不要撐那麼直,鬆弛一點。”
“那個打光板不要離公主那麼近,我們要朦朧一點、自然一點的效果!”
“鼓風機風力小一點,沒看見勇者的頭發都把公主臉擋完了嗎?”
攝影師小姐的要求很高,不停指揮著團隊,微調著姿勢,一直拍到日暮。
我都要被鼓風機吹傻了,手僵地除了握劍不會擺其它姿勢了,這才得到我們這位楓丹攝影家的肯定,“這張不錯。”
有空隙我就要鬆了勁兒給自己捶捶腰捶捶腿,神裡大人卻是一如既往的身姿筆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