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軍對壘,聽說有能者聲音大地叫敵人破膽而亡。
我覺得我這聲發揮不錯,掛著小瀑布的石崖將聲音蕩得又遠又亮,站在上方的少年身形明顯怔愣了一下。
“好、好囂張的妖邪。”
他一躍而下,一張冰清玉肅的小臉就這麼懟在我麵前。
少年:盯——
我:...【好想揉,但忍住了。怕他再拍我兩張符。】
大眼瞪小眼了一會兒,少年方如夢初醒頗為遺憾地道:“沒有妖邪的氣息...好像,真的不是妖邪...那我?!”
小方士的臉上登時浮上一層粉色。
他退後一步,卻被地上的白梅藤枝絆到了,結結實實往地上一坐、摔了一屁墩。
“呼...冷靜冷靜。”少年低聲自言自語,用手凝結出些寒氣拍拍臉,想要驅散一切可能過熱的溫度。
“抱歉,是我認錯,唐突姑娘了。”他也沒站起來,正借著姿勢方便把周圍一圈的符回收揣好。
我也蹲下來,與少年的視線平齊,把他方才“啪唧”一下飛我腦門正中的符紙摘下來,遞還給他。
少年:...
少年捂住了臉。
我:嘿嘿。【蝦仁豬心計劃通。】
“不要緊不要緊的,我也沒那麼生氣。”我拍拍他的肩膀,順勢收回地上的花枝。
場麵雖然有點克係,但繼承家族衣缽的小方士可不會被嚇到,他隻是微微瞪大了眼睛,問出了旋繞心頭的問題:
“你真的不是樹妖...或者花妖什麼的嗎?”
“可是確實沒有妖氣...”少年突然湊近了點,“嗯,離得再近也不會消失。按照往日...”
這回是我被一下懟得很近的冰藍眼瞳、嚇地往後一仰摔屁墩了。
我略有不爽:“你怎麼不說我是花草精靈、花樹仙子什麼的?”
“璃月地域倒是從未聞此仙名。”少年回答得一本正經,“不過方才場景,倒是和我家傳的《妖邪奇誌家錄》中被降伏的草木類小妖頗有相似之處...敢問姑娘是修習的何種術法?”
哼,像妖就算了,居然還說是小妖,怎麼也得混個奇談異聞中的當當吧。
我沒好氣地拍拍土站起來:“家傳秘法,不便相告。”
“唔,這樣...”少年道。
聽著這話尾的虛音,頗有些心不在焉的感覺。我一抬眼,好家夥,這人居然當場摸出一本書和一支筆寫寫畫畫...不是兄弟,你哪來的墨呀?
“這便是你家的那本奇書?”我好奇地湊上前去看看。
“不錯。”少年點了點頭,筆下不停。
我看那畫麵正中是個穿小裙的女子,從她背後延申出了幾根歪歪扭扭的線條...我大感不妙:
“你不會是在畫我吧?!”
“嗯。呃、不,不是!”少年矢口辯解:“隻是一些無關的插圖罷了。”
他看著我揣著手、一臉不幸的表情,隻好歎了口氣,坐到小島邊,一副要從頭說起的架勢。
今夜月色不錯,白日裡睡夠了,遭此變故,時下的夜貓子我精神頭正好,故也好心情地坐到了少年旁邊,有一搭沒一搭輕晃著兩條腿準備聽故事。
“我名重雲,家族上是方士一派,在璃月世代以驅邪除魔為業。”
“哦,厲害厲害。”我捧場。
“但是我身負純陽之體...”轉折過後,少年的音色有些低落下去。
“這個【純陽之體】聽起來還挺酷炫的。”一聽就是國風少年漫男主才會有的特殊體質。
“哪有...一點也不好。”重雲話語間藏著些糾結,“也不能說完全不好。這種易熱體質會讓我所到之地的妖邪儘數消去,也會讓我變得奇怪、性情大變。”
“性情大變?”不厚道地說,我有點想看。
單純的重雲似乎沒有體會到旁人這種看熱鬨的奇怪重點和心路變化,隻道:
“嗯,很恐怖的。陽氣流轉、熱血衝頭,會做出很可怕的行為!而我當時卻沒有一點意識...唔,我的一位朋友也曾經深受其害。”
唔,如我所記不錯,那位倒黴蛋朋友應該就是被誤食絕雲椒椒的重雲拿著劍追著到處跑的香菱大廚了。
重雲的臉色很苦惱,我得費力壓下被想象畫麵刺激地欲抬升的嘴角。
“欸——那確實令人苦惱。”好半天,我憋住點語重心長、感同身受、非常共情的慨歎。
重雲的小手撐著臉,接著道:“苦惱的不止於此。我明明是驅邪除魔的方士,行道至今,卻任何的妖邪鬼怪都未曾見過...哪裡有這樣的方士呢。不用對戰就鬼怪儘避、妖邪儘退,我的方術和武技隻能自己修習,也不知道實戰效果到底如何...”
“哦——怪不得你上來那麼激動‘刷刷’幾道符咒陣法就圍上我來!”我一敲手掌,恍然大悟。
“對啊...我還以為隻要堅持不懈的尋找探訪,總能遇到不被我純陽之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