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裡一片晦暗朦朧,彌漫著昏昏然的氣息。

停泊在黯淡光線中的睫毛輕輕顫動,一覺睡到自然醒的人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在耳畔鼓噪的電視聲音瞬間變得格外清晰。

房間裡很暗,隻有電視發出的彩光在閃爍變幻。

腦袋隱隱作痛,是久違的宿醉後的不適感。

鬱白整個人都被一種溫暖的東西圍裹著,目光沒有焦點地在唯一明亮的電視屏幕上徘徊,伸手揉著腦袋發了一會兒呆,等待入睡前的記憶回潮。

這節目嘰嘰咕咕在講什麼。

聽不懂。

昨晚睡覺之前居然忘記關電視了。

真浪費電。

……

等等,他臥室裡有電視嗎?

剛睡醒的模糊意識漸漸變得清晰,鬱白一下子坐了起來,感受到脖頸處傳來的酸痛,和身下狹小的坐墊空間,才反應過來自己是在客廳睡醒的。

他目光發直,呆呆地陷在沙發裡,身上裹著一條熟悉的毯子。

半晌,確定自己想不起來更多事,也確定自己是宿醉斷片了的鬱白,哀歎一聲,心情崩潰地掀起毯子蒙住了自己。

靠!他怎麼又喝醉了!

他不是一直在喝可樂嗎??

喝可樂是怎麼喝醉的!

而且為什麼又是在老鄭麵前醉到斷片!!

思緒淩亂地交織著,無論鬱白怎麼拚命回想,對於昨晚最後的清晰記憶,也隻停留在一張湧動著濃鬱情感的麵孔上。

昏黃燈光下,本來在一起看比賽閒聊的鄭知宇,忽然目光灼灼地對他說自己很遺憾。

哪怕鬱白對感情再遲鈍,也感覺到了,這完全是下一秒就要告白的曖昧氛圍。

畢竟這人在他這裡有過前科。

……他就不該信那些什麼像以前一樣做朋友的鬼話!

隔著軟乎乎的毯子,鬱白一臉懊惱地揉亂了自己的頭發。

要是早知道鄭知宇沒有放下,他根本不會答應這次見麵聚會的。

這下好了,住在隔壁的那個麻煩還沒解決,又多出了一個新的麻煩。

不知道在那句話之後,接著發生了什麼。

鬱白深呼吸,緩緩撥開毯子,忐忑地觀察著四周。

客廳沒有開燈,窗簾也緊閉著,電視機裡播放著語速均勻悅耳的新聞節目,茶幾l上一片整潔,與平時一樣,昨晚布滿桌麵的烤串啤酒罐都不見了蹤影,旁邊的垃圾桶裡也空空蕩蕩。

那兩個家夥還算有良心,知道幫忙收拾完了才走人。

……所以,為什麼不順便把他弄到臥室裡去睡?

居然任由他在沙發上睡著了。

有點良心,但不多。

鬱白腹誹著,高懸起來的心稍微放下一點點。

既然他們倆還有閒心收拾屋子打掃衛生,那就證明昨天應該沒發生什麼無法收場的大事。

最多就是他又拒絕了鄭知宇一次。

老鄭說不定已經習慣了。

……

到底為什麼要對他這麼執著啊。

他根本就沒什麼值得被喜歡的。

鬱白幽幽地歎了一口氣(),從沙發上起身走到窗前?()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刺啦一聲拉開了厚重的簾子。

窗外仍是暴雨肆虐、雷電交加的景象,小區裡的樹木在風雨中大幅搖晃著,隔著玻璃都能聽到呼嘯的風聲。

世界末日般的惡劣天氣還在持續。

天空被濃重的烏雲籠罩,完全看不出來原有的天色,於是鬱白回頭瞄了一眼牆上的時鐘。

時針指向了五點。

看上去更像是傍晚五點,因為從窗口望出去,可以看到路上奔跑著躲雨的行人們。

早晨五點應該沒這麼多人出門。

這一覺睡了這麼久嗎?

也不是沒可能,因為他確實覺得自己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或是一連串的夢。

夢中具體的情節已不可考,一醒來就忘了,但鬱白隱約記得,自己夢見了謝無昉。

他夢見自己在謝無昉麵前哭了,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不過那種爆發般的強烈情緒仿佛仍殘留在心頭。

對了,他印象裡還夢到了一種溫暖的、安全的感覺,像是有一雙手將跌落在地的珍珠輕輕捧起,如同對待心愛之物一般,溫柔地放進了蚌殼裡。

總之,是一堆毫無邏輯可言,徹徹底底的夢。

因為都是現實裡絕對不可能發生的事。

鬱白對著外麵的電閃雷鳴發了一會兒呆,正要轉身去衛生間洗漱的時候,沙發上傳來一陣清晰的手機鈴聲。

他的腳步一頓,隻好調轉了方向走向沙發。

不知道是誰打來的電話。

反正,隻要不是他現在最不想再有接觸的那個——

屏幕上顯示著來電人。

老鄭。

鬱白:“……”

謝謝,真是心想事成。

他無聲地爆了句粗口,緊攥著手機踟躕片刻,最終還是咬咬牙,按下了接通鍵。

說不定那種曖昧的氣氛是他想多了,實際上鄭知宇根本沒有打算再次告白,隻是隨便聊一聊世界末日下的遺憾而已。

否則應該不會再這樣主動聯係他了。

耳畔當即傳來一陣模糊的電波噪聲,鬱白定了定神,很是猶豫地開口:“……喂?”

“鬱白,你還沒出門吧?”

電話那端的男聲說完之後,頓了頓,似乎從他的聲音裡聽出了什麼:“你剛睡醒嗎?”

鄭知宇的語氣聽起來沒有異樣。

鬱白猛地放下心來,下意識應聲:“嗯,怎麼了?”

他確實剛睡醒。

“那就好。”電話那頭的人鬆了口氣,認真地說,“現在天氣不好,你還是彆出來了。”

隨著聽筒裡傳出的話語,神情剛有幾l分鬆懈的鬱白,神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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