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著詭異的天崩地裂般的心情,鬱白立馬戳亮了剛剛熄滅的手機屏幕,開始手忙腳亂地回撥。

聽筒裡傳來嘟嘟嘟的等待音。

在等待的間隙,鬱白已經火速想好了阻止對方上門的一百個理由,隻希望能把人勸回去。

但最終聽筒裡隻傳來了“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請稍後再撥”的機械聲音。

鄭知宇沒接電話。

分明剛剛才打過電話的!

鬱白跟手機屏幕大眼瞪小眼了一會兒,立刻又開始撥嚴璟的號碼。

片刻後,喜提第二句機械對不起。

而且無論是聊天消息、語音通話,還是手機電話,全部像石沉大海,沒有得到任何回音。

……靠。

這兩個人是死了嗎一直不看手機!!

始終聯係不上他們倆的鬱白焦慮地在屋子裡走來走去。

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

不對,他到底為什麼這麼緊張?

……

在客廳裡到處亂晃的人僵了僵,強迫自己鎮定下來。

跟老同學聚會吃個飯而已。

嗯,沒什麼可緊張的。

半小時後,敲門聲砰砰響起。

房門一打開,熟悉的大塊頭肌肉男就像逃難一樣擠了進來。

“可算到你家了!”嚴璟放下手裡滿滿當當的食品袋子,用一種劫後餘生的語氣嚷嚷道,“太恐怖了我草,小白你是沒看到,剛才我們倆差點被雷劈死了!”

“隻差一步吧,絕對就差一步,那道雷直接把我們倆旁邊的一棵樹給轟了!我耳朵都被轟得嗡嗡的,親眼看到那棵樹就這麼被活生生地劈開了!!”

他一邊說,一邊回頭看身後的人:“說真的老鄭,我們倆一會兒必須去買兩張彩票,今天這個運氣真是神了,又倒黴又走運的!哦對了,你得多買幾l張,你命更大,我真覺得那道雷本來是衝你去的!”

隨著嚴璟的話,好不容易才鎮定下來的鬱白逐漸瞪大眼睛。

……行,他知道自己為什麼這麼緊張了。

想起之前嚴璟從星艦上一躍而下時,某位神明不慎流露出來的好心情,鬱白又開始頭皮發麻了。

不會是他想的那樣吧……

但是,沒道理啊。

他大概能理解嚴璟為什麼差點被雷劈死,可謝無昉並不知道老鄭是誰,厲叔叔提到是室友,而他隻說了是朋友而已。

對於普通朋友,祂的敵意應該沒有那麼強烈才對。

難道隻是個意外的巧合,是他想多了……?

也許是鬱白怔忡愕然的神情太明顯,同樣提著一堆袋子進門的年輕男人見狀,伸手推了推嚴璟,笑著打斷了他的大呼小叫:“哪有那麼誇張,是你膽子太小了。行了,進去再說吧,彆吵到其他鄰居了。”

“哦哦,小白家的拖鞋在那,你自己拿。”

嚴璟熟門

熟路地進來,總算有空掏出手機:“哎,小白你給我發這麼多消息乾嘛?雨那麼大我一聲都沒聽見,我看看你發了啥,呃,你們倆快回去彆來——”

鬱白反應過來,連忙打斷他當場念消息的弱智行為:“來、來了就好!我還擔心雨太大不好走。”

屋外暴雨傾盆,夏夜潮熱,室內昏黃燈光的籠罩下,麵對臨時到訪的兩個客人,皮膚白皙的青年臉上透出一種魂不守舍的惶然,目光略顯不安地遊移著。

“是挺不好走的。”見狀,連一貫神經大條的嚴璟都愣了愣,“你沒事吧小白?”

“啊?什麼事?”

嚴璟頓感無語,不禁打量了一圈狹小的客廳,又朝臥室的方向望去:“小白,你這個樣子會讓我忍不住想翻你家衣櫃的。”

鬱白眨了眨眼睛,滿目茫然:“……?”

本來就心不在焉的人完全沒跟上他的腦回路。

嚴璟就幽幽道:“萬一裡麵藏著一個熟睡的丈夫之類的……”

“……”這下鬱白徹底回神了,瞬間炸毛,“你胡說什麼!”

“我哪有胡說,不是,老鄭你評評理,他現在的狀態是不是特像那種背著老——”

“閉嘴!”鬱白簡直整個人都不好了,“你再提那些亂七八糟的爛梗試試看!!”

“行行行,開個玩笑嘛。”嚴璟樂嗬嗬道,“反正你總算正眼看我們了,趕緊的,看看我們買了什麼好東西。”

“不看!”

“看嘛看嘛。”

鬱白原本七上八下亂得像鍋粥的心情,硬是被這個極具衝擊性的爛梗給劈碎了,真的像平時那樣跟賤兮兮的好朋友鬥起嘴來。

看到這鬨騰的一幕,剛生出幾l分擔憂的年輕男人悄然放下心來。

他反手輕輕關上了門,做了個深呼吸,再抬頭時,麵上已是一片平靜。

聲音漸漸隱沒在關上的家門裡,樓道裡的聲控燈隨之熄滅。

鄭知宇看向屋子裡的棕發青年,笑著說:“好久不見。”

那人怔了一下,回眸望過去,應聲道:“……好久不見。”

人們頭頂散發著溫暖氣息的黃色燈光,有一瞬間近乎幻覺的晃動。

窗外風雨更重,牆上時鐘滴答,空氣裡很快充滿了食物的香味。

茶幾l上漸漸擺滿了燒烤炸雞各種零食,還有冰鎮的啤酒可樂。

客廳裡的鄭知宇放好了吃的,開始調電視節目,他問:“你們想看什麼?球賽?還是電競比賽?”

在廚房洗杯子的鬱白應了一聲:“我隨便,你問他吧,還有讓他趕緊從裡麵滾出來。”

嚴璟則正好從他書房裡走出來,麵上帶著一點意猶未儘的遺憾:“來了來了,今晚有場世界賽,看那個!”

是的,他心裡始終放不下爛梗,索性身體力行,真的在鬱白家裡四處檢查了一圈。

還特意去臥室打開衣櫃看了一眼。

很可惜,裡麵隻有衣服。

……

托嚴璟這個大傻叉的福,此刻的鬱白完全沒有麵對昔日喜歡過他的人時應有的尷尬無措,反而能像曾經當室友時那樣很自然地聊天對話。

因為他現在滿腦子都是……

熟、睡、的、丈、夫。

他總有一天要暴打嚴璟一頓!!

一臉鬱悶的人低頭洗完了杯子,又低頭關掉水龍頭和廚房燈,從冰箱裡拿出凍過的冰格。

視線全程沒有抬起過一次。

十分刻意地躲開了廚房窗戶外的一切風景。

比如窗挨著窗的另一戶人家。

他垂著腦袋,快步回到充滿了聲音的客廳。

光澤冰冷的銀色水龍頭表麵,模糊地映出他越來越遠的身影。

沙發墊猛地被壓扁,嚴璟一屁股坐下,接過他遞來的杯子和冰格,隨口道:“你喝什麼?可樂?”

鬱白沒好氣地瞪他一眼:“不然呢?喝酒?”

茶幾l上隻有啤酒和可樂,而他是不可能再在鄭知宇麵前喝酒的。

之前會和這個昔日關係融洽的室友弄成這樣,就是因為那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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