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
鬱白下意識道:“我沒有……”
可話說到一半,又自己停住了。
他確實沒有想找本時空嚴璟幫忙的打算。
但也確實在經紀公司裡等謝無昉的時候,在手機上跟嚴璟聊了會兒L天,進而得知他因為跟會員打架被勒令回家反省的事。
閒暇時刻,嚴璟經常心血來潮就跑過來找他玩,鬱白從不介意。
畢竟他們倆是關係最好的朋友。
獨居生活也的確寂寞。
……唯獨在這一刻,他為什麼會有種不明來由的慌張呢?
反駁的話音因而驟然變輕,長長的睫毛在樓道燈光中顫了一下,透出微妙的心虛感。
心情莫名混亂的鬱白在短暫猶豫後,還是接上了自己的解釋,小聲道:“我不知道他會過來。”
他甚至沒顧得上回答嚴璟的疑問。
身邊並沒有傳來回應,一片寂靜。
鬱白便抬起眼,偷偷瞄過去。
熟悉的側臉輪廓依舊深刻俊美,此刻仿佛緊繃著,流暢的下頜線條被燈光映襯得格外鋒利,眸光冷然,即使一言不發,也有種窒息般的壓迫感。
……好像真是不太高興的樣子。
“你——”鬱白剛開口,卻被另一道沉沉的聲音覆蓋。
謝無昉忽然道:“你剛才的話還沒有說完。”
“誒?”
鬱白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
他本來想說讓謝無昉來他家,一起看廣告樣片。
但是……
鬱白有些為難地看向此時就杵在他家門口的嚴璟。
嚴璟的目光也在兩人之間來回轉著,麵上神色不斷變幻。
先是頭一次見到這個陌生人的驚訝好奇,再是發現鬱白神情有異後的茫然探究。
總覺得當下的這種氣氛有點熟悉。
叫什麼來著?
直到他對上好友那個為難又無措的眼神,頓時顧不上再想那些有的沒的,猛地精神一振。
小白肯定是在向他求救!
這個氣場恐怖的陌生人不知道是從哪兒L冒出來的,一看就不像個好人。
之前從來沒聽小白提起過,所以應該不是同學或者朋友。
難道是來找麻煩的?
會不會是天哥的仇家?
思緒如野馬脫韁的嚴璟心頭警鈴大作,立刻放下了手中的炸雞袋子,毫不膽怯地轉身,快步向兩人走去。
同時還有意攥起了拳頭,身體緊繃發力,飽滿的手臂肌肉霎時鼓起,相當威猛,連腳步都顯得格外穩健有力。
“我等你半天了。”嚴璟皺起眉頭,刻意擺出一幅脾氣不好的凶樣,“我們不是約好了晚上要打遊戲嗎?快進屋,彆磨蹭了!”
“……”鬱白更加措手不及了。
他震驚地瞪大眼睛,一時間沒能領會胸大無腦的好友這是在
乾什麼。
誰跟你約好了啊喂!!
可是,沒等鬱白再解釋什麼,身邊已經拂過一道微風似的氣流。
擦肩而過的刹那,他聽見一道分外平靜的聲音。
“我先回家了。”
謝無昉沒有再追問他未說完的話。
而是徑自走向自己的那間屋子。
處在高度警戒狀態的嚴璟眼睜睜地看著陌生男人在小白家隔壁停下。
然後,麵無表情地拿出了鑰匙。
“原來他是你鄰居啊?”
嚴璟愣了一下,迎風招展的肌肉跟著抖了抖,緊接著整個人都放鬆下來,心有餘悸道:“我以為誰呢,嚇死我了,我剛才特彆有氣勢吧?嘿嘿。”
“不是!”鬱白看著那道獨自離開的背影,卻反射性道,“……不止是鄰居。”
嚴璟怔住,剛放下的心又要提起來,拳頭一緊。
男人拿鑰匙開門的動作也微微停頓。
夏夜燥熱的空氣送來交替響起的對話聲。
“還是我的朋友。”
“啊?我怎麼不知道,你什麼時候認識的朋友?”
“……說來話長,反正是前段時間。”
“靠,你居然沒告訴我!不行,長也得說,我這炸雞真要冷了,走,回你家邊吃邊說。”
說話間,不遠處的房門無聲地關上了。
熟悉的身影徹底消失在門後。
剛從口袋裡拿出自己家鑰匙的鬱白,卻因此有些走神。
心頭漫過一絲莫名其妙的淡淡失落感。
想為炸雞爭取時間的嚴璟索性從他手裡接過鑰匙,熟練地開了門。
回頭時看見鬱白一臉怔忡,驚奇道:“小白你在看什麼?”
他跟著掃視了一圈,什麼也沒發現,便對著好友的神情琢磨起來:“你現在這個樣子,我想想怎麼形容啊,有了!很像是那種吃著碗裡的又看著鍋裡的感覺。”
鬱白在絮絮叨叨的話語聲中驚醒,茫然地收回視線,壓根沒聽明白:“你要吃什麼?”
嚴璟倒因此來了靈感,眼睛一亮,激動道:“我想起來剛才那種氣氛是什麼了!”
“是修羅場啊!”
他興奮地一拍大門,妙語連珠道:“二人行,必有一個要出局!”
門震了震。
鬱白也震了震。
……
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
他歎了口氣,深感無力地關上門:“夠了,收起你的爛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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