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歲迷迷糊糊醒過來的時候,聽見有人說話的聲音。

他揉了揉眼睛,還沒看清楚東西,已經有人驚喜道:“歲歲,你醒了!”

是常致。

他就守在薑歲旁邊,見他醒了,第一時間將人扶起來,檢查了一下他的身體,皮膚仍舊細膩柔軟,透著溫暖的香,他鬆了口氣,道:“你嚇死我了。”

白萄也靠了過來,“歲歲你有沒有覺得哪裡不舒服?”

“隻是被你抓了一下而已,沒有哪裡不舒服。”薑歲看了眼自己被包成粽子的手,“哦,這東西包的太醜了,我看著不舒服,能拆了重新包紮嗎?”

“不能。”顧鄢語氣生硬,“才上了藥不久,彆鬨脾氣。”

薑歲輕哼。

“幸好真是被我抓的,要是害你被喪屍抓到了,我真的會愧疚一輩子……”白萄伸出自己的手道:“你看,我已經把指甲全部剪了,保證再也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了!”

雖然薑歲遇到危險這件事讓常致很生氣,但白萄不是故意的,道歉也很誠懇,薑歲也沒有追究的打算,他也不好發作,隻是有些酸酸的道:“歲歲,你對她真好。”

薑歲莫名其妙。

他讓白萄背了口黑鍋,這一茬當然是越快過去越好,常致又是在抽什麼風。

不大的空間裡這會兒已經擠了不少人,薑歲發現隊伍裡多了三個人,白萄連忙解釋:“是我們找到的幸存者!他們都有異能,所以活到了現在,兩個大學生一個律師,異能都蠻厲害的,現在他們要跟我們一起回基地。”

薑歲對無關人等向來不感興趣,隻嗯了一聲,這時候那大學生中的一個走過來道:“你好,你就是薑歲吧?我總是聽他們提起你。”

這個男孩子看著跟薑歲差不多的年紀,娃娃臉,皮膚很白,跟薑歲的蒼白不一樣,他是一種健康的、泛著紅潤的白,長得很精致可愛,他主動對薑歲伸出手:“你好,我叫程小央,你可以叫我小央。”

薑歲冷淡的看他一眼,起身走到了窗邊,常致立刻跟過去,給他擰開了瓶蓋,他這才接過礦泉水喝水。

程小央有點尷尬,“白萄姐……他是不是不太喜歡我啊?”

“沒有啊。”白萄說:“他就是今天受到驚嚇了,喪屍都貼他臉上了,一時間緩不過來。”

程小央看看臭著臉將一條果汁軟糖丟給薑歲的顧鄢,抿著唇角笑道:“他真的是你們昨天才找到的嗎?感覺你們都對他很好。”

“因為他討人喜歡嘛。”白萄苦惱道:“可惜他不喜歡女的,唉,我是真想能把我的撫恤金給他。”

程小央:“……”

……

薑歲看著手上的那條葡萄味的果汁軟糖,愣了愣,顧鄢道:“今天在商場裡找到的,一小孩喪屍的口袋裡。”

“你連小孩子東西都搶?”

顧鄢道:“都變成喪屍了還要講究尊老愛幼?吃不吃?不吃還我。”

薑歲拆開糖紙,放了一顆進嘴裡。

他以前就很喜歡吃糖,末世之後,果腹的食物都短缺,更彆說是這種零食了,說是奢侈品都不為過,常致雖然從來不會讓他餓肚子,但也不是每次出去找食物都能找到糖的,他有一段時間沒吃到糖果了。

這糖有點粘牙,薑歲蹙眉,舔了舔牙齒,又繼續嚼,顧鄢抱著胳膊靠在水泥牆上,道:“我跟你道歉。”

“什麼?”薑歲還以為自己聽錯了,轉眸錯愕的看著顧鄢。

顧隊大概是第一次這麼正式的跟人道歉,垂頭摸了摸鼻尖,道:“我問了萄兒,她說之前在飄窗上也是你提醒的她有喪屍來了,當時喪屍靠的那麼近,你出手很可能會被咬到,但你還是救了她。”

“我之前,因為一些原因,對你有偏見。”顧鄢說:“我不認識你,也不了解你,不應該因為彆人的三言兩語而對你抱有偏見,所以跟你道歉。”

薑歲垂著眼皮吃糖,酸甜的葡萄味兒夾心被牙齒咬破,順著喉管流進胃裡,他吃的很專心,對顧鄢的道歉毫無反應。

“……喂。”顧鄢說:“你有沒有聽我說話?”

“聽見了。”薑歲說:“哦。”

顧鄢不可置信:“你就一個哦?”

“不然呢。”薑歲抬眸看他,“我應該跪下給你磕頭說謝主隆恩嗎?”

“我不是那個意思……”

薑歲慢慢折疊手裡的糖紙,淡淡道:“在公寓的時候,你不想救我,掐我的臉,對我陰陽怪氣,離開A城的時候,你不許我帶東西,要我把東西都扔掉,在車上的時候,你故意電喪屍嚇我,後來還非要陪我去上廁所,嘲笑我。”

“我什麼時候要把你東西都扔掉了?我分明是說可以帶一個包,而且……”顧鄢的話越到後麵越沒底氣,他彎下腰,看著薑歲的眼睛說:“好,是我不對,我給你道歉了,你也吃了我的糖,原諒我了?”

“……”薑歲立刻把剩下的糖塞進他夾克口袋,道:“你沒說吃了糖就算原諒你。”

顧鄢:“你嘴裡還有一顆呢!”

薑歲蹙眉:“你要我吐出來給你嗎?”

顧鄢:“。”

操,想到了一些下流的東西。

他就說男人都不是好東西,薑歲還對那姓常的一點防備都沒有。

薑歲微微張開嘴,給他看嘴裡的糖,麵無表情的道:“你要嗎?”

“……”顧鄢喉結動了動,他覺得自己好像聞到了一點葡萄的香氣,想讓自己彆看那嫩紅的口腔,卻又移不開眼睛,於是隻好咳嗽著說:“跟你開玩笑的,我是那麼小氣的人?”

他將糖又放進薑歲的口袋裡,道:“說了給你就是給你的,拿著,我還有事,先走了。”

顧隊頗有點落荒而逃的意味離開了。

薑歲把手裡的糖紙折成了一隻小小的千紙鶴,放在了窗台上。

寧問瑜他們在對著地圖製定明天的計劃,薑歲對此不感興趣,他有點難受,想洗

澡。

常致道:“我今天沒留意哪裡還有水……我現在出去找找!”

寧問瑜攔住他道:“現在天黑了不安全,先彆出去了,這樣吧小薑同誌。”

他遲疑道:“你拿水擦擦行不行?等明天我們在路上看看哪裡能洗澡,到時候再帶你去。”

他已經非常好說話且照顧薑歲了,畢竟末世之中,危機四伏,處處都是要命的喪屍,能活下來就已經很不容易了,洗澡這種要求完全可以說是無理取鬨,薑歲還很不領情,重複:“我要洗澡。”

顧鄢皺起濃黑的眉,似乎要說什麼,寧問瑜怕他又跟薑歲吵起來,搶在他開口之前道:“那我和常致一起出去看看吧,你在這裡等我們消息。”

“……他們瘋了嗎?”其中一個大學生低聲道:“那個叫薑歲的,是什麼領導人的兒子嗎?這麼大臉麵,就算是異能者,晚上出去也很危險,這都什麼時候了他還非要洗澡!”

“噓,小點聲。”律師道:“他們隊長都沒發話,你說什麼?咱們有求於人,不要管那麼多。”

那大學生卻很不滿:“有求於人就連話都不能說了嗎?”

他站起來道:“寧副隊!晚上是喪屍大規模活動的時間段,您脾氣再好也不能因為某些人無理的要求而去涉險!”

常致冷冷道:“我和寧副隊出去關你屁事?讓你去了嗎?”

大學生呆了呆,隨即道:“這本來就是不合理的要求,他就不能忍忍嗎?要是出了人命算誰的?!”

“我死了那也是我自己選的,輪得著你來指指點點?”常致在薑歲麵前溫順聽話,麵對其他人可就不是這樣了,三眼兩眼之間已經露出了凶相:“你他媽再多說一句,我讓你看不見明天的太陽,信不信?!”

那大學生嚇得尖叫一聲,看向顧鄢道:“顧隊!您……您就看著他恐嚇我們嗎?!我也是異能者,我、我可是基地看重的人才!”

顧鄢眉頭越皺越緊,道:“行了,吵吵什麼。”

大學生有了點底氣,道:“我也是打抱不平,寧副隊脾氣好不知道拒絕人,要是真有個三長兩短……”

“我是說你。”顧鄢冷聲道:“你廢話怎麼那麼多?寧問瑜說什麼了?常致逼你出去了?閒得慌就滾去數星星玩兒,煩得要死。”

大學生驚呆了。

怎麼就連這看起來濃眉大眼冷漠無情的隊長都拉偏架?!

他氣的不行,瞪了薑歲一眼,找了個牆角待著不說話了。

程小央去勸了他兩句,他含著淚道:“小央,我也是好心啊,他們用得著這麼針對我嗎?!”

“你沒錯。”程小央說:“但是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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