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你不是。”辛桃馥頓了頓,說,“我怎麼跟奶奶開口說我在外麵包男人?”

殷叔夜便道:“這個‘包’字用得倒是有趣。”

“是有趣,就跟我當初聽到你的提議一般有趣。”辛桃馥把手放在玻璃窗上寫寫畫畫,卻不知寫什麼、畫什麼,“你不是說,讓我把你徹底當成一個商務男伴嗎?我隻是應了你的要求。你讓我把你當做‘阿念’,我就當你是阿念,錢貨兩訖,公平交易,至於彆的……對不起。”那聲對不起說得毫無愧意,辛桃馥用一種極端優雅又極端做作的口吻接著道,“小朋友不可以太貪心,隻能選一樣。”

當辛桃馥最後一句話說出口時,一切就變了。

這場角色扮演原本按部就班,卻因辛桃馥一番話而脫了軌,呼嘯著衝向懸崖,摔了個粉身碎骨。

殷叔夜站在被風包裹著的細雨裡,從頭到腳是一陣涼意。

這些天,他和辛桃馥的親熱、甜蜜,一切好像糖。

原來不是。

這些不是糖,是碎掉的玻璃。

但他又從徹骨的冷意裡變得越發清醒。

他好像終於明白,當年這一句話是多麼的盛氣淩人。

在當時,殷叔夜跟辛桃馥說,隻能選一樣的時候,他自以為這是有風度、體麵的。現在回看,方知道這是多麼的高高在上、盛氣淩人、不可原諒。

一句話,就把殷叔夜釘在地上,寸步不能動。

之前殷叔夜扮演阿念,遭受種種“屈辱”,其實都是隔靴搔癢,他不曾真正感到難堪。唯獨此刻,唯獨此刻,他才真正體會到了困窘、難堪、失落與傷心。

雨沾濕了他的男士皮鞋,他如踩在泥裡,拔不動腿,像是陷入了某個漩渦。

冷風仍是這麼吹過,伴著他低沉的呼吸聲。

長久的沉默仿佛消耗了辛桃馥的耐性。

辛桃馥說:“那就先這樣吧。”

這句話說完,就應該是掛電話的時候了。

殷叔夜像是警覺的貓,忽然弓起背,從宕機的狀態裡迅速回神,並發出了聲音:“你是知道我的。”

“嗯?”這句話確實勾住了辛桃馥的興趣,辛桃馥果然不掛電話了,並繼續和他保持通話,“我知道什麼?”

“你知道我這個人從來不做叫自己後悔的事,就算做了什麼也不會後悔。”殷叔夜說。

“哦,我知道了,”辛桃馥似感索然無味,“你想說,當初這麼跟我說話,是你人生少有的後悔時刻,是麼?”

辛桃馥語氣很不客氣,就差沒說“省省吧,這種說辭也太老土了”。

“不是‘少有’,”殷叔夜苦笑,“是‘唯一’。”

“那也沒辦法了,往事不可追。”辛桃馥似乎絲毫不被打動,“如果你真的吸取教訓了,那你下次遇到彆人的時候,就不要再這樣了。”

殷叔夜道:“你為什麼覺得會有‘下次’、會有‘彆人’?”

辛桃馥道:“為什麼沒有?”

“因為有些事,可一不可再。”殷叔夜答。

第76章 想殺便殺

按照慣例,主角失戀的日子是要下大雨的。

這晚的雨就從點點滴滴、淅淅瀝瀝到滂滂沱沱。

殷叔夜是打車來到這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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