馥開始想象電話那頭殷叔夜的表情,但殷叔夜尷尬的樣子真的太難描畫了。辛桃馥自己在這兒費勁兒想半天也想不出來,反而把自己給逗樂了,“噗”的一聲笑出來:“這也能打錯啊?”

殷叔夜說:“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輸入了你的號。”

辛桃馥聽到“輸入”二字,心裡一沉:啊,所以殷叔夜是把我的號碼給記下來了?

殷叔夜又道:“可能是因為想你了。”

辛桃馥的心突了一下,嘴上卻哼道:“你知道我不吃這一套。”

“我就是說說我自己的想法,沒讓你吃什麼的意思。”殷叔夜答。

這通電話一攪,辛桃馥睡意全無。

他仰躺在床上,一手摁開了床頭的台燈,看著一束光打向天花板,投出長長的燈影來。像他從前在紫藤雅苑裡等待殷叔夜的無數個夜晚。

許是夜晚容易惹人多思,辛桃馥的心緒漸漸輕盈,隨風不知飛去哪裡。

殷叔夜也許是無話可說卻又不願主動結束通話,便說:“可能因為今天的風向風力都很合適,我在淺金洲高爾夫球場一杆進洞。可惜你不在。”

辛桃馥聽著這話,挑了挑眉毛:“這不是你今天發過給我了嗎?”

“是的。”殷叔夜說,“怕你沒看見。”

“我看見了。”辛桃馥頓了頓,說,“你倒是記性不錯,還能把信息一字不差地背出來。”

殷叔夜原想回答:你的記性也不錯,還能知道我把信息一字不差地背出來了。

但這機靈話到了嘴邊,又被殷叔夜噎了回去。

他現在竟怕開罪辛桃馥,怕這一言不合,辛桃馥便斷然掛了電話。

這種字字句句都要斟酌著討好一個人的感覺,對於殷叔夜而言陌生又難以想象。但若對方是辛桃馥,好像又變得可以接受,又理所當然。

殷叔夜便緩緩說:“因為斟酌著修改了好幾回,所以印象深刻。”

辛桃馥原想回他:那你一年前那句“恭喜”是不是也斟酌著修改了好幾回呀?

可是,話到嘴邊,又被辛桃馥噎了回去。

辛桃馥覺得自己要是提起這件事,就顯得自己好像很在意殷叔夜發來的信息似的。

辛桃馥便道:“竟然是修改許多回的?看來先生的文案水平堪憂。”

“確實。”殷叔夜道,“我原本要寫的亂七八糟,刪刪減減,不成樣子。”

辛桃馥說:“你這條信息我看著也是沒頭沒尾的。我對高爾夫球沒什麼興趣。”

殷叔夜道:“是,我想也是。”

辛桃馥又靜下去了,看著天花板微動的燈影,忽覺意興闌珊,準備把電話掛掉。

那邊殷叔夜卻好像敏銳地察覺到什麼,匆忙開口說:“我原本想說的不過三個字。”

“什麼?”辛桃馥下意識地問。

殷叔夜說:“想見你。”

辛桃馥突然覺得好笑,隻道:“可我不想。”

這話說出口,猶如利刃出鞘,必有損傷。辛桃馥竟覺得無比痛快,甚至想跳到殷叔夜麵前,看看殷叔夜的表情。

辛桃馥未想到殷叔夜是如此矯情做作的一個人,猶如王家衛附體,一段話又說風又說球場又說高爾夫其實就是說什麼想見你,這種文字,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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