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小道侶?!”
練星含刹那妒火滔天,摳著她的頸帶,指尖都掐出了白尖。
“元幼平,你什麼意思?你跟你那小哥在諸天合契也就算了,你私底下也跟他拜了天地?你兩份婚誓你就不怕天打雷劈魂飛魄散嗎?再說你就一個腦袋兩條腿你讓他們怎麼分啊?我怎麼分啊?”
少年魔種仿佛想到了什麼,臉色變得極為難看,扳過她的肩。
“你不要告訴我,他們都同意當你平妻,可以和睦相處,那我呢?我算什麼?你要我的孩兒當庶女嗎?你要讓她從小就低人一等嗎?”
陰蘿:“……”
為什麼你能拐著十八彎兒想到這種問題?
她咕唧著,“還不一定有呢,你少在這兒挾女令天君,還威脅我!”
“怎麼會沒有!一定會有的!”
儘管在碑宮裡零敲碎受了一場,那張花攢綺簇般麵孔卻沒有往日的陰煞怨憎,反而從內到外都飛揚起來,竟有幾分活潑美少年的純稚美豔,雙眸也似淋過一場葡萄桃花水,蜜蜜澄澄粉粉汪汪的,全裝著他的所愛。
這隻美豔的小毒蠍跟著她熱烘烘咬著耳根兒,“你的每一次我都鎖住了,每一抹都在,絕對能懷上小蠍龍!”
“……那是什麼奇怪玩意兒?”
“長了兩隻鼇肢的龍仔!”
“噫!好醜!”
“不許你說醜!我俊!你俊!仔也俊!”
他跟元幼平的羈絆是扭曲又依戀的,前一刻恨得仿佛要死在對方身上,下一刻又能親親熱熱說著子嗣後代,他知道元幼平每一根心腸都淬滿了毒,但不要緊,他一口一口地吸,遲早能把她吸得軟爛甜口。
他要做她絕對意誌裡的唯一例外!
練星含環住陰蘿的小蠻勁腰,眼尾的陰風卻濃烈得不詳,挑釁般給了那妖尊。
你來了又怎樣?
我身體裡儘是她給我的蓬沛歡海,我要為她孕育出最親密的宗嗣,我要與她世世代代,永恒不滅。
容雪詩隻是閒散撩了下眼皮。
哦,是個借孕上位的玩意兒。
練星含讀懂他的眼中含義,當即冷笑。
魔種撫起自己的精瘦腰腹,臉頰軟軟貼著陰蘿的發旋,露出一副似哭非哭的可憐相兒,“元幼平,他罵我狗崽子,還罵你給我配種,我的肚子好痛嗚嗚!一定是被這男狐狸精給氣的!你殺了他給我崽崽出氣好不好?”
原道大母魔碑:“……”
它錯了!
它就不該給這小子看什麼《暴君的絕色寵後》、《腹黑龍王的掌中嬌》、《重生揣崽後我為所欲為》!
陰蘿:“……”
是什麼給了你勇氣,讓我一個小金丹去硬抗超聖境呢?
蘿蘿表示我雖然囂張,但腦袋還是有的!
“——啪!”
陰蘿轉頭就甩這魔種小翹臀一掌,半點都不帶含糊的,打得他錯愕
無比,旋即頸子,臉頰,嘴唇,都泛起一種異常水潤的鮮紅,半邊身體都軟了下去,那汗津津的脖頸就含住她的肩膀磨著。
陰蘿板起一張嚴肅麵孔訓斥他,“你聽聽你說的這是什麼混賬話?怎麼能對雪詩妖尊無理?長者當先的道理你不懂?我平日裡是怎麼教你的?縱然長者嘴賤你也得包容,畢竟他年老色衰,又不似我們能生龍活虎搖床十六天!()”
這小暴蘿的嘴兒比魔種更陰毒,斜著眼看容雪詩,“他酸得要死啦,說一句怎麼啦!⒓()_[()]⒓『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你,你……哼,淨會欺負我。”
也不是沒被她在外頭玩過,但這種拍著小臀訓誡的親昵行徑,還是破天荒頭一回,就好似他是她那不懂事的小丈夫,讓他又羞又惱。練星含被她訓得有些下不來台,偏又喜歡她頂著那張純真笑顏捉弄的壞態。
他心神激蕩,就捉著她的小臂齧咬了一口,發泄自己的不滿。
“往後仔仔出生,你不許這樣拍我臀兒,一點為父威風都沒!”
陰蘿隻是敷衍幾聲,就把他推回碑宮,讓原道大母嚴加看管,“還沒到魔種出世之時,你彆放他出來搗亂,淨壞我的事兒!”
原道大母魔碑心想,怎麼,你還真把我這地兒當成月子房啦?
但小天帝積威甚重,哪怕這一世她還沒有一手遮天,原道大母魔碑也不太想忤逆她。它之所以敢把她關入碑宮,也是知道她如今境界薄弱,那六欲天功還缺了對象,尤其是魔種還很欠——
仔細想想,也怪不得他,從身到心被小天帝犁得那麼狠,都拓開了底線,偏她轉頭去吃了彆的,冷落了他近千年,他們魔族慣是愛欲頗重的,哪裡能忍得了這種清湯寡水的寡夫生活?長時間都瀉不了山河,發瘋是很正常的。
大母魔碑索性就讓陰蘿發狠收拾了一頓,也讓這小子記得疼,消停點。
陰蘿還掐著練星含的臉肉,唇角翹著笑窩,眉目凜凜陰寒,“還有你,我不管是這個穗還是那個穗,是這個神女還是那個神女,要是又有個不長眼的跑來救贖你,溫暖你,壞我的基業——”
“我殺了她,永生永世,我隻跟你走。”
這魔種眼也不眨地說。
他的本質是惡與罪,要是脖子上沒有元幼平這一根鎖鏈,他是從來不會去顧惜眾生。
練星含將臉肉歪進她的掌心,睫毛茸茸長長,溢出幾分純真無害,“元幼平,我聽話,我乖乖等你,你要我在哪兒等,我就在哪兒等,但你要——”
他軟軟親她指腹。
“記得接我回。我等你來。”
陰蘿走出碑宮的那一刻,回頭望了一眼。
那絕美魔種又似獻祭小新娘一樣,屈著膝,翹著臀,半跪在那一座神功天德碑上,腳跟的光冷細如碎瓷,那一頭微微細卷的黑發淹沒他大半身腰,耳邊墜著一輪彎月陰影,心甘情願的,又安靜至極的,被她那一點稀薄虛假的情愛吞噬。
她已經走出諸天不救的陰影,但他似乎還停在了那一場鎮星台大火裡無法
() 醒來。
麵目模糊。
畫地為牢。
她低頭看向掌心泊出那一簇殷紅如血的情花。
不是恨(),也不是怨㈧[()]㈧『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竟是最為純粹的喜情絲。
但她感覺不到一絲歡喜,反而被慘烈的絕望包圍,似乎還能聽見他那一霎死前的潮濕哭聲。
他哀求她人間回頭。
與此同時,她紫府之中的帝種金丹被喜情絲交織著,隱約煉成一尊淡紅嬰胎,氣勢狠絕,分明是糅合了登真王姬與天闕帝姬的氣象,是練星含每一根情絲裡,傾注的極致愛慕。是的,他並不愛那煌煌天威的天帝妹蘿。
他隻愛他的神女王姬元幼平,那個騎碎了他的尊嚴又將他拖入煉獄的深淵。
但陰蘿卻很清楚,神女王姬隻是她的起始,神魔注定無法在終點重逢。
她掩去了眼中那一瞬的漠然。
六欲天功細分六境,極歡,極情,極喜,極妙,欲天,以及愛神,陰蘿借這一場煉情,拔到了第三境,又同時催化了本功,進階到了元嬰小種。
此時她耳邊冷不防響起一句,“多好的功法呀,睡一睡狗崽子就能飛渡大階。”
容雪詩是來勘察頌魔天窟的,它最近頻頻異動,讓妖魔兩域都很緊張,沒想到他剛來就撞上了這一場。
足足十六日啊,真夠,該死的。
雪詩妖尊麵上仍是一副如沐春風的樣子。
陰蘿隻是瞥他,“他是狗崽子,妖尊是什麼?狐狸崽種?”
容雪詩隻是笑,聽不出喜怒,“這麼護著那狗崽子?他是你的心頭好?隻是怎麼回事呢,本尊從你身上可感受不到半點情意?”
他的感知向來是從不出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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