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症在這邊。”夏醫女領著微生雪往這邊走,又側頭吩咐伊南,“幾位舟車勞頓,你帶他們去客舍休息。”

完了又看向山寨醫師:“單醫師可要同行?”

這一番話針對的是誰,明晃晃。

王離摸摸腦袋,見仙人沒有阻止,就帶上幾個護衛站住腳了,還抬手搭在大當家的肩膀上,“兄弟,走,餓了大半天,我們先去祭祭五臟廟。”

大當家人在屋簷下,真沒想跟人對著乾,順勢就往後退了兩步,以示態度。跟著他出來的手下老大行事,也連忙轉身往後跑了兩步。

“這邊請。”伊南見他們老老實實地配合,心裡也鬆了口氣,伸出一隻手引路,帶著人就離開了治療區域。

夏醫女見那些跟著隻會礙事的無關人等離開,暗暗鬆了口氣。

不過她並沒有直接去重症區域,而是先帶著兩人來到一排屋子前,她走進其中一間,取出三套衣服,或者說裝備。

微生雪看著遞到麵前的三件套:掩住口鼻的麵巾,裹在衣服外的寬大外袍,還有套在鞋子上的鞋套。

這不就是簡陋版的防護服和口罩。

夏醫女先將麵巾綁在自己臉上,仔細調整好位置,確認沒有露出口鼻,才拎起那件寬大的外袍裹在身上。那袍服極其寬鬆,卻又在袖口處收攏,下擺也剛剛過膝,各處都是極其適合勞作的模式,應當是根據投影儀中的視頻設計出的醫師防護專用服。

整理好身上的衣物後,她才將鞋套套在鞋子外邊,又從一旁的架子上取用一雙草鞋套在外邊,一整套下來,相當於她現在腳上穿了四層。

這架勢,連微生雪都忍不住側目。

“套上鞋套是為了防止沾染遺留在地上的汙染物,外邊再套上一雙草鞋,是為了減少鞋套的損耗。”夏醫女扯了扯嘴角,“往前數幾個月,我都不知道自己這麼會精打細算。”

單醫師對此適應良好,雖說麻煩了許多,卻兼顧了預防和損耗,非常符合他的想法。

他嘗試主動分享信息,以此來釋放友好的信號,

“我們山寨中的人還在頭疼欲裂這一階段,但在湯藥的控製下,倒也還能忍受,隻是有些病得重的快起不來床了。”

夏醫女很好地接收到他的信號,也順勢說起這邊的情況,剛才她也大致說過,卻沒有這麼詳細。

“我們借助了縣令的力量,調派了不少衙役小吏才將這些人收進村中,隻是大部分人都不樂意來,我們人手有限,也不能做到應收儘收,隻得先救治這些人。”

遇到瘟疫不隔離,約等於白救。

但大秦對軍隊管控嚴格,沒有虎符連名義上掌管天下兵馬的太尉都無權調動。

“我們已經修書送往鹹陽,再過幾日,宮中的命令應該就會送到了。”

到時候就能把這片都隔離了。

因著夏醫女等人主動表明身份,又帶著陛下親自簽署的遊醫令,她們輕易就說服了縣

令出手相助。

縣令郡守雖然無權調動軍隊,卻能卡驗傳,沒有身份證和介紹信,在走到哪兒都要檢查身份的大秦,可以最大限度地控製人口流動。

“發現得還算及時,目前應當隻是在縣內傳播,隔壁幾個縣可能也有,但再遠的就出不去了。”

微生雪第一次發現,原來大秦這拉胯的交通條件竟然還能在這種時候起正麵作用。

“來往商隊呢?”這可不是會長時間停留在某個地方的人。

夏醫女:“許進不許出,已經扣住了。”

單醫師聽他們的談話好像已經告一段落,就插嘴道:“這次的瘟疫與以前的都不同。人傳人極快,但死人死得卻太慢了。”

這話有些冷血,卻是實打實的大實話。

一般瘟疫發作起來快,反應強烈,外表變化明顯,所以能讓醫師快速判斷出它的屬性,該封鎖就封鎖,該治療就治療,也不會像現在這樣傳得到處都是。

說話間,幾人就走到了一間小屋子前麵,這裡距離他們剛才所在的地方已經走出了半裡地,對於一個不大的村子來說,幾乎是隔了大半個村子了。

一路上還有設立不同的路障,可見對此處的警惕。

“到了,就是這裡。”夏醫女先是敲了敲門,等過了一會兒,裡邊也沒什麼動靜,但她卻像習慣了似的推門而入,仿佛剛才的叩門隻是出於禮貌和教養的形式性行為。

屋內很暗,隻在兩側牆上接近屋頂的地方開了一個小小的窗戶,還用粗布糊住了,隻能模糊地透出極淺淡的微光,連人的手指頭都照不清楚。

夏醫女熟練地往右前方走了三步半,掏出火折子一吹,微弱的火光就將麵前的燭台照亮,讓她順利地點起了蠟燭,驅散了屋內的黑暗。

蠟燭的亮度有限,隻能照出一小片的光,走出幾步就隻能模糊視線,若是到牆角那些地方,那可就要隱入黑暗中了。

微生雪扭動眉毛,在糾結和震驚中反複橫跳。無法想象,這裡竟然是重症病房,一個連陽光都照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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