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看著沈映宵調試本體,有些手癢:“天賦不錯,隻是還差了些意思。可惜本尊現在沒了身體和靈力,否則若是交由我來操控,定能帶著你本體大殺四方。”
沈映宵:“一縷殘魂就彆做夢了。”
魔尊:“……”
……嘖,師徒倆都一樣喜歡戳人心窩子。
沈映宵沒理魔尊,帶著本體往極樂城深處走去。
把魔尊放在身邊有點煩人,但的確好用——有了這種秘傳的傀儡術,他終於不用再像個亂下迷藥的人販子一樣,去哪都不得不抱著意識昏沉的本體。
沈映宵讓本體走在自己旁邊,一隻手搭在他身上,以便遇到意外能及時護住人。
兩人走出藏身的邊角,踏入城鎮。
……
進了極樂城,才發現這座城池占地頗廣,越往裡便越是繁華,和外麵的城鎮有些相似。
隻是路上行人的神態,卻和外界稍有差彆。不少凶煞之徒在外界耀武揚威,進了這裡卻像小羊羔似的,低調到有些無辜。
沈映宵正好奇地逛著,突然步伐一僵:他感覺有人在看自己,視線冷冰冰的帶著殺意。
他扶了扶臉上的鏤空麵具,警惕抬頭,循著直覺找去,遠遠看到了一棟立在城中心的華麗高樓。
魔尊看了看那棟樓:“那便是極樂城中最有名的‘極樂樓’,聽聞最好的爐鼎都在那裡。”
沈映宵微怔:“最有名的樓,難道不該是城主府?”
魔尊笑了:“極樂城的城主從不露麵,沒人知道他住在哪。也許極樂樓就是他的府邸……誰知道呢。”
說完,看到沈映宵往那邊走,魔尊道:“正常走不過去,想進樓需要些技巧。”
沈映宵:“什麼技巧?”
魔尊:“我不知道。”
沈映宵:“?”
魔尊:“本尊又不用這裡的爐鼎,自然沒進去過。隻是這破城抓過我的人,我才進外圍找過一回。”
沈映宵不是很信他,繼續往極樂樓走。
走了一陣,發現的確不太行:他明明在前進,但抬頭細看,和極樂樓的距離卻始終沒有變化。
……
沈映宵停下腳步,想了想,往旁邊的集市拐去。走出一陣,忽然發現遠處支著一座茶攤。
他眼睛一亮,下意識地想找找茶攤裡有沒有一個熱心送情報的麵具人。
……可惜並沒有。
那裡隻有一個攤主一個夥計,兩人都露著一張平凡的臉,正埋頭忙碌。
恰好一陣風拂過,送來一股茶香。
沈映宵鼻尖微動,嗅著其中隱蔽的藥味,目光變了變。
思索片刻,他沒立刻去茶攤,而是先帶著本體走進了附近的客棧。
……
隨著沈映宵和本體步入客棧,遠處一道如影隨形的視線,終於被牆壁隔斷。
極樂樓高處的客房中。
一個黑衣青年坐在窗邊,微風吹開垂落的發絲,露出一張會讓沈映宵無比熟悉的麵龐。
“花郎,你在看什麼?”
卡在金丹期許久的女修從背後抱上來,帶著一股狂熱,抬手撫摸他的臉。
戚懷風半垂著眼眸,靜靜不動,隻有呼吸間帶出一點甘甜的靈力。
靈氣從女修手邊拂過,精純的力量讓她指尖一顫,喉嚨裡發出癡迷的尖叫。她眼中泛起猩紅,盯著戚懷風因微微低頭而露出的後頸,想張口將血管咬斷,然後大口吸走這具身體裡蘊含的力量。
然而在牙尖刺破皮膚之前,一把帶著倒鉤的鐵刺從她背心刺入,自胸口穿出。
嗤一聲輕響,女修的一切動作戛然而止。
下一瞬,鐵刺將她從戚懷風身後拖走。握著鐵刺的管事抽出武器,將屍體隨手扔在地上。
管事戴著一副猙獰的牛頭麵具,屍體倒下時,幾顆血珠濺到他的麵具上,被他隨手抹開。
“收拾乾淨,叫下一個來。”
牛頭管事冷漠地丟下一句話,轉身去了隔壁的房間。
幾個小廝走進來,熟練地抬走屍體,衝淨地上的鮮血,唇邊露出一模一樣的詭異微笑,像是在無聲慶祝豐收。
賞花宴之前,客人隻能與樓裡的花郎花娘們對坐飲酒,敢上手便要付出代價,這是入樓前就說好的。
破壞規矩的客人越多,樓裡的收成就越好——少有人知道,來來往往的客官本身,便是維持極樂樓運轉的重要能源。
地上的血跡很快被清理乾淨。
小廝又洗乾淨手走向戚懷風,小心檢查他身上有沒有沾到血汙。
新來的搖錢樹坐在窗邊,腳腕上的銀箍連著地麵,一動不動,任由小廝擦淨他發絲上沾到的血珠。
昏暗光線中,他像是在垂眸思索,又像是一具傀儡,隻是空洞盯著地麵走神。
……
數百米外的客棧當中。
沈映宵檢查了一下本體的狀況,思索著問魔尊:“你說我若是把自己丟到街上,會有極樂樓的人趕來把我撿進樓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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