職事官將信將疑。
畢竟北郡和梁人打了這麼多年的仗,無一次不為軍餉糧草發愁。上回後方能勉強供應上前線大軍消耗,多虧了大公子以身涉險,親赴上京和戶部討糧。
這一回梁人來襲如此突然,糧草問題隻會比以前更嚴峻。
謝琅卻迅速領會了,摸摸鼻子,道:“大哥放心,瑾瑜已往各州府發手諭,命附近州府全力協助北郡作戰,糧草問題,暫不必擔憂。”
“瑾瑜?”
謝瑛道:“他如今是天子,也就隻有你敢如此直呼天子名諱。”
謝琅咳咳兩聲,抬頭望天。
謝瑛方看向職事官。
“聽明白了麼?”
“有定王罩著,咱們且把心放回肚子裡。”
職事官從後方大營來,並不知曉這邊的情況,隻隱約聽說新君北巡之類的閒話,但也沒當真,隻當是謠傳。
因謝蘭峰命人封鎖消息,大部分人都未見過新君真容。
如今聽謝瑛這般說,方有恍然大悟之感,立時長鬆一口氣,笑了笑,道:“屬下明白了。”
謝瑛與謝琅一道往回走,問起另一樁事:“之前你讓家裡的信鷹送回一些陣法圖紙,其中幾個陣法,恰好可克李淳陽兵陣,可你從未回過北境,是如何知曉李淳陽用兵之法的?”
謝琅總不能說是根據前世記憶繪成。
畢竟這種玄奇之事,隻言片語根本說不清楚。
而且上一世謝氏一族的下場,實在太慘烈沉重,他根本無法對謝瑛說出口。
便半真半假道:“在上京時恰好得了本兵書,裡麵排兵列陣之法,與李淳陽極相似,我閒著無事,便推演了一番,想著興許能幫到爹,沒想到瞎貓碰著死耗子,還真賭對了。”
“隻是如此?”
謝瑛將信將疑。
謝瑛脾氣雖溫和,但畢竟曾是一軍少統帥,至今在北境軍中影響力都很高,真正嚴厲起來,彆說其他將領,謝琅都很怕。
因為幼時他娘懶得管他,很長一段時間,都是謝瑛這個大哥在帶他。
謝琅答得篤定:“自然。”
謝瑛看他一眼,沒再深究,道:“明日還有惡戰,早些休息,陛下這邊我會照應,你大可放心。”
如此自然再好不過。
這軍中也沒比自家大哥更可信可靠可托之人。
謝琅由衷道:“謝謝哥。”
謝瑛不免笑:“你我兄弟,客氣什麼。”
“隻是李淳陽不是一般對手,他十分熟悉北境軍情況與行軍作戰方式,父親和三叔都在他手裡吃過好幾次虧,你切不可大意輕敵。”
謝琅說知道。
回到帳中,衛瑾瑜正坐在案後,對著一件袍子打量。
謝琅立刻認出,那是他娘新給他收拾出來的一件未穿過的新衣裳,便走過去問:“在看什麼?”
衛瑾瑜道:“我把你娘送的平安
符,縫到了衣裳裡,你瞧瞧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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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瑾瑜立刻否定:“那可不成,萬一掉下來怎麼辦。”
謝琅從小到大還沒被人如此體貼入微關懷,心中不免動容,問:“你怎麼知道,我爹會答應讓我參戰?”
“因為他是謝蘭峰。”
“我相信,一個能帶領北郡謝氏能從一個寒門軍戶走到今日的異姓王,不會是剛愎自用故步自封之人。”
“你與霍烈在西京打了大半年,有北境軍所有將領都沒有的全新作戰經驗,你爹豈會放著現成的神兵利器不用。”
衛瑾瑜毫不猶豫道。
謝琅笑道:“我爹若是聽到你這番見解,定然十分欣慰。”
衛瑾瑜:“我說這些,可不是為了得了你爹的欣賞。”
兩人隔案相對。
謝琅問:“那是為了什麼?”
衛瑾瑜道:“為了讓這營裡的人,再也不敢輕視你。”
謝琅心口震顫。
“瑾瑜。”
他低喚了聲,道:“我原本還擔心,你會覺得我自私狂傲自負。”
衛瑾瑜托腮看他。
“嗯,你的確狂傲自負了些。”
“不過,我就喜歡你的狂傲與自負。”
“沒了這份狂傲與自負,你就不是我認識的謝唯慎了。”
“再說,我明白,你堅持參戰,並非為了一己之私,而是想讓西北軍成長得更快一些,有資格和北境軍站在一處……”
衛瑾瑜沒說完,人已被攔腰抱起。
“彆說了。”
謝琅垂目,道:“再說下去,我真是不想參戰了。”
這個人實在力氣大的驚人,單臂就能將他輕鬆托起。
衛瑾瑜順勢抱住他頸,道:“我已往讓明棠親自帶著手諭趕往各州府,最遲明日,第一批糧草便可抵達北境,我亦給師父寫了信,鳳閣與兵戶二部,亦不需擔心。以前,我們受製於人,朝不保夕,生死命運全掌控在旁人之手,現在不同了。現在,我可以做你最堅實的後盾。”
“你安心去,我等你回來。”
這簡直比任何情話都令人動心。
也比任何情話都令人心醉。
謝琅根本舍不得把人放下,直接抵在一旁的衣架上,一手托著人,俯身吻了下去。
這一次與以往都不同。
是更深入的津液交融。
一種前所未有的體驗與滿足衝擊著四肢百骸,等兩人終於分開,謝琅身體已經不可控有了反應。
他把人放回床上,要滅燈,衛瑾瑜卻伸出腳抵住他腿,嚴肅道:“不行
() 。”
“什麼?”
“今夜不行。明日就要出征,你得保存體力。”
“……”
謝琅眼神古怪危險。
“你懷疑我?”
他還缺這點體力?
“天不亮就得出發,床壞了可沒時間修。”
衛瑾瑜道。
這人不要臉,他可還要臉呢。
“……”
謝琅抱起人就起身。
衛瑾瑜一驚:“你做什麼?”
謝琅:“換個地方。”
一刻後,兩人來到軍營外一處空曠的草地上。
衛瑾瑜咬牙:“你想在這裡做?”
謝琅沒臉沒皮道:“這裡怎麼了,這可是我發現的洞天寶地,不會有人過來。我們想做多久做多久,再也不用擔心床壞掉了。”
“感覺如何?”
衛瑾瑜實話實說:“紮得慌。”
“……”
謝琅忍不住大笑。
衛瑾瑜踢他一腳。
“你還笑得出來。”
“瑾瑜,你會喜歡的。”
他自信滿滿道。
衛瑾瑜骨子裡亦是叛逆之人。
閉上眼,準備迎接即將到來的癲狂與疾風驟雨時,卻隻有一個輕柔的吻落在了額間。
睜開眼,就見那雙異常明亮的鳳眸正一錯不錯望著自己。
謝琅道:“往上看。”
他錯開身。
衛瑾瑜抬起眸,視線倏地一頓。
千帳燈火都被隔絕在身後。
廣袤星空中,滿天星子垂墜空中,包裹著整個大地,壯麗震撼。
星垂平野闊,月湧大江流。
不過如此。
這是上京看不到的景象。
謝琅已經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