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何建設就一直賊著蘇大伯呢,等發現蘇大伯請假了,他立馬兒也跟著請假了,完後還一路尾隨著蘇大伯摸到了縣城黑市的地方兒,又躲在暗處觀察蘇大伯到底是怎麼出手的,這才有了劉大栓等人遇到真假金磚的事兒。
不過對於蘇穎蘇諭小姐弟倆來說呢,這些奇奇怪怪的問題想不明白其實也沒那麼重要啦,隻要能保證這些個事兒不會牽連到他們現在的生活就成了。
等劉大栓趕著大屁騾到達青山村兒的時候,天才剛剛開始擦黑兒。
但現在都6月中旬了,天兒本來就黑的晚,所以這會兒其實是全村人都已經從地裡下了工,正在家裡吃飯的時間點兒,所以外頭根本就沒啥人在瞎逛蕩。
之後劉大栓照例把大屁騾跟車給停放到了靠近蘇穎家附近的小樹林兒裡,完後搬著小姐弟倆給寧娟代買的米麵之類一起往蘇穎家裡走去。
寧娟給的五十塊錢以及糧票油票之類的,一共買回來了大米白麵各一百斤,豆油六斤半,雞蛋一百顆,五花肉十斤。
蘇穎家是不會貪寧娟的這些東西的,直接讓劉大栓幫忙,給東西全都放到後院兒寧娟住的屋子裡去了,等回頭用的時候做多少再過來拿多少,省的說不清楚。
這次摳門兒的老母親也同意了自家買三十斤白麵,雖然不多,但是她家一般都是跟著玉米麵兒摻在一起吃的,白麵少少玉米麵兒多多的那種,也不可能頓頓吃,隻能隔三差五的改善下條件,所以才三十斤也夠一家人吃小倆月的了。
但是蘇穎偷摸兒花私房錢從黑市買了高價的豬油,就放到之前家裡放豬油的罐子裡了,靜靜的,悄無聲息,可能後來老母親隻會感慨去年的那頭大野豬太胖了的。
寧娟從小就在非常優渥的環境裡長大,也沒有村裡姑娘的那種見到陌生漢子的羞怯,所以劉大栓搬東西的時候寧娟沒有躲出去,就一直待在屋子裡指揮劉大栓擺放,之後還非常自然的付了車馬費,姐姐有錢,給了1塊大票兒。
就你彆說,大栓子同誌果然是居家辦公的賺錢小能手兒,他對此表示非常滿意,並主動跟寧娟提出,以後如果還需要,他就可以幫著定期代買,包送貨的那種,價格就還按照這次的給就行。
其實要是劉大栓給蘇穎姐弟幾個送回家,他肯定不好意思收錢的,但是這是給蘇穎家的知青寧娟送東西,蘇穎說清楚之後,劉大栓就也順理成章的收費了。
不過劉大栓的收費標準是5毛,但寧姐姐看到精米白麵之後心情太好了,再加上劉大栓乾活兒時候又利落不愛多話,寧姐姐直接給了1塊。
劉大栓都跟無數人打過交道了,自然看得出寧娟家裡肯定是條件不錯的,雖然穿得破爛,但一般人可不會給出去1塊錢的大票兒,卻連眼都不眨的,這得是啥樣兒的家庭才舍得呀。
反正有錢不賺王八蛋,而且活兒給了他乾也總比給其他有壞心思的人乾強,所以劉大栓就主動攬下了這個活兒。
最後寧娟跟劉大栓約好了,每個月
初送一次貨,米麵肉蛋啥的全都要,糧票和錢寧娟出,再額外給劉大栓1塊錢跑腿兒費。
讓蘇穎倍感震驚的是,這個姐還當場就給了劉大栓五十塊錢的訂金...
就這個熟悉的“豪”無人性操作,就再見一次都仍舊是很令人感慨的。
不過對象是劉大栓,還算是靠譜兒,蘇穎當時就沒說話。
之後劉大栓往小樹林兒裡走,蘇穎還給劉大栓塞了一小捆子昨天她跟蘇茂放學之後上後山挖到的野菜和蘑菇,又給了大屁騾一小把的黃豆,完後一人一摞才開心的離開了。
劉大栓家雖然也自己種地,但是他家就挨著公社,那邊兒地勢比較平攤,發展的也比較好,就是沒有高山,就不能輕易的采摘到各種野菜野果,也打不到什麼獵物,就算是路邊兒上長著些野菜一類的,吃的時候還得跟鄰居們搶,看誰眼尖發現的快,下手挖的快。
所以就這種情況下,劉大栓家要想吃菜,就得自己使自留地種,總歸種類和數量是有限的,不可能像是蘇穎家這麼近便,也算是有利有弊吧。
等蘇穎回到家之後,剛要跟寧娟叨叨兩句,讓她以後彆出手就是五十五十的了,這也忒嚇人的了,但是蘇穎一進後院兒,就從屋門的縫隙處瞅見這位姐正林黛玉皺眉呢。
蘇穎都無語了,她問寧娟:“你又咋啦?”
寧娟麵前的是裝著豬肉的油紙,現在已經被打開了,完後寧娟指著油紙上頭肥瘦相間的五花肉說:“這個肥的有點兒多,我愛吃瘦的多的...嚶嚶嚶我是不是太嬌氣了...我就是...我就是一時之間適應不了...我努力改...你彆生氣,我努力改啊...”
蘇穎:“...”
這裡外的話都讓你說了,還瞅她乾啥?
寧娟還在持續性的嚶嚶嚶,蘇穎右邊後腦仁兒已經開始隱約的要嗡嗡了。
蘇穎覺得這不能行,她不能遭受這種大難,於是蘇老太太擼起袖子就上了。
蘇穎先是“啪”的拍了一下手掌,順利吸引到了寧娟的注意力,屋子內得到了暫時性的安寧。
完後蘇穎才跟寧娟道:“你確實是太嬌氣了,...”
蘇穎還沒說完,寧娟就又要開始嚶嚶嚶,蘇穎趕緊製止她:“你彆哭了啊,你要哭我這就給你拉大隊部去,我家不要你了,你太煩人的了,你跟大背頭一樣兒上老知青們住的地兒打地鋪去吧。”
上次大背頭打架的事兒寧娟也瞅見了,這可給寧娟嚇唬的,都連著好幾宿的沒睡好覺了,寧娟可不想跟大背頭住在一起!!還是打地鋪!不成,絕對不行的!
寧娟還想哭,可她當即就用手給自己的嘴巴捂住了,不敢發出聲音的默默流眼淚兒。
就不光是村裡的社員們和老知青們害怕新知青,其實新知青們之間,就也是互相害怕的...
世界真奇妙。
瞅見寧娟確實是不再嚶嚶嚶了,蘇穎心裡剛要竄起來的那團大火焰才緩慢的熄滅了。
她蘇老太
太可不是啥好脾性的人兒,雖然她不主動欺負彆人吧,但也沒法兒平白的忍受你這個那個的臭毛病。
蘇穎接著說:“我給你立個規矩吧,以後在我家,你難受了可以哭,但不能超過十分鐘的,我家沒有表,具體...”
寧娟哭唧唧的擼起了手腕子:“我、我有...”
蘇穎深吸一口氣,再深吸一口氣,又深深吸了一大大口氣,完後才道:“你有就好,你自己計時,反正超過十分鐘我就要過來找你了啊,如何不發出聲音的哭,你自己想辦法,我不管,但是不能乾擾到我家裡人和周圍鄰裡的正常生活,成不成?”
寧娟委屈巴巴的點了點頭。
蘇穎說:“每個人都有委屈,這個世界就是這樣兒的,人活著就有受不完的罪,但你不能沉浸在委屈和痛苦裡無法自拔,你得想辦法行動起來,才能改變現狀,而且彆人又不是你爹媽,憑啥一次又一次的忍受你的麻煩和不成熟?欠你的還是該你的啊?”
寧娟默默的掉著大粒大粒的人工含鹽溶液不敢出聲兒。
蘇穎問她:“而且不是我說你,你都來村兒裡好幾天了,你給你們家裡人寫信報過平安了嗎?”
寧娟聽完就是一愣,她、她好像還真的沒給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