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1章
“幾年前我就知道,會有和你成為對手的一天。不過這一天現在才到來,也足夠令人意外了。”幸村說。
他和小仁王在法網第三輪相遇了——如果從資格賽開始算,那就是法網的第六輪。以他們的成績,要從資格賽第一輪開始打起的。
小仁王聞言歪了歪頭:“Puri,幾年前的話,部長還說了最後是隊友這樣的話吧。但我們後來還是在國家隊也成為隊友了,上個月還又組了雙打。比起我們現在才遇見這種事,這個才更有意思吧。”
世界杯的時候,幸村有些感傷地說以後就是對手很難再做隊友了,也是以這個為理由和小仁王組成雙打的。
那時候小仁王都被感染出一些感傷來。
但後來他才發現,才不是那麼回事。不說職業賽也可以組隊雙打,商業賽也可以,戴維斯杯也可以,甚至如果他們通過了奧運會積分要求,那麼在奧運會也可以組隊雙打——雖然隻有戴維斯杯是團隊賽,其他比賽要成為隊友隻能組成雙打,但那也是隊友啊。
比較起來全球職業選手有那麼多人,每年有新人加入也有舊人退役,頂尖的比賽也就那幾個,他和幸村簽約的俱樂部不屬於同一個國家,參與的地區賽事自然不同,那麼現在才相遇從概率學上來說並不是什麼令人意外的事。
幸村聽了小仁王的話後忍不住笑著搖頭:“不太一樣。不過這就是我們思維上的區彆吧。”
按照現在流行的性格分析來講,幸村是情感更細膩的人。
小仁王實際上對人的情緒很敏感,但大概是太敏感又太聰明了,所以他通常會選擇用第三方視角“看”彆人的情緒,繼而抽離屬於自己的部分。時刻保持冷靜是他對自己的要求,長久下來便顯得“心硬如鐵”了。
當然,親近的朋友會知道小仁王內心裡的柔軟和溫和。
比較起來,仁王才是表麵上溫和內裡更冷漠的那個。幸村自己雖然會調侃一樣說“教練是溫柔大方的教練”,但他知道教練有著很明顯的情感偏向性和很果斷的處世風格,並且在很多時候都顯得冷漠。
小仁王再長大一些會更像教練嗎?幸村也很想知道。他覺得很有趣,這兩個人都不認為他們是繼承者和被繼承者的關係,但兩個人的核心和實質真的太像了。
寒暄的話說得差不多了。他們很早就調整好了心態,也確實早就做好了成為對手的準備:或者說,從還在立海大的時候,他們就知道總會有這樣一場比賽的。
幸村是小仁王的階段性目標,而幸村知道這個。
小仁王走到場邊的時候看了一眼觀眾席。
他在第一排見到了仁王,非常顯眼的位置。出現在那裡的仁王幾乎彆人圍著拍照,但仁王本人倒是完全忽視了周圍的手機和相機的樣子,隻自顧自拿著相機,對著球場,一副想要將這場比賽記錄下來的模樣。
比賽的錄像大概會永流傳吧,至少立海大的群組裡會發,原來
的朋友們也會人手一份。
想起平等院從前的“雷雨天安全打球警示”被發給那麼多人看過,小仁王就能想象自己和幸村比賽的錄像到底會流傳得多廣。
要好好打啊,他想。
這當然不是小仁王下定決心的真實理由,隻是他用來放鬆精神調整狀態的方法。他當然會好好比賽,原因是為了自己,為了喜歡網球的心,也為了幸村。他到現在為止也還記得國一時,還是初學者的自己,在人群裡見到幸村越眾而出說要帶領立海大稱霸全國的那一幕,所以幸村是不一樣的,不管從對手還是隊友來說,都是不一樣的。
比賽在裁判吹哨以後正式開始。
紅土場是很特殊的一種場地。紅土柔軟,網球在落地後會被土地“吃”掉一部分旋轉和力度,導致法網的比賽節奏一直是三種場地裡最慢的,而人在紅土上奔跑也會因為土地的柔軟和黏膩而消耗更多的體力。
紅土場是考驗綜合素質的場地,網前技巧在紅土場會大打折扣,發球上網這樣的技巧更是在幾十年的時間裡被證實無法在紅土場通行。在後場縱觀全局,控製比賽節奏,控製網球的旋轉和落點,綜合技巧和體能,是紅土場的比賽法則。
法網的男子單打更是五局製的比賽,紅土場和五局製的疊加意味著體能和意誌力的雙重考驗。
比賽開始在上午,氣溫還不算太高,陽光也不算太烈。小仁王和幸村都進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