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舒下令全軍開拔,抓緊時間在年前趕到長安。
至於他離開之後,蜀地的官員百姓到底服不服來自大雍朝廷的官員,那就不是他考慮的事情了。
反正他將蜀地打下來了,也給了承安帝。
雖然蕭謹行與雲舒分了三路進入蜀地,但離開的時候,數萬大軍則是一同離開,往長安的方向而去。
朝廷給雲舒的三萬人馬,雲舒並沒有將其直接納入玄甲衛,而是將其編入了玄甲軍當中,稱為玄甲軍二師,而這支隊伍的主將,便是曹誠。
羅延在當過曹誠副將之後,也被雲舒任命為玄甲衛一團的主將,接了曹誠原先的位置。玄甲衛一團,便是雲舒的親衛,也都是他的心腹。
而玄甲衛二團,仍舊是萬俟居率領的,由突勒人組成的隊伍。
大家有了新的身份,都很是新奇,特彆是玄甲軍二師的那些人。他們剛到夏王殿下的手下,還沒完全適應現如今的身份,就被換了新的名字。
對此玄甲軍一師的朋友們,就很有發言權了。
“彆擔心,我們一開始加入玄甲軍的時候,也不適應呢。其實吧,其他的還好說,軍隊名字嘛,換就換了,就是這火-槍火炮倒是要適應很久。”
說話的是玄甲軍一師的一名小將,他一邊說著,一邊提了提身上的火-槍,看得玄甲軍二師的低階將領差點流了口水。
對方指了指他手中的槍支,滿眼羨慕道:“我看你一直提,這個很重吧?”
他之前也是看到過這些人使用這個叫槍的東西,那威力可比弩箭還要強,打在人身上就炸開了花,肉都要被燙熟了一塊。
那人說著,就想伸手去摸槍,卻被小將靈巧地躲了過去。
他瞪著眼睛道:“蕭將軍說過,要小心擦槍走火。擦槍走火就是說,槍就是我們的命根子,要小心擦,不能給彆人碰,不然會瀉火,是會出人命的!”
他看著約莫隻有十六七歲,是在蕭謹行收複蘭原的時候,龐農從蘭原地區收編的。他現在就是一名低階將領,想來當初入伍的時候,年級更小。
而他說擦槍走火的時候,剛好被路過的雲舒等人聽到。
雲舒身邊是蕭謹行,而蕭謹行的身後則跟著龐農。
龐農並不覺得少年的話有毛病。擦槍走火的話,確實是將軍說的,隻是後半截的解釋,也他說的而已。
況且他也不覺得自己理解的有問題。
戰士的槍,不就是命根子嘛?
他這是話糙理不糙。而且他還覺得自己說的比將軍說的好,更能讓大字不識幾個的將士們理解。
沒看將士們聽不懂擦槍走火幾個字,但一聽他解釋,就全都笑著表示懂了嗎?
龐農剛露出得意的神情,就見雲舒挑眉看著蕭謹行,笑著道:“蕭將軍,這個詞是這麼解釋的?”
上揚的尾音裡,滿是揶揄。
擦槍走火這個詞,是雲舒當初將槍支交給蕭謹行
的時候,囑咐對方時提到的,是為了防止他們不知道火-槍的威力,傷到自己。
蕭謹行的臉頓時就黑了下來,這樣的解釋,不用問就知道是誰說的。他轉頭看著龐農,冷冰冰地吐出兩個字。
“龐農!()”
龐農一個激靈,頓時收了臉上的得意,三兩步上前,給了要跟他打招呼的少年後腦勺一巴掌,板著臉一臉正經道:說什麼呢,將軍什麼時候說過這種話了!()”
龐農的這一巴掌,下手並不狠。這樣的舉動在軍中很常見,少年也沒有覺得害怕。
他隻是一臉莫名其妙,愣愣地看著龐農,不解道:“可是這不是您說的,是將軍說的嗎?”
龐農:“……”
我完了!
蕭謹行:“……”
你死了。
被無情宣布死刑的龐農當即丟下了少年,轉而對雲舒解釋道:“這樣粗鄙的話,一看就是老龐我說的,殿下你千萬不要誤會將軍。”
龐農心有戚戚,萬一殿下嫌棄將軍粗鄙,不要將軍了,那他豈不是要被將軍打死?
戲子們唱的戲文裡,那些老爺們就是這麼對姑娘的。
這麼多人,雲舒自然不會在這個問題上糾結。
他轉頭看向之前那名想要摸槍的士兵,看出來對方是新編入玄甲軍的戰士,於是和氣道:
“槍支危險,需要專門訓練後才能使用。隻是現在在趕路,並不適合訓練。等安頓下來後,曹將軍自會安排你們進行相關訓練,到時候也就能摸到槍支了。”
那人沒想到夏王殿下會親自向自己解釋,他當即低頭,連聲表示明白了,也保證不會去摸彆人的槍。
雲舒點頭,隨即帶著蕭謹行繼續離開。
直到他們走遠,那人才小心對身邊人道:“我還以為我們這種半路出家的,會跟正規的玄甲軍區彆對待呢,沒想到我們也能拿到這樣的武器。”
還背著槍的少年,挺著胸道:“我也是半路出家,我原來是原州的兵,歸順了蕭將軍後,也一樣拿到了槍。你們不用急,大家都有份的。”
那人更好奇了,槍這種東西,他從前可從未見過,第一次見,就見到了這麼多支。
他不禁問道:“我怎麼見到殿下的玄甲衛,用的也是這樣的兵器啊?”
少年在軍中也呆了一段時間,自然知道得比較多。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咱們玄甲軍用的槍支火炮,可都是殿下提供的。不然你以為這東西哪裡來的?殿下造這個東西,自然他的親衛團第一個用上啊。”
少年說著就歎了口氣,“我聽老大他們談論過,說是玄甲衛裡還有更頂尖的裝備,隻是不拿出來用罷了。可能是怕我們這些人酸。”
說著他又開始羨慕這人,“你們雖說是玄甲軍二師,但主將卻是玄甲衛原先的統領,這說明你們隻是掛了玄甲軍的頭銜,實際上還是殿下的人。說不定以後用的裝備,比我們要好得多。”
龐農羨慕玄甲衛,老
() 是想爬牆的念頭,還被他傳染給了他的部下們。以至於他的這一支,整天探頭看著隔壁玄甲衛,想著人家什麼時候擴軍。
大軍休息之後再次出發,剛出了蜀地,就遇到了熟人。
雲舒當初入蜀的時候,走的那條道是曾經的小型商道,並不適合卡車同行,於是火炮之類的東西都留在了寧州,並沒有帶上。
在雲舒離開後,墨明塵將卡車做了些改動,隨後就繞路從另一邊出發了。他倒不是要進蜀地,隻是將雲舒沒帶走的火炮等都運上,防止雲舒攻打蜀地的時候要用上。
隻是這一路繞得實在有些遠,等墨明豐趕過來的時候,不僅攻城用不上了,雲舒還已經拿下蜀地返回了。
墨明豐不禁心中嘀咕。
以前人家打仗,少則數月,多則數年。到了殿下這,他這後勤還沒跟上來,前方的仗都已經打完回城了。
墨明豐雖心裡吐槽,但麵上還是一本正經行禮。
雲舒看著這一行卡車隊也很高興,柔軟的卡車座椅,可比硬邦邦的馬鞍舒服太多了。
前朝入蜀的時候,便將長安至蜀地這條道好好修整了一番。入蜀的路雖不好走,但是從蜀地到長安的這一路卻很是寬敞。
這也是墨明豐選擇繞道走這條路的原因。
雲舒當即邀請蕭謹行一起。
他側頭看著蕭謹行,微揚下巴,滿臉對著笑意道:“今日我開車載你兜風。”
雲舒本來就會開車,而且從西州去寧州的一路,他也試著開過這種車,現在要開車載蕭謹行一起,完全沒有問題。
麵對雲舒的邀請,蕭謹行自然欣然同意。
墨明豐見自家主上要親自開車,當即令人將卡車掉頭。
而卡車在掉頭的過程中,也被眾人看了個清楚。
數萬人的大軍中,也就隻有玄甲衛的那些人見過卡車,連玄甲軍一師的人都沒見過這樣的車。
然而麵對玄甲軍二師的提問,他們自然不會說自己不知道,那樣顯得自己多沒見識啊。
龐農雖然也沒見過卡車,但是他見過西州城內跑著的公交車。雖然造型有差彆,這卡車比之前的公交車看著跑得更加快,但都有大大的煙囪,應當是一回事。
“這算什麼呀,咱們西州什麼車沒有。除了這車,我們還有公交車,你知道什麼是公交車嗎?
就是每日在路上跑著,我們要出門的時候,直接往公交車上一坐,就能將你帶走。”
“哦對,我們還有火車。現在從涼州去西州已經不需要坐馬車了,每日裡兩城之間都有火車來回。你想去西州,隻需要拿上行李,往車上一坐,隻要半日就能到,又快又舒服。”
龐農雖然沒有親眼見到火車,但也聽自家將軍說了。
上次將軍日夜兼程趕回西州見殿下,看到了那個在河西幾城廣為流傳的火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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