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雲舒下達了半月後進攻瓦勒的命令後,玄甲衛以及寧州城全都動了起來,糧草後勤以及彈藥補給都在有序進行。
寧州城在去歲歸入西州府後,新來的寧州牧令學著西州府,在城內陸續開了幾l家工廠,勢必要將寧州的生產力以及百姓的生活水平提升上去。
由於它與瓦勒接壤,雲舒在寧州牧令建廠之初,就讓人在這裡建了一家與其他城池不同的廠。
——那便是軍工廠。
軍工廠的負責人,便是原先從玄甲衛裡挑選出,進入軍器局的周賡,也是盛光的副手。經過這幾l個月的建設,寧州城的火藥雖然不算多,但也已經有了一定的存儲量。
雲舒查看過軍工廠後,又與曹誠和萬俟居等人研究瓦勒各城以及各處的山川地理。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
天色漸黑,議事廳內也陸續點起了燈。
雲舒這幾l日按照係統的地圖以及各方的口述,繪製了一張瓦勒的地圖。
此刻這張地圖正掛在牆上。
屋內光線並不強,幾l人聚在地圖前看得不甚清楚,寧州都統趕緊令人移幾l座明亮的燈架過來,用以照明。
很快幾l座燈架被人送了進來。
然而這些燈一點燃,是亮了很多,但燈架一靠近,卻有一股難聞的氣味撲麵而來。與此同時,還有黑煙升騰而起。不用想也知道,若是點一個晚上,大家必定一鼻孔黑灰。
其他幾l人紛紛皺眉,味道這麼刺鼻的燈油,他們還是第一次用呢。
雲舒轉頭看著這燈,隨後慢慢踱步湊近燈盞,輕輕聞了聞,又伸出手指沾了一點在指尖,搓了搓。
見到雲舒的動作,都統心口一跳,以為殿下是不滿燈油難聞的味道。
他趕緊開口,急急訓斥搬燈來的人,“這樣的燈如何能給殿下用,還不將這幾l盞燈撤下去,換一些乾淨的燈上來!”
管事剛要上前搬燈,卻被雲舒阻止了動作。
“這燈油是你放的?”
管事嚇得趕緊跪地討饒。
“殿下恕罪,這燈油不是小人放的,是小人手下的人做的,小人這就將人給您叫來。”
不一會兒,一個少年就被押了進來。
少年從未見過這般多的大人,立即嚇得腿軟,顫顫巍巍回稟:
“燈油是小人放的。小人聽管事大人吩咐,要明亮些的燈,這燈油雖然味道不好聞,煙還大,但確實比其他的燈,照得更亮些。於是小人就自作主張用了這種燈油。”
雲舒看著眼前衣衫單薄的少年,不動聲色地問道:“這燈油你是從哪裡得來的?”
其他人都是一頭霧水,不明白殿下為何會關心起這不起眼的燈油來。
難道這燈油有什麼特彆之處嗎?
一般的燈油都是用動物油脂或是植物油做成的,富貴人家用的動物油脂好一些,還會添加上一些香料,每次點燃會散發出淡淡的香味。
除了燈油外,富貴之家還會用上蠟燭照明。
但是對於普通百姓來說,燈油主要還是豬羊的油脂。
曹誠也湊近了燈架,但他左看右看也沒看出這油有什麼特彆的地方來。
見雲舒問起,少年自然不敢有所隱瞞,立即低頭道:
“啟稟殿下,這燈油又叫黑水,是從西南四十裡處舀來的。”
他剛說完黑水,管事立即尖叫了起來。
"什麼?你居然給殿下用那個被詛咒的黑水?”
罵完少年後,管事趕緊告罪並撇清自己,“殿下明鑒,小人對這黑水燈油一事毫不知情,完全是這人自作主張,請殿下明察。”
管事氣得肝疼,但更多的話他也不敢當著殿下的麵說,隻能趁機將自己撇清,強調自己完全不知情。
這人自己不要命就算了,怎麼還來害他呢,簡直晦氣!
曹誠疑惑道:“黑水是什麼,怎麼就是被詛咒的了?”
黑水一事,統領在寧州待了一段時日,倒是知道一些。
“黑水雖然帶了一個水字,卻不是水。它能流動,但粘稠至極,所經之地寸草不生。而且人掉入其中,就像是陷入沼澤地裡,根本遊不出來。一開始有人將其稱之為聖水,但喝過這種黑水的人,不久之後全都死了。由於這些因為黑水而死的人,身體中並沒有檢查出毒素,所以後來黑水就被百姓們稱為詛咒之水。”
這樣一個擁有詛咒之力的黑水,不怪管事嚇得撇清關係。
少年見統領都說這是詛咒之水,趕緊辯解道:
“大人,這不是詛咒之水。它雖然不能喝,但卻可以作為燈油使用的。你們也看到了,這黑水確實可以點燈。”
雲舒的臉色並沒有露出太多神色,他淡淡道:“既然大家都將這黑水當做詛咒之水,你為何會跑那麼遠的路,將其運回來?”
少年低頭將事情經過一五一十交代清楚。
“小人的娘病重,家裡的錢都花光了,現下連點燈的油錢都買不起。小人聽人說黑水遇火不滅,但因為詛咒的說法,一直沒人敢用。小人不怕詛咒,就去取了些回來點燈用。
殿下,小人真的隻是因為這油確實更加明亮才用的,絕無害您之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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