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喬懷裡抱著一隻木盒子,一進門就眉開眼笑道:“殿下,成了!”
他是有語言天賦的,這段時間天天與學徒們一起,已經學會了一些簡單的大雍話。
聽到杜喬說成了,雲舒也是一臉驚喜,他很好奇杜喬的玻璃到底做成了什麼樣。
“打開看看。”
杜喬立即上前將木盒放在桌上,然後小心翼翼地將其打開。
隻見木盒底部墊了一層厚厚的皮毛,防止將內裡的東西磕壞。雪白的皮毛之上,是兩隻形狀不同的玻璃器皿,很是嬌俏可愛。
其中一隻,是一尺高的棕色玻璃花瓶,造型與瓷瓶相差無幾,卻晶瑩剔透。
而另一隻,是一隻漸變色的翠綠玻璃碗,底厚而壁薄,也很精巧。
雲舒將兩隻都拿出來了觀賞了一會兒,心裡不由得驚歎,古人的技術是真的好呀,純手工製品,比機器做出來的還漂亮。
杜喬見雲舒滿意,跟著介紹道:“這隻,吹的,這隻,模具。”
雲舒聞言,重新將那隻玻璃花瓶拿起來仔細瞧了一下,吹製法吹出來的玻璃瓶更加纖薄,表麵光滑,整個瓶身薄如蟬翼,正因為足夠薄,所有透光性很好。
而另一隻模具做成的碗,就厚實了許多,表麵也不如花瓶光滑,仔細看的話,還能看到一絲模縫。
“試過溫度了嗎?”
杜喬趕緊點頭,“熱水,沒問題。”
用純堿和石灰石做出來的玻璃,屬於鈣鈉玻璃,可以耐高溫,遇熱水不炸。
雲舒聞言,點頭將這兩樣東西收下,隨後吩咐道:“你用吹製法趕製一套酒杯出來,顏色就要這種翠綠色,大小要一致,再配一個同色的酒壺,十日之後,我要用。”
雖然不是模具製作,吹出來的酒杯也很容易大小不一,但杜喬還是立即應下。
雲舒想了想,又說道:“玻璃顏色的話,可以多嘗試一下,比如紅色、鬆綠色、天青色、紫色等等……”
這些杜喬倒是已經有了一些心得,不然也製不出翠綠色的玻璃,隻是調色還得費不少時間。
“另外,除了這些有顏色的玻璃外,我還想要一種透明的、像是水一樣的無色玻璃。”
聞言,杜喬也不禁愁得皺起了眉。
有色玻璃還算好弄,不外乎是往裡麵添加一些可以帶色的物質,但是要將所有顏色都去除,就有些難了。
畢竟他們現在的玻璃本身就自帶棕色。
雲舒見他為難,寬慰道:“也不急於一時,無色玻璃你可以慢慢研究。先將其他人教會吹玻璃,然後展開生產。”
杜喬雖然有些詞聽不太懂,但也能明白雲舒話裡的意思,於是立即應了下來。
他原先算是半個商人,按照父母的要求行商,但是來了這裡之後,突然就成了科研人員。但杜喬覺得,相比於當個商人,他更喜歡這種挑戰。
等到杜喬離開,雲舒又將那隻翠綠色
的碗拿了出來,隨後顛了顛,出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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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達和龐農來找蕭謹行議事,幾人談得忘了時間,已經過了飯點,蕭謹行自然不能讓他們餓著肚子,索性就留他們一道吃飯了。
雲舒到的時候,三人正風卷殘雲。
見到突然出現在門口的夏王殿下,龐農立即停下了筷子,在座三人,隻有他的吃相最不雅。
而蕭謹行則趁機搶走了最後一塊鹹肉乾,看得龐農隻能乾瞪眼。
蕭謹行夾走菜後,才轉而問雲舒:“殿下要一起用飯嗎?”
雲舒看了眼桌子上乾乾淨淨的盤子,搖了搖頭。
這個邀請也太不真誠了吧。
雖然邀請不真誠,但雲舒也不是來吃飯的,而且他也並不覺得撞見人家吃飯需要回避。
既然來都來了,自然把事情辦了,省得再跑第二趟。
於是他掏出一隻小巧的木盒,放到桌上。
“本王來西州也有段時間了,在此期間多虧了蕭將軍的多方支持,小小禮物不成敬意。”
木盒被推到蕭謹行的麵前。
蕭謹行低頭看了一眼木盒,總覺得不對勁。
龐農卻是一臉好奇,“將軍,快打開看看。”
蕭謹行還在猶豫,雲舒就自己打開了。
龐農瞪著眼睛探過頭來,早就忘了還在吃飯。
“這是什麼做的碗?這般好看!”
餘達也探頭過來瞧,“看著像是玉石,隻是這樣翠綠色的玉石,並不多見呐。”
蕭謹行見過的珍寶也不少,倒是沒見過這樣青翠欲滴、晶瑩剔透的玉石。
雲舒將碗拿出來,擱到蕭謹行麵前,笑著說道:“隻是我做的第一隻碗,送給你。”
我手下的玻璃坊,做的第一隻碗,等於我做的第一隻碗。
沒毛病。
雲舒說得雲淡風輕,但聽在另外三個人耳朵裡,卻是另一番情景。
龐農結結巴巴道:“殿、殿下親手做的碗?”
餘達的關注點,也從玉石的身上,轉到了碗的製作者和收禮者身上。
殿下親手做的碗,送給了將軍?
對不起,請容許他腦補一萬字。
蕭謹行也有點驚訝。
他從小到大收到的禮物不少,甚至還有女娘送過東西給他,雖然都被他拒絕了。但是這種親手做的碗,他還是第一次收呢。
怎麼說呢。
就……有點不知所措!
這是雲舒第一次送他東西呢!
雲舒對於龐農的問題,既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見蕭謹行沒有反應,他索性端起了碗,將桌上淡如水的湯,舀了一碗,遞到了蕭謹行的麵前,同時細聲細語道:
“喝點湯,彆噎著。”
他不說還好,一說,蕭謹行立馬打了一個嗝。
也不知道打嗝是不是會傳染,龐農和餘達也緊跟著打了個嗝。
餘達、龐農:……
咱也不想的,咱也不是噎的,是被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