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舒跟蕭謹行一起種完土豆後,決定去城北看看那邊的荒地開墾得怎麼樣,順便再去看看磚瓦窯最近的產量如何,什麼時候能夠擴大生產,以及玻璃坊蓋得如何了。
在雲舒的規劃中,磚瓦窯那一片,後期將建成工廠區。
雲舒上了馬剛要出都護府,突然被一人攔住了去路。
來人正是被雲舒買下來的那名白昆侖奴。他攔在馬前,著急地說著話,隻是他的話,跟著他跑出來的喜兒一句都聽不懂。
喜兒見他攔住了雲舒,嚇得趕緊給雲舒告罪。
“請殿下恕罪,奴婢想攔他的,但是他跑太快,奴婢根本攔不住。”
雲舒揮了揮手,讓喜兒先回去,隨後他看向站在他麵前焦急地看著自己的男人。
男人見雲舒看過來,又開始比手劃腳自顧自說著,“我叫杜喬,杜喬羅西,來自遙遠的大秦帝國,感謝王子殿下出手救我,從今以後,我就是您的奴隸!”
杜喬雖然是意外當了奴隸,但是他當時被賣家厭棄,如果再遇不到買家買他,那他很可能就要餓死病死。於是他隻能向每一個前來的買家求救,求他們買走自己。
然而他隻會說大秦話,這邊的人根本聽不懂他在說什麼。
但是很神奇地,雲舒當時聽懂了。
此刻雲舒眸光微垂,注意那本在他腦海裡一閃一閃的小黃書。
即使原書並沒有描述過杜喬所說的那個大秦帝國,但是原書之外的世界自成一體,有著自己的邏輯鏈和發展史。
這裡,並不是一個虛構的世界!
雲舒身上帶著係統書,能聽懂所有的語言,便是係統給他的便利。畢竟作為一個係統,它實在是有點太過於廢物了。
杜喬來自大秦,想要向東去大食經商,但他沒料到遇到的大食商人不講信用,不僅搶了他的貨,還將他商隊裡的所有人當做奴隸賣了出去。
而他自己也輾轉多地,最後被賣到了烏思。
雲舒那天願意從賣家手裡買下杜喬,也是因為杜喬當時說了他賣的東西是什麼。
玻璃!
杜喬賣的正是雲舒萬分想要製作出來的玻璃。
杜喬說的是異邦語,雲舒一邊聽著翻譯,一邊用現學的單詞,湊合著試圖跟他交流。
“你會製玻璃?”
杜喬突然聽到雲舒說了一句大秦語,眼前一亮,但是聽清楚雲舒說的詞後,又輕輕搖了搖頭。
“沒有動手做過,但是去玻璃坊看過他們的製作過程。”
雲舒頓時放心不少,至少人家看過,比他這個半吊子都算不上的,已經強上了不少。
他對著門房招了招手,“幫這位牽一匹馬來。”
都護府的門房護衛共有兩個,一個是蕭謹行的人,一個是雲舒的護衛,這個安排純粹是為了讓兩方的人都能通傳到。
門房聽到命令,立即去馬廝牽了一匹馬過來。
雲
舒指了指馬,對著杜喬說道:“跟我走。”
兩人也不去城北荒地了,而是徑直去了玻璃坊。
-
玻璃坊內,青磚壘的房子已經建了大半,就剩封頂了。玻璃坊圈地的麵積很大,除了作坊外,還另建了幾間房子,外圍甚至奢侈地用青磚壘了一人多高的院牆。
吳雪梅並不知道這個作坊具體是用來乾什麼的,反正呂長史交代要建,那她就好好監工就是了。
吳雪梅不是彆人,正是跟在呂長史身邊的丁嘉禾的妻子吳氏。
而吳雪梅能到玻璃坊當監工,靠的也不是丁嘉禾的關係。雲舒此前見過吳雪梅數次,對她印象不錯,甚至還收了她的簡曆。
這人雖然有時候咋咋呼呼,卻是個吃苦耐勞,還認真負責的人。至於她女性的身份,雲舒並不認為女人就必須呆在家裡相夫教子。
隻要她們有自己的想法,願意出來工作,那他就可以提供就業。
此刻玻璃坊正在建圍牆,吳雪梅一邊搬著與其他人一般多的青磚,一邊吆喝著:“你們乾活也太慢了,還沒有我一個女人手腳利索。”
被她嘲笑的人一陣尷尬,隻好埋頭更賣力地乾活。
砌牆的師傅是個老手,手上麻利地壘著一塊一塊的磚,嘴上也沒閒著,笑著調侃道:
“吳氏你不都是監工了嘛,怎麼還整天跟著乾活?我之前在大戶人家乾活,那些監工大人,可都是躺著喝茶的。”
吳雪梅手下不停,大嗓門嚷得周圍人全都能聽到。
“咱們現在在給誰乾活呀?是那些鄉紳老爺嗎?不,咱們可是在給夏王殿下乾活!
殿下是什麼人呀?
那可是救了我們原州百姓的大善人。
彆說我的話難聽。要不是殿下帶上咱們,還一路供咱們吃、供咱們喝,咱們這些人有一個算一個,早就餓死在蘭州地界了,墳頭草這會兒怕是都有兩尺高了!
哪還能像現在這樣,有的吃,有的住,以後還有自己的地啊。”
吳雪梅這話一出,周圍乾活的人紛紛點頭,感歎要不是夏王殿下,他們早就沒了命。
一時間乾活更加賣力了。
也有人提出疑問:“吳嫂子,你怎麼不去開墾荒地呀?呂大人發的告示咱們都知道了,誰開墾的荒地算誰的,我家兄弟都去了。”
聽到這話,吳雪梅難道地露出了一絲羞澀,“嗐,還不是我家那口子,他說現在他有俸祿了,可以養家了,舍不得我再那般辛苦,不讓我去開墾荒地。”
猝不及防吃了一口狗糧的眾人:“……”
幸好這邊沒有女子,不讓怕是心都要酸了。誰家的女人不用下地乾活?
這邊的男人倒是還好,也就感慨一下吳雪梅有福氣,她家男人終於立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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