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幕擲地有聲地道出答案:【有!
朱元璋在實行藩王分封時,山西平遙縣儒學訓導葉伯巨上力陳:陛下啊,你這分封得太奢侈啊,你看看大漢七國、晉朝八王之亂呐,那是前車之鑒啊!
數世之後分封會成尾大不掉之勢,到時朝廷削封定會生亂,陛下得防啊!
朱元璋看後怒眉倒堅,以離間骨肉為名,把葉伯巨下獄致死】
葉伯巨?
朱元璋冷笑,沒想到咱殺了他,倒成就了他美名。
葉伯巨在乾什麼?
他在試探朕的底線!
想到天幕的話,朱元璋殺氣騰騰地對朱標道:“這些文人慣會得寸進尺,朕退一步他們就會貪得無厭地為自己謀利!”
他做和尚的那三年,看多了官吏豪強搶錢時的那張臉,惡心!作嘔!
知道自己結局是被毒死後,朱樉猶如紅眼的瘋狗,見誰都想咬一口,這會聽到他爹的話,抬頭不怕死地嘲諷:“他說得沒錯,朱家藩王在後人眼中就是毒瘤。”
麵對二兒的頭鐵話,朱元璋沉默以對,半晌後他恨恨道:“改,咱改!”
說完又環視眾兒子一眼:“多子多孫是福,但彆把自己整成豬,多讓兒孫看看醫學、鑽研專研樂曲,給朱家留點美名,彆讓後人叫豬!”
叫豬很光榮嗎?
想到講漢時,幾個傻兒子還想多生娃超過劉邦,朱元璋就心梗得厲害,讓朱家娃娃超過劉家?
人家劉氏生的娃能再造大漢,你們生的娃能乾啥?
瞧瞧他們乾的事,他都沒臉說。
天幕語氣疑惑:【很奇怪,君臣關係非常緊張,老朱對文臣既不信任也還多加防範,同時文臣集團也不斷連勢衝擊皇權】
趙匡胤腦海浮出幾字:鳥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不過...他眼眸微起疑惑:為何是文臣?難道不應該是功臣勳將?
【與曆代君臣相比,明君臣之間似乎沒有緩衝帶,老朱為政風格剛猛嚴厲,治國主張‘刑用重典’】
天幕頓了頓追加了一句:【如果把皇帝分為各家,他跟秦始皇、漢武帝能做一桌,都是法家愛好者】
秦始皇&劉徹:...
【士人文官呢?
自踏上政治舞台起(宋朝),享受的都是豐厚待遇,又深受元朝遺下的惡習,士族文官遇上猛烈如火的老朱,可謂是水火不相容】
李世民點點頭:嗯,他知道,後人之前就講過,也是明太祖下猛藥治貪的原因之一。
【最能體現君臣不相容的是:洪武九年空印案】
天幕貼出洪武朝‘空印案’始末:地方朝廷默契地延續元朝潛規則,進行財政‘空印文冊’,方便地方官員及戶部核賬,但朱元璋不知有這條潛規則朱,知道洪武九年爆發出來...
劉徹還未將案件過完,心中殺意漸生:賊子想毀朝廷根基,該殺!
明朝地方每歲都要
與戶部進行核對賬目,賬目不清地方官員就得重新核對,省力方便地方官員先將空白文冊蓋上官印,待入京後現填戶部數據。
理清空印案原委後,他瞬間共情明太祖,恨不得立馬腰斬案中掌印官。
漢家怎麼掌握天下郡縣實況?
靠的就是上計製,每歲末郡縣上計官員進京向他報備戶籍財政、地理行政等地方事務,天子依靠上計內容,以此分辨並掌握各郡縣實情,此乃漢家祖製。
他覷眼把容印案再次巡視一遍後,慢慢地念出聲:“攜空印文冊乃承元朝官習?”
當念完最後一字時,劉徹眼眸殺氣再也遮不住:嗬~私填財數已犯天子忌諱,集體瞞上更是死罪!
那些官員想乾什麼?
同為掌權帝王,這一刻他完全代入朱元璋:僅地方戶部對印一事,就敢越臣本分隱瞞天子,甚至瞞九年!
再進一步他們就能把持朝政,把皇帝當作傀儡玩弄!
若...他眯眼凝視天幕:野望更大的臣想效仿三家分晉,天子命安在?
禦座上的劉徹殺心鼎沸,殿內張湯怒言抨擊:“簡直可笑,因核算賬戶繁瑣,就私用官印隨意填寫數字,此等官員該下獄戍邊。”
身為法家最不能容忍製度被破壞,製度有缺可改正,但絕不能被人踐踏侵犯!
明朝空印廣開,不知崔生多少貪官汙吏?
聽到自家禦史憤憤不平的話,劉徹殺心頓消,心中首次生出對秦朝感激之情:感謝大秦嚴苛無此惡習讓漢家繼承。
秦始皇冷笑拔劍:劉氏豬豬,受死吧!
其他朝代:
深知核賬之苦的官員嘀咕:地方運送錢糧到京,中途有所損耗難道不正常?
地方賬目與戶部不符,行計官員又得重返地方核算,來回辛苦又耗費時長,朝堂可體諒他們?
嘀咕官員抬眼小心看了眼禦座上的陛下,心中琢磨:在文冊上印下官印,帶到京城辦事倒是個好辦法,可惜...他哀歎:經天幕一揭,此法再無使用之機。
【在朱元璋眼中,空印案壞處頗多:
1.空印行為屬於官僚舞弊行為,元朝官場腐敗,就是他們造成,這等惡習大明得禁!
2.官員用空印文冊會給貪汙大開方便之門:地方用財2億兩,戶部記載1億兩,有空印文冊官員就能不對賬,直接填1億兩。
明表上帳目沒問題,但實際的賬目皇帝清楚嗎?】
秦始皇&劉徹&李世民等人齊齊點頭:沒錯,國家財政是養萬民,而不是喂飽他們。
皇帝對朝廷財政都不了解時,他還有皇帝權力嗎?
【士人鄭士利則認為:
1.空印賬冊是騎縫印,他人拿到不完整印紙,自然也無法產生不良影響。
2.錢糧合目,但凡有錯,官員往返近則三四千裡,遠六七千裡,往返耗日太長,官員先印後書乃權宜之計。
3.國家沒有立
法禁止此事,大家不知此行為有罪,陛下治罪不能服人。
4.朝廷養士不容易,陛下不能把官員當雜草隨意收割】
司馬光&文彥博等人點頭:沒錯,國家養士不易,豈能如牛馬宰之。
至於對賬缺陷,朝廷可開科舉取士使行多人核對,或者出製度彌補一二,豈能如此逼迫官士?
【朱元璋讀完鄭士利的上書,大怒要徹查空印案主謀者】
天幕語氣波瀾不驚:【可惜沒查出來,隻能重罰相關人員,不過鄭士利比葉伯巨幸運一點,沒死隻被流放】
朱元璋眼底醞釀著無限殺意,麵無表情地問李善長:“百室,可有此事?”
被點名的李善長一臉蒙:“啊?朝廷有此事?他並不知有此官規啊!”
朱元璋征戰天下時,他除謀劃外還主饋響,自明立國後他為太子少師,專治軍國重事,並不涉及底下戶部核賬之事。
見他表情朱元璋心中微定,他張著難看的臉慢慢道:“都拿咱們當傻子啊!”
他指著天幕上鄭士林意見,臉上帶出濃濃諷刺:“看看他們說得多好聽?”
兩張紙並排蓋章,偽造騎縫章很難嗎?
他們都敢對賬目敷衍了事,誰還會認真核對騎縫章?
國家沒立法禁止空印文冊?
看到第三條朱元璋氣得笑起來:“咱要為他們貪汙手段立法?那咱還不如直接以殺威震百官。”
至於國家養士不易?
在他看來,朝堂取此士為官,才是天下最大的威脅。
他慢慢地走下禦階,滿室寂靜得隻剩朱元璋沙沙地步伐聲。
在火山爆發的前奏裡,馬皇後也屏息了聲響,不敢輕易勸他息些火氣。
朱元璋略歪頭著頭,重複著‘洪武九年’四字,周身凝成刺人的殺氣:“近十年呐,咱治國近十年,這大明跟咱鄉下的屋子一樣。”
他抬起頭環視豪華奢侈的明殿拱鬥:“到處漏風到處下雨啊!”
後人說他抱怨治貪怎麼那麼難,而今他想問上蒼:治國為何那麼難?
【網上稱朱元璋在空印案中屠殺近四萬人,實際上史料並沒有記錄誅殺人數,隻有‘主掌印官’被處死,副手以下仗打充軍的史記。
要知道明初全國縣、府、省三級掌印官加在一起,也僅有1291人。
哪怕把案件擴大,把全國掌印官+上級直係官員都被屠殺,也不到三千人,跟現在傳說的四萬根本不符合】
秦始皇&劉徹&李世民滿頭問號:等等,後人你怎麼把性命說得如此漫不經心?
天幕快速澄清完留言後,又砸下巨雷:【朱元璋殺得多的,是丞相胡惟庸案】
正聆聽的李善長手一抖:中書省參知政事胡惟庸?
他原本想今年告老還鄉,想推舉胡惟庸代替汪廣洋任右丞相,自天幕降臨後陛下情切挽留,他沒有貿然推舉。
李善長下意識地
咽了咽喉嚨,目光發顫地望向天幕貼出的胡惟庸案。
瞞上欺下,結黨營私,為所欲為...
望著天幕上自己的名字,李善長心下震駭:自己也倒黴了?家裡也受到牽連?
【左丞相胡惟庸伏罪十年後,朱元璋以胡案為引子(洪武二十三年),罪名如同繩索,從謀危社稷為起點,串聯私通日本之罪,再串聯到私通蒙古大罪。
總之胡案是根繩,把勳臣的心、李善長的心,都串在一起哢嚓了。
史料記載,胡的親戚、同鄉、故舊,以及其他關係的臣屬全部被連坐族誅,前後共誅殺3萬多人】
李世民眼皮猛跳:“誅殺三萬人?”
他望向長孫無忌等人:明太祖真誅殺三萬人?
長孫無忌等人再次上演麵麵相覷:不知啊,兩軍交戰或是屠城三萬,他們信,但朝堂清洗誅殺三萬?
三萬人可充一縣人口,一次誅殺三萬聞所未聞。
杜如晦費儘心思找了個借口:“或許是後人口誤?”
把流放、充軍等歸在誅殺範圍內了?
【自懿文太子朱標病亡後,朱元璋更是直接開大,把鋼刀指向勳貴。
藍玉謀反案更是拔出蘿卜帶出泥,馮勝等公侯全被牽連進去,一場案件逾殺1.5萬人】
朱標眼皮一顫,自己是病亡嗎?
那朱棣清君側清的那個君?
是他的嫡子朱雄英?
正猜測間手臂一疼,抬頭正對上爹惶恐的臉:“標兒...標兒...”
朱元璋恐慌地把大兒上下摸了個遍,健健康康的兒子怎麼會病逝呢?
叫太醫,不,朱元璋製止了自己,太醫不可靠,他眼神急切道:“標兒彆擔心,咱給你準備民間大夫,定能讓你避開死劫。”
“爹”朱標回過神?笑不得:“我這不是好好的嗎?”
但朱元璋聽不進去,想到太醫治亡兩任朱家皇帝,甚至還是陰謀論起來:是不是有人害了他標兒?
李善長跳腳:天殺的,你們不關心藍玉案子嗎?我沒了,藍玉也沒了?
是不是把徐達也沒了?
【朱元璋以殺鎮天下正常嗎?
正常也不正常,正常是曆代帝王都乾過。
劉邦平亂可是帶著軍隊出動,隋文帝的元勳及有功諸將,更是存者寥寥。
不正常的是朱元璋誅殺牽連太廣,如洪武十八年的郭恒案】
劉邦對天幕痛心疾首:提乃公是想啃咱嗎?
後人你良心呢?從講漢始,你坑了乃公多少次?
【官吏張欽勾結戶部侍郎郭恒等人,作弊私分夏稅秋糧。
官吏作弊、盜賣官糧,放那朝都是重案,最後怎麼處理的呢?
六部侍郎以下皆處死,前後死者處死數萬人。
因追贓涉及全國地方豪強,導致民怨極深,老朱轉頭把審刑官員吳庸等人處死。
這下給他乾活的、跟他
唱反調的都弄死了】
朱棣臉上有片刻的茫然,下意識地問出口:“天幕說的什麼?”
朱高煦熱心地給爹解釋:“說爺爺一案就殺數萬人。”
他摸了摸下巴,還在感歎太祖殺得威風,朱棣及朱高熾父子卻變了臉色:太祖一朝官員僅有兩萬七千餘人,殺三萬人怎麼殺出來的?
難道有人改大明曆史?
【圖書官員說過,打擊一撮團結大多數,朱元璋乾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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