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突然停下的腳步,還有莫名對她的誇讚,都凸顯出他的反常。
腳下快速往前的步伐一頓,抱著幼崽的趙青槐沒有跟對方多廢話一句,手一用力,扯著他的手臂就前拖。
岑修然似乎也沒想到他會來這麼一下,被拽個踉蹌,差點摔了跤。
男人很快調整了自己的身形。
但因為還被趙青槐拉著,不得不跟上對方的腳步。
“彆弄得跟生離死彆一樣,在那裡自我感動。”趙青槐的聲音略帶些粗喘和疲倦:“我不吃這套。”
長時間與怪物的拉扯早就耗費了不少的精力。
加上懷中抱著幼崽,還要拉著一個岑修然。被打亂的步伐,連帶著氣息也跟著不穩起來。
岑修然看起來要比她遊刃有餘些。
隻是強忍的神態隱藏在眉眼間,甚至被趙青槐抓著的手臂青筋暴起。
她掌心的溫度也沒有多熱。
甚至有些涼。
他想要放緩腳步,又不想因此拖住對方。
“趙青槐,你知道的,這樣下去不是辦法。”
總需要有一個人去製止怪物的行動。
趙青槐問:“所以你的辦法就是你自己去送死嗎?”
這是什麼餿主意?
“我不會死的。”岑修然垂眸道:“你要相信我,它也沒辦法對我做什麼。”
趙青槐冷笑:“少拿這種套路糊弄我,都是我玩剩下的伎倆。”
“你在強撐什麼?”
雖然對方裝得很好,但因為自己切身經曆過一切,也更能懂得對方偽裝之下的那點心思。
“還是說你不行?已經達到自己身體的極限了?”
她故意激對方的。
可沒想到岑修然的腳步一頓:“如果,是呢?”
“留我下來攔住對方,才是最優的方法吧。”
身體達到極限的他,能發揮自己的餘熱,也不是什麼糟糕的事。
趙青槐又不笨,自然知道該怎麼選。
本來以為對方聽到之後,可能會猶豫,隨後會慢慢鬆開手。
可沒有絲毫的鬆動,趙青槐反而將他抓得更緊了些。
“優優長大以後懂這些,她會怪我的。”趙青槐道。
當初她都幾乎要把人送出去了,可幼崽他們最後選擇了回頭找她。
他們說的那句接她一起回家,至今她都還記得清清楚楚。
林優優從來都不會是那個願意拋棄,放棄他們的人。
更何況,幼崽喜歡岑修然。
對於這個突然出現的陌生爸爸,她不知道有多高興。
如果以後她想起了這段時光,她問自己當初為什麼的時候,她該怎麼回答,麵對對方?
趙青槐的語氣遲疑,似乎有些扭捏:“況且,你這個人這麼討厭,我也不希望你就這麼輕易死掉。”
男人的眼睛越睜越大,
腳下原本沉重的步伐也愈發的輕快。
因為奔跑而呼嘯的風吹在耳邊,卻沒有吹散趙青槐後麵的話——
“你要是真的想要誇我,我更希望是下一次,在我穿紅裙子的時候,聽到你說這句話。”
風明明涼得可怕,刮得臉也有些生疼,可岑修然還是覺得自己的大腦在熱得發燙。
幼崽的視線在兩人之間來回看著。
觀眾們:幼崽:我總覺得自己在發光,怎麼這麼亮?
因為兩人之間的拉扯,本就離得不遠的怪物更加快速地追趕上來。
藏在黑霧中的手隻稍得一揮,旁邊的房屋底層開始破裂。
失去支撐的房子,頃刻間倒塌,成為了一堆倒塌的廢墟。
不知道是不是他們的錯覺,感覺追趕它們怪物又變大了些。
身後的碎石木屑隨著風四濺。
察覺到身後的風力,岑修然及時護著趙青槐跟幼崽的身後。
所有波及的灰塵雜物的都砸在他的背後。
原本被岑家夫妻修複好的屍體現在較於先前,變得更急破碎,難以分辨原先的模樣。
而男人平日裡看著得體的衣服早就變得破破爛爛,身上被劃破的傷口卷著肉,滲出的血液不斷地往下停頓。
沒有人發現,在怪物想要趁機接近他們的時候,有一瞬間的停頓。
這小小空檔喘息的機會,又讓趙青槐他們有了拉開距離的機會。
如果沒有幼崽的話,他們還能放心反打。
可眼下哪裡都不安全,幼崽隻有待在他們身邊,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眼前的房屋倒塌發出隆隆的聲響,形成了大片的廢墟攔住了去路。
趙青槐轉身,不自覺後退的時候,背後能隱隱感覺到石磚一角戳自己後背的感覺。
對方似乎已經厭倦了這種貓捉老鼠的遊戲了。
見他們都停下了腳步,轉身用那種警惕的目光看著自己時,怪物發出了滿意的笑聲。
它慢慢靠近,每一步都故意很用力地踩著,特地在地麵上發出聲響和震動感,似乎想要從他們的臉上尋找到恐懼的蛛絲馬跡。
可惜的是,麵前的螻蟻似乎並不想讓他們如願。
盯著它的目光中沒有絲毫對它的誠惶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