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寶難得,危機常伴。

這些李知正是知道的,但他年幼跟著父親去過幾次,對他父親的作風最清楚不過,絕不多逞能,一旦察覺微妙不對,立刻離開,及時止損。

如今乍聽監律司女修說的話,本能不信,但宗門遇襲的事才發生,又出秘境遇難消息,一切都太巧,巧到李知正幾乎瞬間想到圖浪宗。

他才進階不久,境界未穩,心緒起伏過大,導致靈力混亂,氣息四竄,頓時噴出鮮血。

堂主和長央一左一右扶住李知正,對麵監律司男修聲音提高:“糟了,他靈神大亂,恐有走火入魔的征兆。”

這種入魔並非成為魔修,而是失去神智,人不人鬼不鬼,空有狂躁混亂靈力,遊蕩攻擊他人。

大堂內,監律司兩位修士麵有驚色,左邊堂主滿臉著急焦慮,但無一人動。

長央低頭看向自己抓扶的那隻手,骨節凸現,青筋暴起,她能清晰感受到李知正的掙紮和顫抖。

原本身形挺拔如青竹的少年,此刻半佝僂著腰,臉色蒼白,眼中血絲密布,混沌現出,唇下一抹腥熱鮮血。

長央抬頭,眼見李知正靈息紊亂起伏,即將靈神大亂,她突然伸出左手,兩指分彆點在他上星、廉權、膻中,以及青靈、曲澤五穴。

這套動作不帶任何猶豫,像是本能,乾脆利落。

長央右手兩指重重拍在他氣海俞穴上,同時低聲:“李知正,冷靜!”

不過轉瞬,李知正元神大亂被阻止下來,紊亂靈力也重回經脈,開始順暢流通。

大堂內另外三人臉上的驚色、著急和焦慮甚至沒有完全消失,眼睛直勾勾盯著長央,細看之下才能發現裡麵藏著違和的冰冷。

長央收回手時,才後知後覺自己做了些什麼,那套甚至完全找不到相關的記憶,她隻是感覺應該這麼做。

“咳咳!”

李知正重重連咳數聲,吐出一灘淤血,終於勉強清醒過來,他借著長央攙扶的力量站穩,垂首喘息片刻,將所有情緒暫時壓製,抬手拭去唇邊血,抬眼直直望向監律司兩名修士:“重霄宗的事和圖浪宗脫不了關係,請監律司查明……”

男修打斷他:“我對你們宗門的事感到十分遺憾,但沒有證據,不可妄言。”

旁邊女修示意由自己來說:“若你當真覺得重霄宗接連發生的不幸是他人預謀,自然可以請我們監律司查明,但必須由兩宗的宗門相關主事人親自跟隨我們,以防有所爭議。”

“按慣例,你是重霄宗掌門的獨子,關係最相關。”女修看了眼李知正身旁的堂主,“他不能算。”

重霄宗不是大宗,在重霄本宗被襲,宗人儘亡,而掌門和長老困死坍塌秘境中,隻剩下李知正這位掌門獨子身份關係最為密切相關。

“你應該還要參加最後一場大比?”監律司女修道,“我們不能保證在這個月可以查清,或許……可以等你參加完大比再來。”

知正神色冰冷:“一個月足夠毀去所有痕跡。”

監律司男修問他:“你要放棄參加大比?如果能進入百青榜,將來不出問題,你可以過得不錯。”

李知正眉眼愈發冰冷,正要開口,被身旁堂主按住了手臂,他側目看去,便見到他緩緩搖頭。

一旁的長央猜以李知正平時少年肆意的性格,他不可能因為有機會進入百青榜,而放棄調查真相。

但左邊的堂主卻開口,艱難晦澀道:“知正,萬萬不可!你……是我們重霄宗多年的希望,大比必須參加完,掌門也絕對不願意你放棄。”

李知正眼中血絲更重,他一字一頓道:“重霄宗排名已入前五百,如今宗門遭襲,掌門長老出事,即便我能進入百青榜又如何?”

堂主深吸一口氣:“進入百青榜後,隻要你在,總有一天重霄宗能重建。壯大宗門,這是夫人和掌門一直以來的願望,知正你要讓他們……遺願落空嗎?”

“誰也不能確定他們死了!”李知正忽然加重語氣,“我要親眼見到才能確定。”

他踉蹌著要往外走去。

“知正!”堂主伸手拉住他,“老張已經回宗了,等他來我們就能知道真相,你不可離開東澤城。”

見兩人在大堂內產生分歧,監律司女修看了看時辰:“既然還有爭論,便給你們三日考慮,到底是選擇結案,還是另啟調查。”

李知正一頓,問道:“圖浪宗還扣押著我們六十三位弟子,何時能放?他們私下已經動刑。”

監律司女修沉吟:“重霄宗弟子確實毀壞圖浪宗秘寶,且在眾目睽睽之下,但我們已經派人過去交涉,會儘快讓兩宗之間能有個結果。”

“既然是秘寶,為何要放在眾目睽睽之下?”

大堂內幾人一齊看向說話人。

是長央,她平靜看著監律司兩位修士,等著他們回答。

監律司男修道:“那日是燈會首日,圖浪宗作為東澤大宗,才拿出秘寶鼠麵燈供靈界眾人觀賞。”

他丟給李知正一顆回影珠:“你們看看,也是趕巧,鼠麵燈才搬出來,還未抬上望月樓,就被重霄宗那些弟子撞壞了。”

重霄宗的人還沒有來得及調查這件事,李知正握住回影珠,再抬眼,那兩位監律司的修士在大堂已然消失。

李知正打開回影珠,便見到東澤夜晚熱鬨的街道,人人摩肩擦踵,朝著一座高樓擠去,遠處有鑼鼓聲和歌聲交織。

兩波穿著重霄宗的弟子夾在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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