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晝已至,城外逐漸恢複平靜,城內死裡逃生的修士們回過神便想要離開。
“咚!”
有試圖啟用傳送陣離開的修士茫然摔落在地,幾番試探後,終於發現傳送陣無用。再抬頭,竟發現不知何時,雪城又被陣法籠罩。
……有人在阻攔他們使用傳送陣!
還有修士想要衝出城外,卻被無名力量擊退。
“怎麼回事?”
不等城內眾人反應,遠處有一群仙鶴駕來,眼尖的修士發現上麵站著人。
這些人身穿星圖袍,飄然穿過陣光落地,分散而立。
“請諸位排隊上前,待醫修確認無誤後,便可自行離開。”有領頭修士向前邁步,站於眾人前方,指了指旁邊待命醫修,麵帶溫和笑意,“若有問題,也不必擔憂,治療結束後,同樣可離城。”
“你們是何……”
有人想問他們身份。
“砰!砰砰!”
數張長桌一字排開,轟然砸向城門口地麵,桌腳濺開雪末,將詢問聲淹沒。
孟正塵撩袍坐下,抬頭微微一笑:“諸位,開始吧。”
城中修士目光隱隱落在城門前方兩道身影上,其中一名身形修長,麵容俊美的男修,正是之前獨擋冰雪暴的人。
他們眼含期望,盼對方能出頭。
然而那兩道身影朝著陌生修士走去,卻是前後排隊,伸手放在長桌上,由著對方探脈。
“……”
無人再敢置喙。
自仙鶴而下的這些修士境界難測,連城中修為最高的人都不願與之敵對,他們又有何能力抗衡。
孟正塵帶上一雙薄金手套,抬頭打量坐下的長央,以及站在身後的傅照危:“程清不在?”
孟正塵受峰主調令,從星界趕來排除雪城修士體內是否有隱患,同時也收到傅照危傳來的應對螟妖丹方。
這次醫堂來了不少醫修,皆要在此迅速練出藥丹,以應對被螟妖鑽體的修士。
他先前和程清傳過訊,知道程清也在,現下卻隻有這兩人。
長央:“暈了。”
孟正塵一愣:“你們怎麼把他丟……”不對,還有個白眉。
站在長央身後的傅照危開口:“我們需出城查螟妖來源。”
他向孟正塵要了伽鹽和青菊乳,平靜道:“三日內將這兩樣灑遍極北。”
“天樞峰主已取大量伽鹽和青菊乳,正帶人過來。”孟正塵若有所思,“這兩樣劇毒之藥一灑,極北可能再無靈植。”
他看了看傅照危,又看向長央:“原本螟妖便是你提出的,加上他一同前去,應當不會有問題。”
隨後孟正塵抬手鬆開長央手腕,又確認傅照危體內也無螟妖後,放兩人出城。
玉衡峰主在遠處布陣攔住城中所有修士,一炷香後,天樞峰主帶人姍姍來遲,他們或禦劍或禦鶴,皆停在半空。
“城內外每一處皆需灑遍伽鹽和青菊乳,不可於城中落腳。”天樞峰主抬手下令,麵上有些許不耐,他堂堂星界峰主,救城未出手,反倒要跟著這幫人在空中灑藥。
天樞峰主眯眼眺望遠處,有人快要進階了。
他傳聲道:“動作快點。”
……
斜南嶺在雪城外,極晝出現,冰雪暴消逝,厚雪正飛速融化,露出地麵真正模樣。
長央走的很慢,她低頭打量著地麵,黑灰色凍土堅硬無比,間或混著碎石塊,她握著無鞘劍,稍稍運靈力刺向地麵,竟一時無法破開。
“極北凍土糙硬,需費力才能破開。”傅照危落在她身後,目光落在無鞘劍上,“極晝後常有人來此修練劍意。”
長央尋著記憶,來到斜南嶺峽穀那棵冷衫下:“我們在對麵穀底采得一簇寒玉蘭。”
她環顧四周,看向雪穀背陰麵:“聶石在那邊采得寒玉蘭。”
“寒玉蘭種子在其根部,拔後留在凍土內,曆儘百年才能破土而出,經冰雪霜凍後方可開花。”傅照危緩緩道,“是以極北凍土內,雖有許多寒玉蘭種,每年生發出的寒玉蘭卻不多。”
長央對藥材沒那麼了解,她回頭看他:“你可有圖冊?”
她沒說什麼圖冊,但傅照危卻明了長央的意思,他翻手掌心出現一本四界珍稀靈物畫冊,遞給她:“第一百七十二頁。”
昌化一看便道:“這是好東西,小輩你借來看看。”
長央隻當沒聽見,從傅照危手中接過畫冊,徑直翻到第一百七十二頁,上麵記載寒玉蘭從種子到開花,一直到結蘭燈露的過程,很清晰,她能看到圓滾滾的白色種殼,約米粒大小,這樣的種子混在茫茫凍土之中,有些難找。
她看完這一頁後,便合上畫冊,將它還給他。
傅照危未接:“畫冊於我無用,你回星界再還。”
長央看向書脊,沒有星圖印記,這不是星界藏經閣的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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