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溫指導員覺得心好累,他說那話的初衷,不過是為了怕父母在這裡得罪人。
但是萬萬沒想到起了反作用。
他深吸一口氣,“不用巴結,就當平常心對待便可以了。”
溫母還想說些什麼,卻被溫父給拽著了。
“成吧,都聽老二的。”
這可不像是溫父年輕時候的脾氣,要知道溫父年輕的時候,在家可是說一不二的性格,他也一直把自己的大兒子,當做下麵孩子的標榜。
至於溫指導員,在家從來都是不上不下透明人的存在。
但是,這麼一個透明人,竟然得到了父親的讚同,這就讓人意外了。
溫指導員回頭看了下他,溫父難得笑了笑,“孩子大了,自然要自己做主。”
明明是在笑的,但是溫指導員就是在溫父的臉上,看到了幾分小心翼翼的討好。
他當即抿著唇,抓著門鎖,沒人知道他在想些什麼。
或許,隻有溫指導員自己知道。
自己年幼的時候,也曾對父親這般小心翼翼笑著討好過,但是沒用。
沒想到多年後,情景再次複現。
但是身份卻完全轉變了。
“進來吧。”溫指導員開了們,邀著溫父和溫母進去,說實話在這一刻,他們二人沒有來到兒子家的喜悅,反而有種陌生人的拘謹。
兩人進去後,都是裡外打量著看。
“這個小院子好,能種不少菜呢。”
“我倒是覺得院子這個水池子好,一個水龍頭都屬於自家的,一大早起來也不用和人搶。”
他們在紡織廠住的是筒子樓,有一個公共水房,四個水龍頭但是卻有十多戶人家在用,每天早上起來刷牙洗臉的時候,簡直像是在打架一樣。
這一家一戶一個水龍頭,多舒服啊。
溫母看著看著就沉默了,因為她還看到了廚房,以及衛生間,衛生間修在家裡麵,還能衝水的那種,地麵上也鋪了地磚。
“這裡的條件都趕得上,咱們上海那小洋樓了。”
真的是獨門獨院,單獨的廚房和廁所以及水龍頭。
“不過——”溫母有些不高興,“我們進來這麼久,怎麼你媳婦都沒過來迎接?”
她都在院子裡麵轉了一大圈了,也沒看到兒媳婦出來。
溫指導員提著行李往屋裡走,他額角跳了跳,“媽,你生過四個孩子,坐過月子嗎?”
這話問的,溫母下意識道,“當然坐過。”
溫指導員看向她不說話。
溫母也意識到了什麼,她訕訕道,“這不是快出月子了嗎?”
溫指導員不在搭理她,果然,他提著行李箱前腳進了屋內,後腳,趙玉蘭就抱著孩子出來了。
她是剖腹產的,哪怕是過去了快個把月,肚子上的傷口還沒徹底恢複,走路的時候還有些慢吞吞的,容
易扯著傷口痛。()
但是,即使這樣,趙玉蘭還是抱著孩子出來了,朝著溫父和溫母喊了一聲,“爸媽,你們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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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出來了?”
最先有反應的反倒是,溫指導員他上去把孩子接了過來,又要推趙玉蘭進屋,“你怎麼出來了?”
“不是說了,坐月子不能吹風的嗎?”
趙玉蘭這次元氣大傷,苗大夫一開始便叮囑了,她要最少坐四十二天的月子。
這還沒到呢。
“沒事,我沒出屋子,就來堂屋接下爸媽。”不然,實在是不好看。
公婆上門,她連房屋門都不出的。
溫指導員回頭看了一眼溫父和溫母,“都一起進屋吧。”
他說的是進屋,是進臥室裡麵,而不是在堂屋,堂屋的大門是開著的,風很容易就吹進來。
溫父和溫母聽了這話後,便跟著一起進了臥室內。
進去後,溫母便把目光放在了,趙玉蘭懷裡抱著孩子上,“孩子起名了嗎?”
說起來,她是當奶奶的,還不知道孩子的名字叫什麼。
趙玉蘭點了點頭,“溫滿寶。”
說到這,她突然補充了一句,“是立春起的。”
立春便是溫立春。
聽到這話,溫母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名字還怪好聽的。”
這話挺僵硬的,硬生生的給改了過來。
趙玉蘭心知肚明,但是沒拆穿。
旁邊的溫指導員把手裡的孩子,交給了溫母,“媽,你抱會。”
“中午我去食堂打飯回來吃,你們有想吃的嗎?”
溫母接過孩子,愛憐的摸了摸孩子的小臉蛋,旋即才道,“不在家吃?”
溫指導員搖搖頭,“我做的不好吃,玉蘭又不能動涼水,我們一般都是去食堂吃的。”
“那你媳婦怎麼補身體?”不補身體,怎麼下奶水。
總算是說了一句厚道話。
溫指導員回答道,“玉蘭的姐姐住在附近,每次燉了雞湯便端過來。”
其實,他也可以燉的,但是他訓練起來不在家,顧不上家裡的這一攤子,索性讓趙春蘭幫忙燉好了端過來。
說實話,趙玉蘭的這個月子坐的,絕對是整個家屬院都少有的。
從生完孩子到現在,她是一頓飯都沒做過的,更彆說其他的家務活了。
她隻管負責把孩子喂飽就行,就連夜裡起夜哄孩子,以及換尿布基本上都是溫指導員來做的。
這短短的一個月,在帶孩子上溫指導員比趙玉蘭還熟練不少。
溫母聽到自家兒媳婦吃飯,竟然要娘家姐姐來送,她頓時臉上臊的不行,推著自家兒子,“你去買菜,買了回來,我來做,晌午喊你大姨姐過來一起吃飯。”
她沒照顧兒媳婦月子就算了,還讓媳婦娘家人來照顧。
這要是回去在筒子樓說起來,她怕是要被鄰居家的口水給噴
() 死了。
溫母雖然有時候不著調,但是怎麼說呢,到底是受到過教育的,說人心壞也不至於。
見溫母這樣說,溫指導員意外了下,“那我去供銷社買菜,你和爸在家休息一會,隔壁房間就是你們住的。”
他申請的這房子也是兩室一廳的,雖然房間不算多,但是勝在寬敞。
溫母在這邊抱孩子,溫父跑到隔壁看了下,等看完回來和溫母說,“他這一間房間尺寸,怕是比咱們整個家都大。”
溫母有些詫異,“不是小臥室嗎?”
“不是,兩個臥室差不多大。”
回答她的則是趙玉蘭。
溫母抱著孩子滿屋子溜達,“那這駐隊也挺好,房子建的滿氣派的。”
趙玉蘭笑了笑沒說話。
溫指導員去了供銷社,這個季節的供銷社菜並不多,他買了一條鯽魚,又買了三斤豆腐,土豆買了三個,想了想,光魚好像也不行,沒買到肉,這讓溫指導員微微擰眉,出了駐隊外麵的老鄉家裡。
買了一隻雞回去。
這算是唯二的葷菜了,畢竟,這是要提前招待趙春蘭一家子的。
等溫指導員回去後,溫母便把孩子交給了他,跑到廚房做飯去了。
晌午的時候。
溫指導員去喊了趙春蘭一家子過來吃飯,當然,也把沈美雲他們一家三口喊過來了。
畢竟,這次玉蘭出事,不管是趙春蘭還是沈美雲,都在裡麵幫了大忙。
沈美雲本來不打算去的,但是奈何溫指導員喊的實在,沒辦法,晌午和季長崢一起,帶著綿綿過來蹭飯。
也算是提前認識了,溫父和溫母,他們兩人都是老上海人了,口味也清淡,不管是雞湯還是魚湯,做出來都是偏甜的那種。
從溫家吃完飯,沈美雲回去後,就是問季長崢,“吃飽了沒?”
季長崢搖搖頭。
沈美雲,“我也是。”
“我們泡個麵吧,前段時間供銷社進了一批方便麵,我買了好幾包。”說著去看綿綿,“綿綿你吃嗎?”
綿綿點點頭,“我吃一點。”
於是,沈美雲泡了三包上海牌方便麵,上麵還畫著一個紅色大公雞,這年頭的方便麵,隻有調料粉包,沒有醬料包。
是那種清湯泡麵,但是也好吃,鹹鹹辣辣的,這才是符合他們家人的口味啊。
最後,沈美雲吸溜了一包,連湯底都喝完了,綿綿吃了半包,季長崢吃了一包半。
這下,三個都算吃飽了。
“還是辣味的好吃。”
沈美雲忍不住感歎道。
“我也覺得。”
綿綿是個小應聲蟲,立馬跟著附和道。季長崢雖然沒說話,但是卻點了點頭,提議道,“以後我們還是儘量在自己家裡吃飯。”
習慣了自家的飯菜味道,在外麵實在是吃不習慣。
“沒問題。”
沈美雲一口答
應了下來。
*
轉眼到了六月三號,也就是隔壁溫家溫滿寶的滿月酒,因為溫指導員提前邀請過,所以一大早,就有不少人過來,提前把桌子椅子搬過來。
用來晌午接客人用的。
為此,溫家還特意請了三個嫂子過來幫忙做飯,本來這裡麵要把沈美雲算一個進去的。
但是沈美雲來了例假,她不想動,就給直接拒絕了。
所以,沈美雲就揣著袖子,拿了一把瓜子,滿屋子溜達,到了晌午,給了兩塊的禮錢,坐在那開始逗孩子。
晌午吃飯的時候,男同誌們一桌,女同誌們一桌,小孩子們也一桌。
等於說是滿滿當當的三桌人。
沈美雲眼瞅著人太多,便提前夾好了飯菜,和綿綿一起到了院子小亭子下的石桌子那吃飯去了。
她和綿綿一走,二樂也跟著來了,二樂一來,周青鬆猶豫了片刻,也跟了上來。
接著,刷刷的,小梅花,三妮,四妹。
甚至,沈秋梅也跟著來了。
得!
小小的一個石頭桌子,算是坐不下了,大家蹲著吃,倒是彆有一番滋味。
沈美雲端著碗筷,吃了一口蒜苗,“秋梅嫂子,你怎麼也出來了?”
“屋裡麵男人們在喝酒抽煙,太臭了,我受不了,還是外麵的空氣新鮮點。”
沈美雲笑了笑,“這種場合很難避免。”
基本上吃席麵的場合,抽煙喝酒劃拳,基本是一條龍了。
沈秋梅歎口氣,“可不是,我們家老崔肺不好,他還抽,抽抽抽,早晚一天把他給抽死!”
這話,沈美雲沒法接,她安靜的吃著飯,不開口。
因為不管怎麼回答,都會有問題。
司務長出來透氣,聽到自家愛人的吐槽,忍不住上前理論,“我就抽兩根!”
“你抽沒?”
沈秋梅質問。
司務長不吭氣,“不抽了,不抽了,總行了吧?”
沈美雲在旁邊看著他們兩口子吵架,這下,倒是讓司務長和沈秋梅不好意思了。
“算了算了,人家家裡辦喜事呢,我們還是彆吵吵了。”
等司務長走了以後。
沈秋梅朝著沈美雲道,“美雲,你不知道我們大家多羨慕你。”
沈美雲快吃完了,她筷子一頓,好奇地看著她,“羨慕我什麼?”
“羨慕你家長崢對你好,聽你話啊。”沈秋梅說,“你家長崢自從和你結婚了,就在也不抽煙了。”
“上次你家長崢結紮的消息傳回來,我驚的幾宿都沒睡著。”
沈美雲收了碗筷,走到沈秋梅旁邊,“這麼意外嗎?”
沈秋梅嗯了一聲,摸了摸自己的小肚子,“我結紮九年了,哪怕是這麼久了,還會間歇性出血,而且每次肚子疼的厲害。”
沈美雲擰眉,“那怎麼不取了?”
沈秋
梅歎了口氣(),“要是有那麼容易就好了。”
見沈美雲疑惑。
沈秋梅和她科普█()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你知道我們家屬院有多少戶人家嗎?”
“六十四戶。”
“除去今年才結婚的宋玉書,其他人但凡是生過孩子的,基本上都結紮了,而且每一個都是女人結紮。”
沒有一個是男人去結紮的。
直到,家屬院出現了季長崢。
季長崢是唯一一個例外,他選擇了去結紮。沈美雲可能自己察覺不到,但是家屬院的女同誌們,沒有一個不羨慕她的。
沈美雲聽到這話,她沉默了下,“是他們不願意嗎?”
沈秋梅點了點頭,“是所有人,包括醫院的大夫,都默認讓女性同誌去結紮。”
甚至是包括她們自己,也都默認是女人來結紮。
直到,季長崢的結紮,打破了所有人的認知。
原來,男人也可以結紮啊。
隻是,她們家的男人不願意而已。自從季長崢結紮的消息傳回來,像是沈秋梅這種,鼓動自家男人去結紮的妻子,不在少數。
但是,截止到目前為止,整個家屬院就季長崢一個人去結紮了。
沈美雲聽到沈秋梅這話,她張了張嘴,卻失語了。
因為她發現,在這種時候,不管說什麼似乎都不太合適。
怎麼安慰。
沒法安慰。
見她這個表情,沈秋梅抬手揉了揉沈美雲的頭發,“你還年輕能遇到季長崢這號的男人,說實話,在我這個老姐姐看來,這輩子算是值得了。”
“好好和長崢過日子。”
沈秋梅比沈美雲大小二十歲呢,她今年都四十了都。
沈美雲嗯了一聲,“我曉得。”
正是因為有對比,這才會顯得季長崢的珍貴。
沈秋梅瞧著她,臉上帶著幾分向往,“我這輩子是遇不到了,我就想著我家三妮和四妹,將來長大了,能找一個對她這般好的愛人。”
“若是真能遇到,我真是死了也值得了。”
沈美雲想了想,“肯定會的。”
*
過了六月後,轉眼到了七月初,學校也跟著放暑假了,眼瞅著綿綿她放了暑假。
沈美雲便問她,“過暑假,你是想去北京爺爺奶奶家,還是想去姥姥姥爺那?”
綿綿猶豫了下,“我都想去呢。”
“我能先去姥姥姥爺那玩一個月,再去北京爺爺奶奶家嗎?”
怕沈美雲不同意,她忙補充,“這樣我既可以去找銀花玩,還可以去北京找向璞哥哥玩呢。”
這——
沈美雲沉思了片刻,“當然可以,隻要我們家綿綿願意。”
對於彆人來說,幾十塊,甚至是上百塊的車費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