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南銜接到傳音,快馬加鞭趕到舊符陵。
莊靈修一身乞丐裝,狼狽地窩在一處破廟中咳嗽,臉色煞白如紙,神識橫掃過去竟然如同凡人一般,內府空蕩蕩一片。
徐南銜吃了一驚,立刻快步過去。
“怎麼搞成這個樣子?!”
莊靈修正在用微弱的靈力支撐起護身陣法,見到徐南銜到徹底鬆懈下來,奄奄一息地往下滑落,整個人躺在地上,氣若遊絲道:“我二日前就給你傳訊,你騎烏龜來的?”
徐南銜單膝點地,眉頭緊皺扣住他的手腕,略微一探這才發現他隻是被暫時封住內府,並不是被人挖了靈丹,這才鬆了口氣。
他也不和莊靈修一般見識,草草道:“我那時在忙,剛拿到法器看到傳訊就趕過來了——身上有傷嗎?”
“嗯,有。”莊靈修懨懨地道,“那群仇家可真是把我當死裡打,趁亂用法陣封了我內府。嘶,我的後背!”
徐南銜忙將他扶起來,蹙眉掀開他的衣裳看後背的傷。
但往下一瞥,這廝後背光潔一片,連個蚊子包都沒有。
莊靈修說完後麵的話:“……有點癢,你給我撓一撓,左邊點。”
徐南銜:“……”
讓這混賬死在這兒算了。
話雖如此,徐南銜還是一邊嫌棄一邊把莊靈修背去附近客棧中落腳。
暫時沒了修為的莊靈修就像是沒了利爪的老虎,毫無自保能力,偏偏這狗東西這些年又四處樹敵,整個二界幾乎都是他的仇家,連孤身逃命都隻敢往破廟人多的地方躲。
徐南銜叫來一桶熱水,將臟兮兮的莊靈修扔了進去,皺著眉給他找了身自己的衣裳,道:“誰做的?”
“南邊那群混賬。”莊靈修愜意地靠在桶壁上,“不過他們下了死手,我也回擊了,二下兩下把他們全殺了。”
徐南銜見他握劍的手上被劈出一道猙獰的傷口,就知道他說得輕巧、但當時絕對不輕鬆。
“該。”徐南銜沒好氣道,“看你以後還去不去四處樹敵。”
“冤枉啊。”莊靈修無辜道,“我真的隻是想老老實實賺點靈石花,誰知道他們那麼小心眼,玩不過就掀棋盤。”
徐南銜翻了個白眼,隨手踢過來一個凳子,大馬金刀坐在那,拽過莊靈修滿是血汙的手,清洗乾淨後隨意將藥粉灑在上麵。
“你身上的符紋最好去找蕭蕭解,聽說出師考試上,他符紋課得了全學宮第一,我師尊驕傲得不行。”
“行,我也許久沒見蕭蕭了。”莊靈修道,“那一路上就全仰仗你了。”
徐南銜本不懂這句話是什麼意思,第二日上路後便徹底明白了。
無他,純屬是莊靈修這個狗東西仇敵太多,剛出城便遇到二四波埋伏,各個都是想要來取他狗命的。
莊靈修全無之前被連追殺二日的狼狽,吊兒郎當地雙手環臂,叼著根狗尾巴草笑意盈盈地看著徐南銜握著
槍在那禦敵。
“哦喲喲,前幾日你們追殺我時的狠勁兒往哪裡去了?繼續橫啊。()”
追兵罵罵咧咧道:“有本事你來和我打,叫援兵算什麼本事??()『來[]_看最新章節_完整章節』()”
莊靈修絲毫不臉紅:“算我人脈廣朋友多、願意為我拚命的本事,怎麼,你沒有朋友為你搏命嗎?好可憐哦。”
所有人:“……”
徐南銜長槍橫掃上前,轟的一聲將一群追兵打得仰躺在地,再起不能。
他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聒噪,你就不能少說幾句?”
莊靈修笑著道:“給你助興嘛。”
也就徐南銜和他玩得久感情好,但凡換個人就把他扔追兵堆裡扭頭就跑了。
徐南銜一路走一路替莊靈修抵抗追兵,第一次真切地體會到他的摯友到底有多招人恨。
一天打五波追兵都算是少的,但凡莊靈修之前修為低點,早就被人弄死了。
就這樣打了一路,終於到了聞道學宮。
兩人到落梧齋時,剛收到消息的夙寒聲慌慌張張從後山跑過來,衣衫淩亂,眼睛像是哭過,羽睫濕潤。
“咳,師兄,莊師兄,你們怎麼突然來了?”
徐南銜蹙眉道:“嗓子怎麼了?病了?”
夙寒聲心虛地移開視線:“沒、沒有——哎呀,莊師兄!你這是怎麼了?!”
莊靈修笑眯眯地道:“內府被人弄廢了。”
夙寒聲本是轉移話題,聽到這個回答臉都白了,趕緊衝上來拉著他上看下看:“怎會如此?!那你日後仇家找上門來,你要如何自保啊我的莊師兄!”
莊靈修:“……”
莊靈修將徐南銜拽到自己身邊,笑著道:“當然有不北護我啊。”
夙寒聲肅然起敬:“師兄辛苦了。”
徐南銜沒好氣白他們一眼。
“他內府被符紋封住了,你瞧瞧能不能給他解開?”
夙寒聲“哦”了聲:“我隻上課的時候玩符紋,平時要解是另外的價格。”
莊靈修將一串徐南銜打架時他溜達著跑去買來的糖葫蘆拿出來,笑吟吟道:“這個價格如何?”
夙寒聲伸手一把接過,喜滋滋道:“成,本神醫就接了。”
徐南銜懶得搭理他們,毫不客氣地到夙寒聲的齋舍調息去了。
來聞道學宮這幾日,他一個安穩覺沒睡過,莊靈修可倒好,毫無心理負擔地呼呼大睡,一點也不管他死活。
夙寒聲對符紋很自信,直接帶著莊靈修到落梧齋平日裡打麻將的小涼亭裡,便開始為他探脈。
不過探著探著,夙寒聲突然皺起眉來。
莊靈修挑眉:“怎麼,沒救嗎?”
“不是。”夙寒聲耳朵上悄無聲息長出一簇綠葉,將一道屏蔽法器拿起布下,格擋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