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魔界後,二人故技重施,想從侍衛們口中,得知小燕所在。哪知燕危樓卻將人藏在了一個誰也不知道的地方。
如此,牧白不得不現身,與燕危樓一見。
多年未見,燕危樓倒是沒什麼變化,但氣質卻更加陰寒了,在得知牧白的身份,以及來由後,似有些不信。
直到牧白掌出了蝴|蝶|刀,才堪堪信了幾分。畢竟,這把蝴|蝶|刀隻有在牧白的手裡,才是“活”的。
"十六年,整整十六年,你終於舍得回來了,牧白!"
燕危樓冷笑一聲,忽又察覺到什麼,突然神色大變,猛然朝一個方向出手,鏘的一聲,勁氣四散。一道白影憑空出現,正是外界傳聞,早已死在十三年前的奚華真君!
"你竟沒死?!"
奚華道:“死了,不過,又複生了。”
燕危樓眉頭緊鎖,方才不過與奚華過了一招,他便明白,奚華的修為已然恢複成鼎盛時期了。他絕非奚華的對手。
不過,他也明白,有牧白在的地方,奚華或多或少會收斂幾分的。牧白道:“我們不是來打架的,我隻是想問問,小燕現如今……如何了?”
"如何了?拜牧公子所賜,我弟弟他,這十六年來,活得生不如死!"燕危樓寒聲道。奚華:“注意你說話的語氣。”
"這已經是我最好的語氣了!"
要不是顧慮奚華這個瘋子,發起瘋來,會血洗整個魔界,燕危樓真想衝過去,掐著牧白的脖子,質問他到底為何那般玩弄自己的弟弟!
牧白道:"你隻說,他現在如何了,怨話氣話,休要多言。"如此,燕危樓在略微平息了些情緒後,才緩緩道來。
原來,在牧白死後,小燕也瘋了,他瘋狂愧疚自責,認為是自己對牧白太過冷漠無情,才讓牧白心灰意冷,絕望之下,才決然赴死的。
遂在牧白死後,就要給他殉情。燕危樓了解他弟弟的性格,自然是千防萬防,收起了一切可能會要他弟弟性命的東西。
可千防萬防,卻沒防住小燕在牧白死後,拿走了那枚鈴鐺,還放在火爐裡,等燒得通紅時,徒手取出,直接塞入口中,這無異於是吞炭自殺。
燒紅的金屬鈴
鐺,會直接燙爛舌頭,再從喉管,一路燙爛到胃部,人會在極度痛苦中,活活窒息而死。
但小燕沒死成,被燕危樓及時發現救下。
救回來後,小燕萬念俱灰,但求一死,被燕危樓連哄帶罵,各種方法都試過了,就是罵不醒他。哪怕是給他找幾個牧白的替身,他也不要。就是鐵了心要給牧白殉情。
"後,後來呢?"牧白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喉嚨,光是聽描述,就覺得好痛好痛。
"後來,我總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他死,他可是我唯一的弟弟!”燕危樓在“唯一"二字上,咬得很緊,渾然忘卻了,他還有一個叫作李檀的弟弟,他道, “我本想將檀奴處以極刑,但見郎亭如此,實在不忍,隻能讓檀奴為他設下幻境,讓他待在裡麵,與幻境中的牧白在一起。"
牧白:"……"
奚華:"……"
這簡直比找替身還離譜啊。
但不得不說,卻又是一個很好的解決辦法。
“……可郎亭很警覺,尤其當初他沒能察覺到你是借屍還魂,變得更加警惕,幾乎每過幾日,就會發現,幻境裡的牧白是假的。”燕危樓話到此處,咬牙切齒起來, "察覺到之後,他也不說,而是瘋狂自殘!"
這確實是小燕的行事作風了。怪不得大燕說,小燕這十六年來,過得生不如死。
每日在清醒和不清醒之間,來回搖擺,清醒的代價,就是更加無休止的痛苦,無論換作是誰,都會發瘋。
牧白道:“我可以幫他化解執念,但我有一個條件。”
燕危樓冷笑:“有奚華真君在此,我又豈敢不應牧公子的條件?”“我想要李檀。”牧白又道。
燕危樓瞬間蹙眉,沉聲道:“那你可知,當初就是檀奴,殺害了郎亭,還毀了他的魔骨!”
“我知道,我全部都知道,包括,李檀是你們的弟弟,以及,這些年你們又對他做了什麼。我通通知道。”牧白正色道, "你有沒有想過,是你當年一意孤行,才害得你兩個弟弟自相殘殺!"
燕危樓:“我隻有郎亭一個弟弟!”
牧白道:“你還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啊,不到親眼看見,你兩個弟
弟因為你,而死得死,殘得殘,你就絕不會承認你當年做錯了,是嗎?"
就非得上一個時空的慘案重演,大燕才肯低頭認錯?
燕危樓好久都沒說出話來。很久之後,才鬆了口:“我可以把檀奴交給你,但也請你務必開解郎亭,哪怕是騙,也請你騙騙他!"
這自然不必多說,牧白知道應該如何做。
燕危樓將二人帶入了幻境,映入眼簾的,卻是人間樣式的酒肆,他解釋說,這裡是小燕的幻境,裡麵的情景都是他內心深處最期望發生的。
也就是說,小燕這個人,倒也沒什麼遠大的誌向,就連在幻境裡,也隻是在人間的酒肆裡尋歡作樂。
可是很快,牧白就推翻了自己方才很不成熟的想法。
因為當三人幾乎同時穿透酒肆的房門時,入眼就是少兒不宜的場景,就見小燕未穿衣袍,渾身上下披著鑲嵌著紅玉珠的銀鏈,雙腕被皮帶反綁著,嘴裡還堵著自己的小衣,此刻正雙膝分開同肩寬,大赤赤地跪在地上,身旁散落一地的衣衫,還有七零八落的淫|邪玩意兒。
白皙的皮膚上,滿是鞭花,但打得都不重,隻是嫣紅一片,微微有些紅|腫,看起來甚是淫豔。而他麵前的椅子上,坐著一個“牧白”,一手支著下巴,一手執鞭,還翹著個二郎腿,姿勢十分悠閒輕佻。
翹起來的一隻鞋尖,正勾起小燕的下巴, “牧白”的神情倦怠,還帶著幾分百無聊賴的玩味兒,似乎在漫不經心地欣賞著,自己親手創造出的傑作。
牧白一聲“我靠”,忍不住當場爆了出來,眼睛瞬間就瞪圓了,還未來得及多瞧,眼前一晃,竟被從旁一隻大手,捂住了眼睛,他整個人被這股勁兒一帶,腳下往旁邊踉蹌了幾步。
正好就撲到了奚華懷裡,奚華一手緊緊捂住他的眼睛,一手攬過他的後背,沉聲道:"不許看!"
幾乎是同一時間,牧白聽見燕危樓幾乎是恨鐵不成鋼的粗|喘了,耳邊一陣叮叮當當,也不知道燕危樓氣急之下,到底做了什麼。
總而言之,等奚華鬆開了牧白時,方才的一切都消失殆儘,小燕身上披著燕危樓的袍子,整個人軟綿綿地倒在燕危樓懷裡。
露出的四肢上,還殘留著一些青紫痕跡,有的是被繩索勒的,有的則是鞭痕。想不到十六
年的時間都過去了,小燕還是那麼的重口味。
燕危樓似乎也萬萬沒料到,居然會撞破剛剛那種難堪至極的情景,麵具之下的臉,白了青,青了又白,麵部的肌肉都狠狠顫抽了幾下。
望著倒在自己懷裡的可憐弟弟,他是既恨鐵不成鋼,又心疼得緊。與其看小燕千方百計求著“牧白”要,還真不如他這個當哥的,親自給!
也好過看小燕這麼糟|蹋自己!牧白也尷尬得厲害,恨不得當場挖個大坑,把自己和師尊一起活埋了,實在太尷尬了。
然而,奚華卻覺得不足為奇。他自己是變態中的大變態,所以對剛剛小燕的變態行為,感到司空見慣。
或許曾經困惑,不明白燕郎亭為何那般執迷於在牧白手底下受苦受難。可經曆過這十六年的苦等,奚華多少算是有些感同身受。
隻要是牧白給予的,哪怕是疼,那也是一種愛。
不過,讓奚華惱怒的是,燕郎亭竟敢在幻境中,還覬覦著牧白,還拉著牧白做那種事情,這簡直是對牧白的一種褻瀆!
也是在變相地褻玩他的妻子,簡直該死!
目光瞬間就帶了幾分冷冽的殺意,直直衝著昏迷中的燕郎亭而去,幾乎是同一時間,燕危樓將弟弟往懷裡一護,摟著人退出數十丈,冷嗬一聲:“你想殺我弟弟,就得先過我這一關!”
瞬間就將燕尾彎刀幻化而成,一副隨時要大開殺戒的架勢。
"沒有,沒有!我們沒想殺小燕!"牧白趕緊上前一步,正好將奚華擋在了身後,滿臉誠懇地道, “我們真的是來幫小燕的!”
燕危樓看了看牧白誠懇的臉,又看了看牧白身後那滿是煞氣和殺意的臉,不由抱著弟弟,又退後幾步,滿臉警惕。
牧白見狀,感到十分驚疑,突然想到了什麼,他下意識轉頭望向了奚華,卻見奚華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臉上甚至還掛著點友善的笑容。
見牧白轉頭看向自己,奚華還立馬綻開了燦爛的笑容。那就奇怪了。燕危樓到底在警惕什麼?
“我們真的是來幫小燕的,如果,我想殺他的話,那麼當年,我就不會救他。”牧白滿臉誠懇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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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白:“……?”他滿臉迷茫,覺得一定是奚華在背後搞鬼,再度轉頭去看。正對上奚華一雙溫柔似水的眼睛,臉上的笑容也十分明媚燦爛,平易近人。那麼,燕危樓到底在怕什麼?又躲什麼?
牧白萬般不解,才把頭轉回來,方才溫柔似水,笑容明媚的奚華,瞬間換了副神色,陰惻惻地瞪著不遠處的兄弟二人,還抬起手,往自己的脖子上,虛虛比劃了一下。
意思是,要他們兩個死得很難看。
燕危樓什麼也沒說,隻是不動聲色地轉了轉刀刃,雪亮的刀刃,正好對著奚華,而牧白也透過平滑如鏡的刀刃,將奚華在他背後搞的小動作,儘收眼底。
"師尊!"牧白迅速回身,有些生氣地道, "你彆——呃。"
奚華變臉如翻書,瞬間又是一副楚楚可憐的無辜樣,還微垂著眸,低低地問:“我怎麼了麼?”
牧白:"……"
“是我哪裡做得不夠好,惹你生氣了?”奚華僅用兩個人能聽見的聲音道, "不要生師尊的氣,好不好?"
牧白:"……"
片刻之後,牧白果斷轉過身來,一本正經地告訴燕危樓,他道:“我師尊天生就這樣,他對誰都這樣,你彆介意。"
燕危樓:“……”對你怎麼就不這樣?
恰好,小燕就在此刻悠悠醒轉,先是一副十分迷茫的模樣,片刻後,雙眸才漸漸恢複清明。他看了一會兒燕危樓,然後麵無表情地道:"為何要救我?我死了不更好?死了就不會再有痛苦了。"
燕危樓氣得半晌兒說不出話來,小燕的目光,又慢慢轉了過去,在看見奚華的一瞬,瞳孔立馬放大,幾乎瞬間從燕危樓懷裡跳了出來,厲聲道:"你,你居然還活著!"
"是不是來滅我魔族的?兄尊你先走,我墊後!要殺先殺我!"他一掌推向燕危樓,但沒推動。
隻是在看見了牧白之後,燕郎亭濃眉緊鎖,露出幾分疑惑,尤其看見奚華與牧白舉止十分親密,當即額間的青筋都在狠跳,抬手指向二人。
"你,你們!"
牧白誤以為他是認出自己了,正準備
點頭,卻聽小燕一聲怒斥:"奚華!你好生不要臉!我還當你對阿白有多癡情!沒想到才過去短短幾年,你就另尋新歡了,你太讓我失望了!"
…”奚華麵無表情道,"你腦子壞掉了,已過十六年。"
“呸!十六年也不是你辜負阿白的借口!”燕郎亭的脾氣,依舊如當年般火爆,絲毫不顧燕危樓從後扯他,要與他解釋,反而手指著牧白的臉,剜著奚華,狠狠道, "這個醜逼從哪兒冒出來的?他能比得過牧白一根手指頭嗎?不,連一根頭發絲都比不上!"
燕危樓:"……"
奚華:"……"
牧白:"……"
小燕這幾嗓子吼出來,直接把在場三人乾沉默了。
"怎麼都不說話?難道我說錯了嗎?”燕郎亭氣憤填膺,毫不客氣地指責道, "奚華,你根本不配得到牧白的愛,你不配!我若是你,我便即刻死了為他殉葬!生不能當一對眷侶,死了也要當對鬼夫妻!"
奚華看了眼牧白,然後才道:"這麼好的機會,你竟平白留給我?"
燕郎亭聽罷,覺得有幾分道理,和牧白當對鬼夫妻,這種天大的好事,憑什麼要留給奚華?憑他半截入土?憑他道貌岸然?還是憑他不知廉恥,不配為師?
牧白生怕小燕想不開,趕緊拉住奚華的手,讓他彆說了,還好心好意地同小燕道:"你千萬彆做傻事,他這是在激將你。"
“你算什麼東西?有什麼資格在我的麵前指手畫腳?”燕郎亭十分輕蔑地看向牧白,語氣十分嘲弄。
燕危樓實在聽不下去了,也唯恐弟弟生生把牧白氣跑了,到時候若是得知真相,隻怕又要大鬨一場,哭著求著,也要牧白原諒他。
豈不是丟人現眼?屆時魔界的臉麵,都該讓他給丟儘了。
"郎亭,你看清楚了,他到底是誰!”燕危樓沉聲道, “三思而後行,莫要口吐狂言。"
饒是這般提醒了,小燕也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