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家同時失去了兩個孩子,僅有的一兒一女,在同一時刻當場死亡。
“不要!!”
牧白瞬間清醒了,猛然睜開了眼睛,就看見統子那隻小豬,鼠牙咧嘴地從上俯衝下來,炸開短短的四隻蹄子,拚了命地要拽住他。
可又因為蹄子太短,而無能為力。
下一刻,牧白整個人就跌入了一雙臂彎裡,氣息很陌生,並不是l師尊,但也轉瞬間,就將他安然無恙地帶回了地麵。
牧白才一落地,整個人就差點虛脫了。死前那一瞬間的記憶,讓他現在倍感煎熬。
他萬萬沒想到,怎麼都沒想到,那天墜樓砸死他的人,居然是他家遙遙!隻要一想到,遙遙也死了,還和他死在了一起,牧白的眼淚就忍不住淌了出來。
“怎麼哭了?”蒼玄風目盲,不能視物,抬手摸索到了滾|燙的液體,當即眉頭都蹙了起來,沉聲道,“哭什麼?這麼怕死麼?”
牧白哭,才不是因為他怕死,他是怕遙遙死啊,他家本來就隻有他和妹妹兩個孩子,還同時失去了,他都不敢想象,爸媽得知自己的一雙兒女當場死亡時,該有多麼痛苦。
他之前還曾想過,若是實在完不成任務,就隱姓埋名留在這裡好了,現在他非回家不可了!
非回家不可!
必須得回家,一定得回家!
他一定得知道,遙遙為什麼好端端的,會從高樓上跌下來!
要是讓牧白知道,是有誰蓄意把他妹妹從高樓上推下來了,定要他血債血償,一家老小不得安寧!
“我……我沒哭,是風沙太大了,吹得眼睛疼。”
牧白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吸了吸鼻子,悄悄把眼淚擦了。深呼口氣,他知道要想完成任務,就得同時攻略主角攻受。
之前誤打誤撞,差點跟大師兄成了"棺配",牧白琢磨著,大師兄那邊應該問題不大。
現在就看主角攻對他如何了。
“師父,我……我都想起來了,你是我師父……”牧白稍微緩了緩,然後又道,“師父,你可不可以帶我走?我不想再待在師尊身邊了,他是個死變態,他……他就會打我,師父帶我走,好不好?"
蒼玄風拄著盲杖,聽見此話,眉頭蹙得更深了
,若是之前的話,他或許會帶牧白走,可是現在卻是不行。
“奚華是你正兒八經,三拜九叩行了拜師大禮,才認下的師尊,他管教你,也是應該的。”
牧白猛然睜大了眼睛,抬頭看他:"所以,師父是不打算帶我走了?"
當真隻是把他當一顆棋子看待嗎?半點不管他的死活嗎?
“可是師父,我逃了,我使計騙了他,這才逃了出來,若是……若是被他逮了回去,他……他一定,一定會活活打死我的!師父!"
牧白又掙紮了一番,知道蒼玄風眼瞎,也就不裝哭了,隻是聲音聽起來異常淒厲可憐。
“他真的會打死我的!師父!你都不救我的嗎?”
他還上前一步,扯了扯蒼玄風的衣袖,語氣聽起來就更可憐了,“師父,你已經拋棄過我一次了,我家被滅門的時候,我……我一直在苦苦煎熬,等師父過來救我,一直在等……可是順父不來,就是不來,我差點就死掉了!”
係統眨了眨眼睛,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師父現在是想眼睜睜地看著我被人折磨死嗎?”牧白又道。
蒼玄風沉默了片刻,才道:"我是瞎的,我看不見。"
牧白當場如被雷劈,手一鬆,就往後退了幾步,抬手捂胸,暗暗搖頭感慨,原主可憐,真可憐,師尊不愛,師父不疼,看來還真是一顆棋子啊!
【小白,其實……】
係統撲棱著翅膀飛了過來,終究還是忍不住開了口。
【其實之前我沒詳細說。】
牧白:“什麼?”
【牧家的滅門案,實際上就是你師父一手策劃的,隻為了逼奚華下山。】
牧白:!
【當時也是你師父操縱著你,哦不,是原主,親手滅了牧家滿門。】
牧白:!!
地田血集中心
【原主就早受不了這個深黃
【原主就是受不了這個沉重的打擊,小在雪地裡自絕身L的。】
牧白:!!!
【所以,你彆告訴他,你恢複了全部記憶啊……】
牧白差點就心梗了。正頭腦
風暴,飛速想著,該如何圓回來時,就聽見蒼玄風長長歎了口氣。
“看來,你還是沒有恢複全部記憶。”
牧白:對對對,你說得對!
“如此也好。”
牧白心道,那對你來講,可太好了。
“師父心疼你,師父也不忍心見你在奚華麵前,卑躬屈膝,委屈求全。”
牧白:呸!
“但奚華現在對你動了幾分真心。”
牧白:……也沒有吧。
“師父要你回到奚華身邊,使勁渾身解數,讓他真正地愛上你,對你死心塌地。”蒼玄風活到此處,還輕輕笑了一聲,"你從前不就一直大放厥詞,要得到奚華的身體麼?現在正是絕好的時機,又如何能輕易放過?”
牧白的心哇涼哇涼的,所以,他真的隻是一顆棋子啊。
要是被蒼玄風知道,自己現在懷了奚華的孩子,那麼一定會被蒼玄風利用的。
想到此處,牧白還下意識往後退了退,離蒼玄風又遠了些。
蒼玄風的耳朵動了動,瞬間就察覺到了,眉頭又蹙了起來,聲音也冷了:"你不願聽師命?"
“不,不是,徒兒……徒兒聽的,聽的。”牧白的冷汗都淌出來了,顫著聲兒道,“師父,是不是一定得讓那個人身敗名裂,師父才心滿意足?"
蒼玄風搖頭,帶了幾分肅殺之氣:"何止是身敗名裂,我要讓他血債血償,眾叛親離,不得好死!”
“那……那我呢?”牧白謹慎地開口詢問,“他死之後,師父該如何處置我?”
“自然是善待你。”蒼玄風話鋒一轉,又笑道,“你不必把奚華當人看,就儘管去玩弄他的身體便是。”
牧白的腦子很亂,已經沒有力氣再跟蒼玄風扯皮了,直到蒼玄風拍了拍他的肩膀,他才很很抖了一下。
“把銀蝶收好,在奚華麵前小心行事。”蒼玄風把指尖的銀蝶,重新放回了牧白脖頸處的血管裡,溫聲細語地道,“他若是打你,你且忍忍,把受過的苦記下,師父日後會幫你一筆一筆地討回來。”
牧白再也不想聽他說話了,隻覺得自己現在四麵楚歌,處境非常不妙,稍有不慎就會死無葬生之地。
>好在苔玄風說完這話後,就消失在了夜色之中。係統飛過來安慰他。
【小白,彆怕,振作起來,我相信你,你一定可以的!】
“這麼相信我啊,我現在都有點不相信自己了。”
牧白苦笑,緩了好久,見天色都快亮了,他這才瞎見,斷崖之下,居然是一片亂葬崗。怪不得這裡陰氣森森的。
他現在無處可去了,逃也不能逃。隻能等奚華過來抓他回去。
係統滿臉內疚,看起來難過極了。
【對不起啊,小白,是我攛掇你趕緊逃的,但我沒想到蒼玄風那個老王八蛋,居然對你這般無情!】
“沒關係啊,其實往好的方麵想想,咱們這次逃出來,和蒼玄風單獨見了一麵,利大於弊。”
【怎麼說?】
“最起碼,讓他知道我現在恢複了一些記憶,可以繼續被利用。如此一來,他隻要想利用我,是不是就得時不時過來找我?隻要我對他有用,那我若是在外遇見了危險,他不得像今夜這樣,一次次地趕來相救?”
“感情不就是這樣一次次的,你救我來,我幫你去,一來一去的,慢慢就生出真情來了。”
牧白還是相當樂觀的,反正事情已經發展成現在這樣了,就算他現在愁苦至死,也是毫無用處。
更何況,眼下真正讓他感到難受的是遙遙的死。
他想破了腦袋,也想不明白,他家遙遙好端端的,為什麼會摔下樓。
除了被人推下來之外,牧白根本想不到遙遙會輕生的理由。還是那句話,他一定會回家,一定會!
-完人查出來到應日準豐了他妹妹 l 也一定會查出來到底是誰害了他妹妹!
係統的豬臉上浮現出了幾分茫然,以它的豬腦子是想不透感情這種深奧的問題。它看見牧白在挖墳,當即又發出了豬叫。
【小白!你怎麼這麼缺德啊,你挖人家的墳乾嘛?】
“睡覺啊,我現在又累又困的。”
牧白說著,已經徒手把橫出土外半個頭的棺槨打開了,裡麵冒出了一股青煙,迎麵就是逼人的腐爛氣味。
棺槨裡的屍體已經腐爛成了一副白骨,他雙手合十,鞠躬彎腰,很客氣地拜了拜。
“你好,打擾了,借貴寶
地一睡。”
說完之後,牧白就抬起一條長腿,直接跨進了棺槨裡,因為棺槨有些狹窄,他也怕壓著彆人的骨頭,就用腳往旁邊踢了踢。
結果那骨頭太脆了,竟還被牧白踢斷了幾根。
係統看了直搖頭,暗呼罪過罪過,小白現在太缺德了。
但它還是在牧白完全躺進棺槨裡後,主動幫忙用肉乎乎的身子,把棺槨蓋子推上了。
還為了能讓牧白睡個好覺,亦或者是能晚點被奚華逮到,就四爪齊用,用泥土和雜草把棺槨重新埋在了地底下。
等忙活完之後,係統身子一扭,就直接穿透了泥土和棺槨。它的身子在棺槨裡發亮。
一進來就看見小白側躺著蜷縮在棺槨裡,一手摟著白骨,一手掩麵。肩膀時不時地瑟縮幾下。
【小白,你不會在哭吧?】
係統滿臉擔憂地湊了過去,兩爪扒拉著牧白的手。
“沒有,光太亮了,刺眼,暗一點。”牧白哼哼唧唧,依舊掩著臉,悄悄把眼淚抹掉了。
“統子,我問你,當時我剛死,就來到了那個虛無縹緲的空間,那裡聚集著很多像我一樣的少男少女,其中有沒有哪個女孩子,長得像李檀?”
係統仔細回想了一下,然後搖了搖頭。
【人太多了,我沒仔細看。不過我想應該沒有吧?畢竟李檀長得那麼好看,若是站在人群裡,我肯定一眼就瞧見了。】
它把光調暗了些,主動貼著牧白的後腰,給他取暖。
【當時,你站在一堆人裡,我第一眼就看見了你,當時我就在想,如果你能成為我的宿主,不知道該有多好。】
話到此處,小豬還親昵在牧白腰上蹭了蹭,它是真的真的很喜歡小白,才舍不得放電電小白呢。
“這樣啊……”牧白想了想,又問,“那除了我,還有誰也穿進這本書裡了麼?”
【這我就不知道了,你得去問世界之主。】
“那我要如何同世界之主見麵?”
【等你任務完成後,自然就見到啦。】
“.....”
得嘞,聽君一席話,得了一席話。真是笨豬,一問三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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