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白緩緩呼了口氣,暗道一句,終於有救了,他正要開口。

哪知卻有人比他還先開口,一道顫顫的聲音響起。

“我……我我就是牧家莊的二公子牧白,救……救我!”

牧白:兄弟,要不要點逼臉啊,他還沒死呢!

牧白順著聲音來源望去,就見隔壁牢房的破草席上,蜷縮著一道身影,此刻正吃力的抬起手臂,露出的皮膚上,布滿了斑斑發黑的傷痕。

“我是牧白……救我啊!”

此話一出,從地牢裡的各個角落,又陸陸續續冒出了很多個“牧白”,並且大家撕心裂肺地嘶吼,咆哮,鬼哭狼嚎。

如果隻是男的冒名頂替他就算了,為啥連小姑娘也過來湊這個熱鬨?

牧白鬱悶地想,正琢磨著怎麼向來人自證身份,總該不能憑誰嗓門大,誰就是“牧白”了吧?

便聽卡擦一聲,骨頭對挫的聲音傳來,原本吵鬨的地牢,頓時鴉雀無聲。

牧白艱難地咽了咽,由於他的雙腿被凍住的緣故,無法自由行動,即便極力扭過頭,也隻能瞥見來人半寸雪白的衣袍。

其餘的就什麼都看不到了。

也不知道是哪個倒黴蛋,竟被挫了骨頭。

嘶,好凶殘。

來人輕輕笑了一聲,如敲冰嘎玉般清脆空靈,緩緩道:“既然,你們都說自己是牧白,那麼請問,牧白與我是什麼關係。”

這個問題才一冒出來,周圍就陷入了一片死寂寞之中。

然後,短暫的死寂就被一聲公鴨嗓打破:

“我知道!你是我兄長!”

“不對!是表哥!”

“不是表哥,是二叔,不,三叔!改了改了,是四叔!”

“是我未曾謀麵的爹!!!”

這一嗓子簡直響徹雲霄,豪氣乾雲。

牧白一臉慘不忍睹,本以為這個回答就足夠過分了,結果還有更無恥的。

“你是我夫君!我的郎君!快來救我!”

“爺爺,爺爺!”

“我是您的狗!汪汪汪!”

簡直毫無廉恥,毫無節操,毫無底線。

不知道是不是牧白的錯覺,他明顯聽出來,對方笑得更開心了。

並且還緩聲說:“你們的答案都很有趣呢,不過很可惜,都不對。”

牧白捏著下巴沉思,都不對……那到底是什麼關係?

該死的係統,也沒提前跟他說一聲,還莫名其妙玩失蹤,他現在一臉懵逼。

忽然,身後一寒,牧白渾身打起哆嗦,隻覺得眼前一晃,一道白影就瞬間閃現至他的麵前。

他一抬頭,宛如黑曜石一般漆黑的瞳孔,便劇烈顫動。

來人身著雪色長袍,玉緞束腰,沒有多餘的配飾累贅,氣質出塵,宛如謫仙。

同這破爛不堪的地牢,顯得格格不入。

銀線蓮紋如麥浪覆蓋全身,束長冠,眉如翠羽,烏木沉香般漆黑的瞳孔,深邃明淨,宛如秋波。

唇薄但顏色豔麗,越靠近裡麵,越是鮮紅。

清冷出塵,肅然似寒星。

凜冽得如同巍巍雪山之巔的冰蓮,不染纖塵,舉手投足間散發著與生俱來的高貴氣息,令人望而生畏。

值得一說的是,他的膚色極白,好像是溺亡之人,透著一股淒清之感,白得病態,白得陰鬱,白到幾乎要發光了。

毫無疑問,這個人不管是從長相上來說,還是從氣質上來說,都跟係統口中的主角受,完美匹配。

就是不溫柔,下手也殘忍。

“你的答案是什麼?”

牧白微微愣了一下。

白衣青年也不催促,聲音溫柔到近乎有些蠱惑的意味,緩緩道:“告訴我,你的答案。”

答案。

鬼才知道此人跟牧家莊二公子,到底是什麼關係!

係統壓根啥都沒跟他說好麼?

不過,係統倒是給了牧白一根巨粗無比的金手指,那就是讀心術!

還告訴他,一定要謹慎使用,非必要,不使用。

牧白認為,現在就很有必要使用,因為他如果回答不出問題,那麼,就無法自證身份。

/>  無法自證身份,又要怎麼跟主角受完成英雄救美的戲碼?

暗暗深呼口氣,牧白緊緊盯著對方的眼睛,開始施展讀心術,試圖窺探出答案。

哪知眼睛才一對上那雙深邃眼眸,就好像被吸進去了,不僅沒能成功,反而頭一暈,整個人就倒了下去。

好巧不巧,牧白倒的方向,正是白衣青年的方向,他以為自己會被正直善良,溫柔勇敢的主角受接住。

並且還暗道,這也是個不錯的調|情手段。

哪知白衣青年竟往後退了半步,牧白睜圓眼睛,滿臉難以置信,啪嘰一聲就跌趴在地。

摔得渾身的骨頭都疼。

“你還好嗎?是不是摔疼了?”白衣青年居高臨下地望著他,神色悲憫,又高高在上。

牧白:“……”

你那後退半步的動作,是認真的嗎?

“沒,沒事。”

“所以,你的答案是什麼?這是第三遍了。”白衣青年微微一笑,眼底森然的寒意翻湧,“抱歉,我不習慣重複,所以,這是最後一遍了。”

回答不出,那麼,就獎勵他立即去死好了。

牧白張了張嘴,正要開口。

哪知隔壁牢房的囚徒,猛然撲撞過來,震得鐵欄杆錚錚作響,宛如野獸一般地嘶吼著:“我知道了!是結義兄弟!”

白衣青年聽罷,緩緩把頭轉了過去,笑問:“你確定嗎?”

“我……我……讓我再想想!”

“很抱歉,公平起見,每人隻有一次機會,來生再告訴我,你的答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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