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你說咱們出來這麼長時間,基地不會有什麼變故吧”,趙木打著方向盤,瞅了眼後視鏡中閉目養神的傅仞,硬著頭皮道:“比方說,有個人結婚什麼的?”
傅仞漫不經心地撩起眼皮,狹長的狐狸眼睜開,眼尾上揚劃出細長的弧度,莫名的蠱惑人心。
“想說什麼?”傅仞閒閒開口。
趙木連忙討好笑笑,“沒想說什麼,就是咱們離開這麼久,老大你知道的,基地不懷好意的人太多了。”
趙木思索半天,努力組織語言,“就好比你守護的公主會被惡龍抓走?”
傅仞視線從趙木身上移開,落在旁邊的副駕駛上。
傅仞的眼神蕩了一圈又重新轉回趙木身上,皮笑肉不笑道:“挺有文化啊。”
擱這兒比喻造句。
趙木嘿嘿一笑,然後迅速閉上了嘴。
這是罵他呢,他聽懂了。
趙木這話也不是沒由來,隊長帶他外出找楊森,走到半路跟往桐瀾趕的楊森碰到了。
昨天晚上休整,他跟楊森一個房間。
趙木暗戳戳看了眼旁邊正襟危坐的楊森,男人身材高大五官周正,看上去相貌不錯給人很可靠的感覺。
要是藍岸給沈致配備這樣的助理,趙木有些懷疑當初兩人分散是不是有什麼隱情
畢竟一個覺醒火係異能的異能者護住一個普通人還是綽綽有餘,而他們找到沈致的地方,就在離藍岸的不遠處。
趙木忍不住陰謀論起來。
末世後又沒人給楊森發工資,自然也不用像末世前兢兢業業守著沈致寸步不離,自尋出路完全是人之常情,所以是他拋下了沈致也未可知。
如果是這樣,楊森私自掠奪沈致手中的資料和證明身份的物證去投誠,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但他們找到楊森並且要求帶走他時,楊森表現得十分配合。
這讓人感覺很矛盾。
昨晚他試探過楊森,沒有得到原因,卻得到另外一件更讓他吃驚的事。
“辜教授臨終前叮囑我,讓我平安護送沈教授到桐瀾,找到孟家,到時候沈教授會跟孟長官公證結婚”,楊森娓娓道來。
趙木覷了眼傅仞的表情,肝兒顫地對著楊森打哈哈:“也不一定這麼急吧,兩人這麼久不見總得敘敘舊、聊聊天之類,培養培養感情。”
楊森沒有趙木的憂慮,直言不諱道:“孟家等不及。”
“從沈教授到達桐瀾的那一天,孟家就開始準備了,一周之內他們會成為合法伴侶”,楊森同樣看了眼後視鏡,後座那個容貌昳麗的男人隱隱散發著危險的氣息。
楊森這幾天也感受到傅仞強大的實力,以及他們對沈致的過度關注。
孟頃言跟沈致的聯姻勢在必行,沒有人可以阻止。
後座上的傅仞闔著眸子不知道有沒有聽到楊森的話,車輛飛速疾馳,路邊零星幾個喪屍化成墨點遙遙甩在後麵
。
整個世界都寂靜得可怕。
“停車”,傅仞猛地抬腳踹向趙木的座位。
趙木緊急踩下刹車,橡膠輪胎摩擦在柏油馬路上,發出刺耳的尖鳴。
趙木有種果然如此的感覺,趙木試圖勸解道:“老大,其實按照現在路程,咱們一周之內肯定能趕回去……”
“閉嘴”,傅仞打開了車窗,空氣中流動著難以言喻腐朽的味道,“沒說這個。”
傅仞看著遠處橘黃色的天空,有種山雨欲來風滿樓之態。
傅仞當機立斷下了車,鐵皮車身被他拍得“哐哐”作響,厲聲道:“下車。”
趙木跟楊森對視一眼,立馬下來。
“老大,怎麼了?”趙木心頭狂跳,他的異能有些不受控製地四處外溢。
趙木喉嚨乾澀,有什麼東西失控了。
傅仞沒解釋帶著趙木和楊森走進一棟廢棄樓,直到爬到頂層,傅仞在毫無遮擋的窗戶前,觀察著前方。
“你看”,傅仞神情凝重,“喪屍潮來了。”
趙木耳朵瞬間翁鳴,下意識往窗邊望去,站在高處遠方黑壓壓一片,由線到麵、由遠及近。
沒人能在喪屍潮中活下來,即便是大型基地麵臨喪屍潮都需要做萬全的準備,但是這僅僅隻有他們三個人。
“老大,我…我們現在怎麼辦?”
“躲”,傅仞薄唇緊抿,“或者引開他們。”
危樓如同困籠,他們猶如困獸,現在等著死神慢慢降臨。
“我們能活下來嗎?”旁邊沉默良久的楊森,看著像潮水慢慢湧來的喪屍群,眉心緊鎖。
傅仞轉頭,束著的馬尾落在他精致醴稠的臉上,黑色的發絲盤踞側頰,形成詭異妖嬈的花紋。
傅仞居高臨下地打量著楊森,視線寸寸滑落,定在他的胸膛,猩紅的嘴角翹起,如同惡魔降世,“把孟頃言的護身符給我。”
楊森聞言倏忽神情一凜,防備後退。
“你不需要知道我為什麼會知道”,傅仞狂妄篤定的神情莫名讓人信服,“給我,你就能活。”
“小致,我還能活嗎?”
沈致忽視心底的怪異,將孟頃言肩膀上的繃帶解開,被捅傷的傷口發青發紫,時不時有膿血流出。
孟頃言神情憔悴,溫潤的麵容染上病氣,看上去有些可憐。
“忍一下”,沈致沒有回答孟頃言的問題,消毒的手術刀已經抵在孟頃言的傷口處。
孟頃言閉上眼,嘴角的弧度溫柔,聲音低沉:“好,謝謝你,小致。”
沈致垂眼,鋒利的手術刀切入孟頃言的傷口,徑直挖出一大塊爛肉,沈致一道道切割,直到從孟頃言肩膀流下的血液變成鮮紅色。
孟頃言脖頸青筋暴起,汗水滴滴墜落,如玉的臉龐透露出蒼白的神色。
“好了”,沈致放下手術刀,宣布這場酷刑的結束。
孟頃言的神經就在這一刻得到喘息,喉結滾動著
,發出劫後餘生的喘息。()
孟頃言指骨發白,在沈致為他重新包紮後,行動滯緩地穿上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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