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給,他想要嗎?”傅塘躺在搖椅上,像是最慈和的長輩在跟小輩談心,前提是忽視他話中的暗流湧動。
傅仞狹長的眸子眯起,唇角似笑非笑,讓人摸不透他在想什麼。
傅塘見傅仞那樣子,慢慢收了聲,人到晚年總是忍不住回憶往事。
傅塘想起了他早逝的兒子和兒媳,兩個張揚熱烈的人初見互相吸引,隨即陷入愛河。
可惜蘭因絮果,最後兩人竟成了恨不得啖其血肉的仇敵。
而當初名動京圈的傅大少爺和孟大千金的兒子不但繼承了他們出色的容貌,甚至他們比更加出色,性格也完完全全是他父母的拓印。
強勢、偏執、控製欲強。
他想做的事,沒人攔得住。
“把楊森找回來”,傅塘拿著拐杖輕輕敲了敲地麵,沉重的悶聲從地板上傳來,順著膠底軍靴絲絲縷縷導入傅仞的小腿。
傅仞摩挲紅木椅子把手的手指倏忽頓住,掀起眸子露出那雙涼薄的狐狸眼,“什麼意思?”
楊森手裡拿著沈致交給他的資料,也拿著孟家給沈致的信物。
要說現在最想找到楊森的,不是沈致而是孟家。
隻有證明沈致是孟頃言的未婚妻,孟家才能借沈致得到桐瀾實驗室的控製權,而沈致隻有那些資料,桐瀾領導人才會承認。
而傅塘現在要讓傅仞親自把沈致推到孟頃言身上。
“九眾暗中拿正常人做實驗”,傅塘說得雲淡風輕,可精銳的眼神暴露出他對此事的厭惡,“九眾跟桐瀾聯合,無非是用九眾作為支撐的輔助,如若控製權真的被九眾拿走,那才是真正的竹籃打水。”
傅仞閉著眼聽著,無處安放的大長腿在半空中散漫地晃蕩,聞言嗤笑道:“所以讓我找我男朋友是彆人未婚妻的證據?”
毫不掩飾的譏諷在空中響起,然而沒人回答傅仞的問題。
傅仞仰起頭,修長的脖頸彎折柔軟白皙,青筋攀附在皮肉下,像是桎梏天鵝頸的藤蔓。
傅仞起身,過猛的動作帶倒了椅子,傅仞垂眸看著地麵摔得仰倒的紅木,輕慢地收回眼,一言不發地向外走去。
他說了,沈致想要的他會給,沈致不需要孟家更不需要桐瀾。
“你不問問他嗎?”傅塘對著傅仞的背影淡聲道:“或許他有不同的想法,或者你可以知道當初沈致為什麼選擇了孟家那小子而不是你。”
傅仞步伐微微凝滯,頭也不回地離開。
桐瀾的天很陰,整日不見陽光的沉鬱,其實末世之後,很少可以見到正常的太陽,他們見到的月亮更多。
那一輪圓月掛在漆黑的幕布上,明亮潤和,仿佛是世界上唯一的光亮。
但是存活的人類卻知道那不是美景,那是催命符,喪屍會在這種月光的照射下更加躁動,甚至會成群結隊地攻擊人類。
傅仞刷卡走進實驗室,被告知孟頃言他們去了頂層,那是關押喻崢的地方
。
傅仞知道沈致對喻崢很感興趣(),說實話⑼()_[()]⑼『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沒有一個科研者會對喻崢不感興趣。
質地堅硬的軍靴落在實驗室的地上,沒有驚起任何響動。
屋裡的人大概分成兩波,一波是孟頃言、沈致和傅仞留下來照顧沈致的趙木,另一波是謝蔚然和向舞。
“在孟家沒有得到管轄權前,孟長官不能把他帶走”,謝蔚然擋在孟頃言麵前,看著玻璃罩中安靜進食的喻崢。
有人類意識的喻崢,不但桐瀾想要做首先研究的人,他們九眾也想做。
給錢給物資給人,什麼都不讓參與,不會真以為他們九眾是冤大頭吧。
謝蔚然抬手介紹道:“向舞向教授,辜安烊教授的學生,同時也是我們九眾聘請的這次血清研究的負責人。”
謝蔚然一下子給向舞定了性,沈致是桐瀾幾l乎眾所周知定下的血清研究的總負責人,現在謝蔚然直白的話,直接讓兩人成為競爭對手。
“辜教授定下的學生同孟家訂婚”,謝蔚然故作不解質疑道:“我記得沈致是祁同業教授的學生,怎麼會跟辜安烊教授扯上關係。”
謝蔚然看向孟頃言,言辭懇切道:“孟長官不要被人騙了才好。”
孟頃言默不作聲,靜靜等待著謝蔚然的下文。
謝蔚然看了眼身旁冷肅英氣的向舞,繼續道:“我們九眾全力支持向舞教授,要是孟長官願意撥亂反正,我們九眾會幫助孟家拿回實驗室的管轄權。”
孟頃言眸光微顫,淡淡掃過麵前高談闊論的謝蔚然,視線停留在看似萬事不上心,清冷乾練的向舞身上。
向舞察覺到孟頃言的視線,目光凜冽跟他對視,如雪的容顏冷然倨傲,“你要是信就信,不信就不信,我向舞不會拿這種事開玩笑。”
“但是我不喜歡被人冒名頂替”,向舞神色意有所指地掠過沈致,朗聲道:“我向舞可以不要,但是不能被人這麼不明不白拿走。”
被針對的沈致,歪頭拽了拽孟頃言的袖子。
孟頃言稍微偏身擋住了向舞對沈致不和善的目光,低頭詢問道:“怎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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