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片大片的黑運在小福地之上聚集……不,不是小福地,也不隻是大福地,而是整片洞天福地!
“這黑雲的數量質量……隱隱帶著紫色和金色……”眾太上長老都被眼前的場景所震懾,“這不是合體期的雷劫……這至少……”
是大乘期的雷劫!
更往上的雷劫眾人也沒見過,眾太上長老中修為最高的無空真人,也不過是大乘期。於是此情此景,更加讓人震撼。
齊免成一覺三百年,醒來已經是大乘期這是何等……
等下,你睡著時怎麼還偷偷修煉啊!
“不好!”
發出這聲音的,是洞天福地“知”字輩的一名修士。見眾人看向她,她臉一紅,道:“這天劫的架勢,隻怕我的洞府也要……”
第一個反應過來的是無空真人。
等下,齊免成的上次天劫,不就把他的洞府給……
“走。”無空真人當機立斷。
太上長老們嗚嗚泱泱地來了,如今又烏泱泱回去搶救財產。他們要走,項無形卻沒想放過他們。
“喲,來都來了,怎麼還急著走啊?”項無形冷嘲道,“都坐啊,先喝個茶再走唄。”
說完,他竟然揮出一把長劍,大馬金刀地擋在幾名太上長老麵前。
“項峰主,你想做什麼?”
“你們說來就來,說走就走,我豈不是很沒有麵子?”項無形道,“我竟然不知道,如今清極宗變成了一個人人都可撒野的地方了?”
氣氛僵硬。觀妙出來緩和道:“項峰主,這次是我們失禮,也是對寧峰主關心情切。待寧峰主閉關歸來,我們必送上一份大禮,以表感激。”
“誰稀罕你那幾個破東西?”
“所謂大禮,我們這裡也是不缺的。項家、白家、尹家,梁付二位峰主,都是見慣了好東西的。”一直不甚開口的尹希聲道,“白掌門,我倒是覺得洞天福地諸位對安全警戒的考慮,也應當被我們放入議程。譬如這次齊師兄蘇醒渡劫,竟然隻在黑雲出現之後,洞天福地才反應過來。太上長老是清極宗的太上長老,長此以往,豈不是極大地威脅到了太上長老們的安全?而且如今魔族橫行,我想,我們也應當著手為洞天福地增派警戒人手。”
“方峰主說得是。”白若如皮笑肉不笑道,“從前洞天福地的警戒人手是完全自治的。不過如今看來,這樣做實在是怠慢了諸位長老。正巧項峰主也回來了,雖然身體還未見大好,但負責警戒也是夠了,既然如此……”
“日後洞天福地的警戒工作,就由本峰主來負責了。”項無形道,“不僅如此,宗內其他地方的警戒,也要加強。”
這三人三言兩語便把事情定了下來。眾太上長老們目瞪口呆,偷雞不成蝕把米。
但也無暇再爭辯。畢竟齊免成的雷還懸在頭上呢!
眼見洞天福地的人終於走了,白若如回身安慰梁見素和付唯道。付唯道坐在旁邊,一言不
發。梁見素則說:“早就知道了。又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
而那一開始開口的知字輩修士卻沒走。尹希聲看她一眼,皺眉道:“你是誰?”
女子咯咯笑了一聲,褪去易容,竟然是江盈。
“這次算你們欠我一個人情,我走咯。”她說完,亦是轉身,消失在群山之中。
尹希聲皺眉盯著她的背影,直到她消失。白若如說:“這數十年來,江盈和洞天福地之間的聯係日漸減少,看來她是故意的。”
“她這是打算交投名狀麼?”項無形說。
尹希聲看著她背影,緩緩搖頭道:“罷了,女人善變。”
“比起這個,我們還是等待明昧出來吧。”白若如絞著手指,“希望一切……順利。”
……
寧明昧的手術持續了整整七日,比他預料中的,還要久。
而他再醒來,已經是十五日之後。
耳邊傳來柔和的風聲。他睜開雙眼,看見潔白的天花板,再低頭時,看見自己完好無損的手。
“這是幾?”
出現在他眼前的,是一張美麗的大臉……和他的手。那人皺著眉頭看他,向來端麗的五官染上睡眠不足的青黑。
“……假發。”寧明昧說。
“手術有後遺症,精神不太正常。”桂若雪回頭對主刀醫修藺嬰和巫雲道。
“假發,你這是公報私仇啊。”
寧明昧咳了一聲,旁邊的醫修立刻給他遞水:“你剛醒,不能喝得太急。”
寧明昧慢慢喝水,緩緩轉頭。他看見病房兩邊的窗外,從不同地方被他帶回縹緲峰的女女男男都在那裡。左邊,是後山的人,和其他被他帶回清極宗的手下教職工,薛離、唐莞、胡楊、黃竹桃……右邊,是清極宗的人,弟子們,張質真,還有項無形。
而在他們看不到的另一角,屏幕裡的明琦也在注視著他。他看著兩邊數量繁多、為寧明昧擔憂的人們,眼神思緒複雜難言。
就像他已經很久沒有看見過這樣多的人,這樣多的、關心著同一個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