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僅憑一個人單方麵的堅持,不一定能夠換來廝守的可能。遺憾,和不如意,也可能會在生活的某個階段成為常態。

房間裡,那盞承載了某人期望的舊式台燈,靠著微薄的熱度和光亮,持久地對抗著黑暗,卻一直沒能等回要等的那個人。

田雲逐的一顆心,隨著薑潯從背後的靠近,逐漸瀕臨緊張和亢奮的最上限。又在薑潯不明緣由地停下動作,沉默著從他身邊抽身時,虛虛落回原位。

他覺得很茫然。在張開雙臂,無限接近期望已久的幸福的時刻,卻撲了個空,隻虛虛握住了一片茫然。

像一根接近燃點的香煙,準備好了燃燒自己,卻突然毫無理由地被主人隨意丟棄掉了。

田雲逐在無望的等待裡耗儘了力氣,他閉上眼睛,試圖靠睡眠修補自己。可是,在他的潛意識裡麵,始終不能放棄在等著什麼人的堅持。這種堅持,讓他難以獲得一夜安穩的好睡。

不知道第幾次昏昏沉沉地醒來,田雲逐下意識地看向自己給薑潯空出來的那個位置。燈還朦朧地亮著,他的身旁仍舊空無一人。

田雲逐知道自己不可能再睡著了,隻能按亮手機,眯著眼看清了時間,半夜三點十六分。田雲逐的夜生活並不豐富,對他來說,哪怕是習慣熬夜的人,也不應該在這個時間消失在床上。

下床時,高燒帶來的乏力和難受才徹底凸顯出來。他搖搖晃晃地走了好幾步,才慢慢奪回自己對雙腿的掌控。

浴室的玻璃隔斷,映出他僵硬的步態,比一般男孩子更加細瘦的四肢,和一張蒼白的臉,像一隻專門在午夜出沒遊蕩的鬼魅。

田雲逐扶著門框緩了一會兒,忍著頭暈,理了理睡得有些蓬亂的頭發,又規規矩矩地穿好鞋子外套,這才出門去找薑潯。

走廊裡鋪著的地毯過於柔軟了,讓本來就頭重腳輕的田雲逐感覺像是踩在雲朵裡,一不小心就可能從幾萬米的高空失足跌下去,摔得粉碎。

最後坐電梯下到快捷酒店大廳的時候,田雲逐發現,除了一名堅守崗位的前台小姐姐,偌大的空間裡,沒有任何一個他熟悉或者不熟悉的身影。

已經這麼晚了,隻有自己才會傻傻來到這裡。

田雲逐甚至走到酒店門外,往一片岑寂的郊野四下眺望,可惜被雨水過濾過的純淨空氣中,並沒有薑潯曾經停留過的任何氣息。

這一趟並沒有什麼收獲,田雲逐隻能回到自己的那間客房。因為薑潯的存在,因為他身上攝人的氣場,多少有些閉塞的空間,現在留下了很多無法被填滿的角角落落。田雲逐的心也是空的,猶豫再三,還是忍不住點開了微信好友群,給幾個還算玩兒得來的朋友發消息問問。

“有沒有人知道會長去哪兒了?”

他衣服也沒脫,就站在玄關那裡等。

沒想到這麼晚,竟然真的有人回複他。手機屏幕以極快的頻率不斷閃爍,原來在深夜無眠的,遠遠不止他自己一個人。

這個發現,讓田雲逐的焦灼得到了一絲緩解。轉而又很快想到,這些家夥,肯定是稍微恢複了一點兒體力就按捺不住,趁機躲在房間裡組團打牌玩兒遊戲。

他垂眸,一一去讀那些很快堆積起來的消息。

“什麼情況?他不是跟你一個房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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