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日璿璣真人本欲直奔合歡宗, 奈何新徒兒的傀儡鳥實在非同凡響。
啾啾雖是鳥雀形態,升個級竟像是妖孽出世,完全超出璿璣真人對靈物進階的認知。
從其飲下帝流漿的第一日起, 所到之處無不掀起一陣陣的白毛風。
——單純字麵意思,所有路過的東西, 隻要有毛,哪怕僅是隻土狗都會被啾啾的氣場薅成禿頭癩毛狗。
璿璣真人倒不怕野狗野貓,隻滄瀾界畢竟是修真界, 長毛的動物小半都是靈獸妖獸,薅禿了前者,他頂多賠點錢,但薅禿了後者,絕對當即便要發生一場關於尊嚴之戰。
又因有啾啾在,越打,對方便越禿, 越禿,對方就越要打,好端端的妖獸,打著打著就變成了隻皮沙發,看的連璿璣真人本人都心裡賊不落忍。
在氣跑了五隻, 氣暈了三隻,氣哭了兩隻, 氣瘋了一隻妖獸,又賠了幾十隻靈獸主人的錢之後,即將成為妖界通緝犯的璿璣真人決定跑路。
可憐他堂堂元嬰,竟被逼的不得不找了處隻有蛇蟲蜥蜴一流才能存活的荒漠戈壁灘躲著,才總算沒再惹出麻煩。
更慘的是, 為了能提供啾啾進階所需的養料,也就是毛,璿璣真人還得跟打獵似的,天天跑到荒漠與草原叢林接壤的地方,尋找凡獸或低階靈獸拔毛。
被鳥雀追著啄的璿璣真人捫心自問,這絕對是他大幾百年修真生涯中最丟臉,最不願提及的一段可恥經曆。
也許是低階毛發品質太差,啾啾進階所用時間門比璿璣真人意料中長了不少,直到荒漠周邊叢林裡再看不見任何一隻長毛獸,啾啾才終於靈氣暴動,開始突破境界。
與進階的鋪墊相比,啾啾突破時動靜不大,時間門也極短,璿璣真人隻覺得自己有一瞬間門呼吸停滯,思維也像是靜止了幾息,再回過神,麵前毛氈靈鳥就變成了一隻半人高的巨大毛團。
璿璣真人在毛團邊守了一整晚,隔天雞鳴破曉,毛團便如同飛蛾破繭般裂開了一個小縫,又在太陽徹底升出水平麵後,鑽出了一隻……
“肥雞?!”
璿璣真人及時捂住嘴巴,卻還是被啾啾聽了個正著。
它撲騰著翅膀便要往水邊跑,可在荒漠戈壁裡哪能輕易找到成片水源?
“鏡子!”
啾啾尖叫著衝向璿璣真人:“給我鏡子!!”
璿璣真人又不是合歡宗愛臭美的小姑娘,在乾坤袋裡翻騰了半天,才給它找出一麵水鏡湊合用。
啾啾看到自己的新形象差點直接暈過去,本想化作孤鶩與逝去的美貌齊飛,卻發現同美貌一同消失的,還有自己的飛行能力。
——它,胖到飛不起來了!
“凶手!”
啾啾含淚怒斥璿璣真人,險些把對方啄成地中海。
隨後一路,璿璣真人都在不停後悔為什麼沒給它弄些高檔毛,傻鳥進階疑似失敗,遭殃的卻是自己——他得抱著對方趕路。
彆看啾啾是毛團成精,進階之後分量卻奇沉無比,走在地上踩兩步,就能砸出幾個大坑,張開翅膀撲騰幾下,都能險些把毫無防備的璿璣真人扇飛。
進靈獸袋?絕對不可能!璿璣真人若敢張這口,它立馬會哭天搶地撒潑打滾,喊得全世界都知道自己是個偷鳥害鳥賊。
而且不知為何,進階之後除了禦火術,大部分法術在它身上都會失去作用,但璿璣真人又不能真的用火對付它,敢搓出火苗嚇唬兩下,它就敢一副視死如歸的表情往火上撞,當真是無所畏懼。
璿璣真人是正經傀儡師,正經到雖是元嬰,卻肩不提手不能抗,一切基本都靠傀儡服務,而直到如今,才知道鍛煉身體的重要性,抱著蠢鳥趕路的他直感覺自己抱了個秤砣。
抱的胳膊都麻了,璿璣真人才總算找到一處能直達合歡的傳送陣,也得到了新徒弟郝嫻的最新消息。
他將報紙翻來覆去看了好幾遍。
“郝嫻不是傀儡師?怎麼又變成舞修了?”
啾啾也擰巴著腦袋,像雷達一樣轉著圈四處搜索。
“咦?小嫻嫻好像就在合歡鎮,隻怎麼神識氣息這麼微弱?難道遇到麻煩了?……趕緊的彆看了!快給我去找人!”
………………
“沒必要吧你?”
妙辛兒對郝嫻的鬼祟變裝行為很是無語:“不就是贏了一場比賽嘛,我以前贏了那麼多場也沒你這麼浮誇,還真當自己是了不得的名人了,怕誰循著味兒追來獻花不成?”
聞言郝嫻一拍腦門,又給自己貼了幾張屏息符,保證半分氣息也傳不出去。
妙辛兒自被她拖進小巷已經站著看了半個時辰,煩躁的不得了。
“喂!你不會是在拖延時間門吧,吃個飯而已,用得著……”
“停!”
郝嫻一指頭堵上她的嘴。
“我那倆怨種朋友比尋犬都賊,不藏嚴實點,今天我這錢袋子算是彆想保的住!”
“還有兩個?!”
妙辛兒驚奇之後便是鄙夷:“這些年天之驕子雖出了不少,你卻是其中最出名的一個,有了裴霽還不夠啊?你還想著紅杏出牆!”
郝嫻麵無表情。
“我要是顆紅杏,那倆人不光能薅禿我,還能給我把樹砍了!”
見對方的眼神越來越古怪,郝嫻翻了個白眼推著她出小巷:“行了行了,彆瞎想了你,前些天我坑了我朋友一回,估計現在正在罵我呢,咱們得躲著點走。”
出了小巷,郝嫻一邊給妙辛兒將季雲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