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再問郝嫻‘為什麼不參加千機會’這個問題。

——做出這麼群瘋狗來, 確實沒什麼臉去參加比賽。

好在後半程棺材行駛十分平穩,咩咩有了裴霽的飛行法器,徹底從領頭狗變成了公交司機, 隻把條尾巴甩下去讓毛氈狗追, 自己則躺在雲團上指揮方向。

郝嫻出於愧疚,又給他提供了許多小零食, 讓他更覺悠哉愜意。

饕餮記吃不記打,好了傷疤忘了疼,沒用多少功夫就說服自己原諒了小仆人。

她應該不是故意的, 隻是蠢了一點罷了。

畢竟弱小的人族嘛,總不能要求她跟自己一樣聰明!

裴霽原想把自己的飛行法器收回來,再拋下這破棺材, 直接乘雲團帶著一群人飛到河西村。

奈何因饕餮懼怕驚蟄, 死活趴在雲團上不下來,他法器剛收了一半,一群毛氈瘋狗就猛地掉頭往回追,險些將棺材裡的小夥伴再給掀翻回地界。

“郝嫻!”

裴霽氣急:“你就不能把你那群破玩意兒先收回去嗎?!”

“不能!”

郝嫻還沒到河西村,係統的任務就還沒算全部完成, 她可不想功虧一簣。

“要走你們走, 我是得坐加長林肯轎車回村子的, 彆問我為什麼, 問就是為你們好。”

麵對眾人不解與鄙夷交織的目光, 郝嫻仰頭長歎,隻覺自己就是默默承受真相壓力的偉人。

棺材的金屬板子看上去就像是導電材料,自己前腳離了這玩意,後腳大家都會深陷電流激光海洋。

裴霽冷哼,又要強行催動雲團:“那行, 你自己走,我帶著大家……”

“不!”

剛經曆完翻車驚魂的小夥伴們齊聲阻攔:“彆折騰了,棺材就棺材吧!”

咩咩再調幾次頭,他們怕是就沒那麼幸運能苟住自己這條小命了!

裴霽好氣,寧可自己禦劍跟在旁邊,也絕不肯再坐在棺材裡丟人現眼。

誰知剛走了沒幾步,就被路人給認了出來。

“哎呦。”

裴霽不僅在女修中出名,男修裡認識他的也不少,兩個結伴而行的修士當時就瞪大了眼睛。

“天呐,這不會是裴公子吧!”

裴霽心中暗鬆口氣,慶幸自己剛才已經整理過形象。

他微微一笑,剛要頷首同對方打招呼,卻聽那人身側的朋友搖頭道。

“肯定不是!裴公子怎麼會親自給人抬棺出殯?嗬,一定又是腦殘粉學裴公子的造型,要麼就是故意裝成裴公子的樣子想騙人家姑娘,呸!可恥!”

“抬棺出殯?”

裴霽一愣,剛要解釋,兩路人早就乘飛行法器走了好遠。

再一細想,白狗,黑盒,可不就是辦喪事的標準顏色!

裴霽臉徹底黑了,下一秒就閃身坐回棺材裡。

“郝嫻,扣個蓋!”

郝嫻驚訝看他:“扣蓋?那不更像棺材了?”

段生想了一下:“也是,扣上蓋子能防雨防塵……”

裴霽:“防丟人!”

………………

毛氈狗雖未能生靈,卻像靈物一般,可自行吸收靈氣。

眾人也便坐在棺材裡,一口氣沒歇,在離開天河城的第三日深夜,被毛氈狗拖著抵達了河西村。

郝嫻終於能腳踏實地,將毛氈狗和棺材一起收回了儲物袋,以備後用。

而失去了利用價值的饕餮,也總算能再躲回靈獸袋裡避險,如今連探聽風聲的啾啾都不知所蹤,他也不敢在驚蟄麵前輕舉妄動。

“你確定是這家嗎?”

河西村都是凡人,一行修士悄聲抹黑無人察覺。

按羅盤所指找到周雲轉生之處,裴霽站在門口表情有幾分古怪。

周林早知郝嫻和裴霽都是河西村長大的,見他這樣子不由生出幾分緊張。

“怎麼?這家有什麼不妥?”

“我理解他的心情。”

郝嫻幫裴霽解釋:“這裡以前就是他家,故地重遊可不百感交集?”

周林鬆口氣,又問段生。

“段大哥,您看我妹妹此胎可算是好胎。”

段生好笑:“都已托生,我又沒有生死簿,哪裡知道是不是好胎?”

白依竹也道:“我算了她的生辰八字,略輕,幼年恐有一劫,但這劫在哪裡卻是看不出來,如今咱們也隻能見到人再看。”

“不急,咱又不是賊,沒有後半夜進家的道理。”

郝嫻說罷,一群人便就近找了個角落盤膝打坐,隻待第二天天亮。

時下還未入夏,蟲鳥並不算多,一入夜整個村子便變得尤為寂靜。

大概三更天左右,郝嫻忽被一陣窸窣響動從打坐中驚醒,可四下望去,卻沒有發現半個人影。

再仔細一聽,聲音似並非從耳畔傳來,而是直接響在神魂之上。

正在納罕間,郝嫻對上了裴霽的眼神,顯然對方也發現了不對。

“你們也聽到了?”

這是段生的聲音,他的修為相當於人修金丹,在鬼道中又借陣盤之力升了一個小境界,不僅已能神識傳音,聽到的聲響也比兩人更清晰一些。

“好像是有許多人走動,就在我們身邊,但很奇怪,我非但看不到他們,甚至都無法判斷他們的具體方位。”

郝嫻裴霽二人點頭,同時警惕的握緊了各自武器。

被閒置已久的雷心藤終於自郝嫻手中冒出一截小尖,亮起幾道細微暗紫色光芒。

這陣異響來的奇怪,去的也奇怪。

像是隻在村中繞了一圈,不到一刻鐘功夫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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