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陰殿中, 無論是鬼修還是魔修都傻了眼。
幾十號人打了個兩敗俱傷,搶的東西卻莫名其妙被雷劈沒了。
機關算儘,到頭來心血付之東流。
領頭的魔修當即連吐幾口黑血, 再說不出半個字,仰頭便沒了生機。
其他魔修也是死的死殘的殘,哪怕有法寶護體, 一番打鬥之下也早被鬼氣侵蝕的不剩幾分生機。
一魔修拚儘最後一絲力氣,將魔種的消息傳回了魔宗, 然下一刻, 他就被容辭砍下了頭顱。
容辭身為鬼王, 實力自不容小覷。
方才失了鬼丹都能與秘法加持的魔修戰成平手, 如今既鬼種已丟,他自是再無半分忌諱牽製, 收回鬼丹隻一揮手,便將失魂落魄的西鬼王與眾魔修當場宰殺殆儘。
有諦聽在,容辭根本用不著留活口審問。
“您可知鬼種現在落於何處?”
孕育鬼種的請鬼蓮與養鬼匣乃上下一套,諦聽隻知後者被饕餮所破,但現下饕餮身上卻無鬼種蹤影。
他隻得搖頭:“鬼種乃當界本源之力,非我等可隨意探知, 我隻能確定這些魔修並沒能帶走鬼種,且……”頓了頓又道:“如今鬼種恐怕也叫不得鬼種了,而應是魔種才對。”
容辭麵色大變。
“您是說,魔修的手段, 成了?!”
諦聽點頭:“祭靈已成,請靈卻未成,如今不止我們,恐連魔宗自己都不知請來的是哪位, 又留幾分實力。”
他苦笑長歎:“魔修欲複生上界魔尊殘魂,卻借了地界魔種之力,穩定了萬年的天地人三界,怕是又要因其再起波瀾。”
容辭一擊絞殺四鬼王中實力第二的西鬼王,另南北兩王的實力也因魔修損失慘重,再無餘力起事,不得不向其俯首稱臣。
如今即便沒有鬼種,他仍做得當之無愧地界大鬼王。
然鬼種雖變成了魔種,到底是鬼界之物,人界要打的如何天翻地覆與他無關,但煞潮將至,鬼種的存在事關地界安寧。
況且聽諦聽的意思,魔種似是並沒有受製於魔修,他們就還有挽回的希望。
容辭下達了成為大鬼王之後的第一條命令:尋找鬼種。
“暗中搜尋,切莫讓消息傳了出去!”
若眾鬼修得知鬼種已丟,怕等不到煞潮,他們地界中自己就會先亂做一片。
南鬼王憂心道:“可我們瞞得了一時,瞞不了一世,曆來鬼種降世滿七七四十九天都會舉辦祭陰大典,鬼種必會在大典中現身,屆時若還找不到鬼種,我們該如何是好?”
容辭語氣陰沉。
“若來不及尋回真的,我們便先做個假的,無論如何,地界絕不能亂!”
………………
鬼道裡。
三鬼盯著郝嫻懷中突然出現的娃娃滿臉納悶。
“鬼界怎麼會出現魔修?還是魂體?”
小家夥不答話,隻哭個不停,刺耳的聲音回蕩在鬼道中格外惹人心煩。
郝嫻隻得順手拎了引陰鐘,像搖撥浪鼓似的逗他玩,沒想他卻一把抓了過去,抱起來就啃。
三人見狀更是目瞪口呆,尤其段生,對方每啃一口,他就跟著打個哆嗦。
“這、這可是鬼王的寶物,它沒了,我也不用活了啊!!”
說話間,引陰鐘已經沒了半截框子。
段生嚇得肝膽俱裂,伸手就要從娃娃口中把鐘給搶回來。
沒想他的手剛探出去,頭頂被雷劈開的狹窄通道中,就又掉下了兩樣東西,直直把他砸的正麵朝下趴在了地上。
一隻又肥又胖的毛茸茸叼著隻玩偶鳥,正巧將屁股壓在了段生腦頂。
郝嫻一愣,待看清來者,放下小孩兒就歡喜的撲向了過去。
“咩咩!啾啾!你們怎麼找到這裡的?!”
裴霽也扯出個笑容。
“原來你這妖獸不是隻除了吃再毫無用處,起碼對你還算忠心。”
雖然嚴格來說,咩咩對於大家的脫困工作並沒能起到半分作用,但兩人還是腦補出了好幾幕‘忠犬咩咩的故事’。
一隻未簽訂契約的妖獸竟能在陌生地界苦尋一年,何其令人感動。
而饕餮卻隻想逃,更想哭。
自己連吃奶的勁兒都使出來了,怎麼逃來逃去又逃回了這帶有魔尊氣息的鬼種身邊?!
小仆人,快放開我!
不要拉著我一起死啊!!
“媽呀!”
險些被饕餮砸暈的段生好不容易迷迷糊糊站起來,視線剛恢複清晰,就又被嚇了一跳。
“那人怎麼又變了?!”
眾人忙回頭,郝嫻剛瞟了一眼,就被裴霽一把捂住了臉。
“不許看!”
郝嫻無語:“放手啊你,他現在隻是個孩子啊,況且剛才該看的都看的差不多了好嘛!”
當初那男人落下來的時候就沒穿·衣服,後來被劈成嬰兒,大家詫異之下也便忘了衣服的事,如今嬰兒又變成了四五歲左右的小孩,裴霽也後知後覺反應過來男女非禮勿視。
“趕緊忘了!”裴霽頗為惱怒,隻覺自己剛才瞎了眼:“嬰兒之前的樣子你一點都不許記得!你還是個未出嫁的姑娘,怎麼能亂看那些亂七八糟汙眼睛的東西!”
郝嫻在他手底下翻了個白眼,正要說話,忽覺腰間一涼,似是一軟軟的東西貼了上來。
“姐姐,我怕。”
“嗯?!”
音色不同的一個‘嗯’,出自四個人之口。
裴霽、段生和饕餮齊齊看向郝嫻:“你認識他?”
郝嫻的記憶同視野一樣漆黑無解:“我認識他?拜托,我屁都看不見我認識誰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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