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境中時間過的飛快, 轉眼兩人已在小玄虛境中被困將近半年。

郝嫻太高估了自己的記憶力,沒有網絡手機作為堅強後盾,以前收藏的幾百種菜譜能回憶起來的不過寥寥, 不到一個月就消耗了個七七八八。

直播頻率被迫從日播變成隔日播,再變成周播,到現在月播兩次。

播到最後, 郝嫻不得不利用秘境中豐富的動植物發揮想象力, 自創了數種兩輩子都聞所未聞的菜式。

例如禪心葉燉清鳳雞,靈鶴花拌絕情蓮,天心草炒掩月蕊等一些列彆人即便想模仿,也不舍得這麼糟蹋靈植的升級版‘家常’菜式。

先是新鮮菜式, 後是頂級食材, 讓郝嫻的直播事業越做越火。

從一開始隻有合歡宗和玄機樓兩宗宗門弟子觀看, 逐步擴散到四大仙門, 又在合歡宗的大力宣傳下,接連吸引了數個一等三等仙門。

直到某天, 一修士聲稱自己在做飯的過程中頓悟, 繼而停滯不前的修為竟意外突破之後,郝嫻徹底登頂滄瀾界新任頂流,成為了低階修士中無人不知的存在。

郝嫻的彆稱, 也一路從‘騷話仙子’、‘妖女’、‘一丫’,升級為了如今的‘滄瀾廚神’, 連正經的食修一脈都開始四處尋留影石,想要勘破她廚藝中的不凡之處。

郝嫻十分心虛, 自己的水平自己清楚,彆說以食證道的食修,連合歡張良辰大廚她都差之遠矣, 她和裴霽兩個曾不止一次懷疑,那個說自己突破了的修士是萬樂天請來的托。

畢竟自己的廚藝有百分之八十都是合歡宗強行包裝出去的,而合歡宗靠著售賣半成品,不知掙了多少錢,光是郝嫻因此在宗門內積累的貢獻值,現在都已經足有幾百萬了。

然掙錢雖香,沒那個金剛鑽,也做不久瓷器活。

郝嫻短暫的直播生涯,於第三個月的第一周宣告結束,她實在做不出來‘人能吃’的東西了。

“掌門,從明日起我便不再通過水鏡做菜了。”

郝嫻嚴肅臉,同催更小達人萬樂天道:“秘境中靈氣稀薄,為了能早日結丹,我準備認真閉關一段時間,待他日進階築基中期,我再使水鏡同您聯絡。”

萬樂天對此深表遺憾,比困在秘境中的郝嫻,他更能深切體會到直播帶來的價值——才這麼些天,十艘‘招搖’已經掙回來了。

但他也不是個認錢不認人的主,賺錢和進階孰輕孰重萬掌門分的很清楚。

“行,閉關一段時間也好,你又不是真正的食修,不要被旁事分了神。”

裴霽將同樣的話說與裴飛塵。

又關心道:“爹,孩兒準備閉死關,恐無法同您聯絡,您定要注意身體。”

裴飛塵大為感動,又不住提點他閉關要注意安全,秘境不如宗門,恐有妖獸襲擊雲雲。

郝嫻在一旁聽著不由有幾分落寞感傷,自家掌門對弟子再好,卻都比不得親爹,可憐她前世是個爹不疼娘不愛的,這世的爹娘想疼她都沒個聯係方法。

於是裴霽一關閉水鏡,郝嫻就同他道,待自己出來想回趟河西村看看郝村長。

裴霽隻當她是想念親爹,忙出言寬慰。

兩人一同聊起童年之事,回憶湧上心頭,不由生出了幾分想飲酒之意。

然郝嫻伸手探入乾坤袋一掏,卻發現自己竟半個酒壺都無。

秘境裡會用壺喝東西就隻有他們兩個,總不能自己張腿跑了。

裴霽便道:“應該是你前幾天做奶茶和果汁都用掉了吧。”

“不可能啊,我做果汁又不能連壺一起吞進去!”

郝嫻將乾坤袋裡的所有東西都取了出來,這才發現所有的餐具都所剩無幾。

她忙問裴霽:“不是每次你都會幫我收起來的嗎?”

“怎麼會?”

裴霽一臉無辜:“每次我入定後醒來,桌子上早就什麼都不剩了,難道不是你自己做完飯、吃完,就把東西都收拾好了嗎?”

這段日子,郝嫻做飯的時候裴霽都是在打坐,等郝嫻老老實實關上水鏡開始打坐了,裴霽才敢起身走動幾下,兩人基本都沒怎麼交流,更沒注意過做完飯的盤子碗到底是被誰收了去。

“那麼多東西我怎麼吃的完?”

郝嫻用的鍋都是悠然峰上小廚房的規格,一頓足有十幾個人的量。

“每次我都把做完的東西留給你和咩咩,你光吃飯不洗碗?”

裴霽冤死了:“除了第一頓那個蛋撻,剩下的我一口都沒吃過好不好?!”

郝嫻也驚了:“那咩咩總不能連盤子也一起吃掉吧?!”

兩人起身欲尋咩咩問個清楚,沒想剛走出幾步,就聽到遠處傳來一聲淒厲的狗嚎。

“嗷嗚——”

這回連找狗的步驟都省了,兩人直接向聲音傳來的方向疾行而去。

不過片刻,兩人便在一片灌木叢中發現了渾身毛發都炸起來的蠢狗,以及它身前深不見底的巨大黑洞。

郝嫻與裴霽麵麵相覷。

“這裡什麼時候有了這麼大一個坑?”

“嗷嗚——”

………………

秘境外,與郝嫻結束傳訊後,萬樂天便同各長老開了個小會,又在宗門內發布了回程通知。

在其他長老和管事忙著清點行李人員的時候,他獨自跑到小玄虛境入口正下方去尋邱從雲。

“小嫻嫻要閉關了,估計沒個幾十年是出不來的。”

他推推對方肩膀:“喂,你有沒有聽我說話啊,第九門裡麵又沒什麼危險,她都能用七階靈獸做菜了,還有什麼東西能傷的了她?”

邱從雲抬了下眼皮。

“她折騰的那些靈獸,不過是七階靈獸中戰力最弱的一批,重在稀少罕見,又不以攻擊力著稱。”

萬樂天被他整的很是無語。

“重點是這個嗎?重點是就算你在這裡坐到天荒地老,也不可能感動天地,讓秘境把丫頭放出來吧?還是你準備在這裡等到自己飛升,能親手劈開三界?”

邱從雲對萬樂天的智商也很無奈。

“我是在等她的雷劫,她築基時都有雷劫,想來金丹時雷劫必要比常人困難的多,我既沒能護她在宗門安全結丹,就更不能將她扔在這危險之處獨自應對天劫。”

萬樂天‘哦’一聲,卻仍勸道。

“她才築基初期,離結丹還早著呢,咱們先回去,等她到築基後期,我再陪你一起來一趟也不遲。”

“噗嗤——”

兩人正說著,忽身後傳來一聲譏笑。

“他哪裡是在等什麼雷劫,應是舍不得那女弟子才對吧。”

邱從雲眸色陡然冷了三分,唇瓣抿成一條直線沒有答話。

萬樂天是個嘴快的,回頭便衝那女修陰陽怪氣道。

“師父疼弟子有何不對,就怕是養到了一些個白眼狼,不對,白眼蠍,非但不知感恩,還不知在何時便要反咬一口,不光害人,還惡心人……”

“她與你不同!”

邱從雲忽道:“我也與你不同,我們本就不是一路之人,以後不要再來找我了。”

那女修再次笑出了聲,這回黑臉的變成了萬樂天。

“師父,您跟我回斷雲門吧。”

女修道:“不過一個天靈根,咱們斷雲門也有,嶽和光跟您一樣都是冰靈根,還摘了本屆仙門大會魁首,不像合歡宗的廢物,聽說那個雷靈根跟了您這麼久還是不通劍道,竟是連小玄虛境都走不出來……”

萬樂天氣的火冒三丈,剛要說話,便聽邱從雲道。

“我說的是你。”

邱從雲並沒有回頭,竟是連看都不像看那女修:“我不是你的師父,也沒有你這樣的弟子,從離開斷雲門的那一日便言明,一根劍骨,斬斷過往所有因果。”

“邱從雲!你真要墮落至此?”

女修音調拔高三分,似是氣急:“你知不知道外麵都是怎麼說你的?曾經的天之驕子,如今隻能同一群雞鳴狗盜之徒混作一塊!若當初你……”

“夠了,惡心。”

邱從雲聲音不大,卻如同刺在女修心口的一柄劍刀。

“我邱從雲雖無劍骨,卻不失道心,心不正,永不得大道,斷雲,難矣。”

女修臉色幾番變化,最終從牙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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