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靜,夜涼如水。
萬樂天的話好似碎石落入淺溪,聲音不響,卻在邱從雲心裡蕩起層層散不去的波瀾。
半晌,他輕嗤一聲轉身而去。
“氣運?靠外物得來的修為終究不過小巧罷了!”
合歡宗另一處,田叔也在同郝嫻說著徐光。
“徐光不對勁,那股力量不屬於他,應該也是某樣類似係統的存在。”
“隨便吧。”
郝嫻現在顧不上管徐光有沒有開掛,到了昨天晚上,她才知道自己這練氣三層的水平到底有多麼短暫。
如果說靈氣在彆人的身體裡像是安了家,那她的身體對靈氣來說就是個想走就走想來就來的便宜旅店,僅僅停留了二十四小時,就又散回了練氣一層,如果想再回到練氣三層,她就得不眠不休的連續打坐,就像一個卑微舔狗,用儘渾身的力量也留不住這群無情的小婊砸。
“田叔,我現在該怎麼辦呀?我這身體像口破水缸一邊進一邊出,做來做去都是無用功啊。”
郝嫻這聲哀求象征著二人打破冷戰僵局。
田叔也用實際行動表明願意接受郝嫻的回心轉意。
“既決定要修仙,就就不能半途而廢,前些日子念你患病,我便饒你未罰,明日起必須在足月內補齊所有訓練量!”
郝嫻:“……”
翌日清晨,郝嫻剛準備出門打水洗漱,身後就響起了幾道細小鬼祟的聲音。
“大師姐!”
“大師姐!你要出門了嗎?”
郝嫻回頭,發現整個屋子的人都瞪大了眼睛盯著她。
彆看悠然峰麵積極大,但以前隻有邱從雲一個人,山上也隻有這麼一處能住人的庭院,前天被徐光和她砸了小半,剩下的屋子多是廚房客廳書房一類也住不了人。
好在因徐光等人搬離,倒也騰出了幾間空房,大家男女分開,勉強擠著睡在了僅剩的臥房裡。
郝嫻以為是自己吵到了大家休息,不由歉然。
“不好意思啊,我這就出去……”
“不不,大師姐!”
女生郭初見大家都醒了,也不再刻意壓低聲音。
“帶上我吧大師姐,我也想跟你學!”
“學什麼?”
郝嫻一愣,她自己現在還沒來得及學習法術呢。
“就學打徐光的那些凡□□腳!”
“是啊大師姐!”
耳邊忽然響起男孩子的聲音,郝嫻將屋門拉開一個小縫,外麵正站著以成樂為首的一群小男孩。
“我們也要跟你學!”
“啊?這有什麼可學的?”
郝嫻十分不解,她們既有靈根,又沒綁定係統,得有多麼想不開才要憑白找罪受,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成樂:“我們覺得,修士還是得有點手上功夫的!”
郝嫻剛要再次拒絕,卻聽田叔忽道。
“他們的訓練量,可以一並算在你的身上。”
“哦?”
郝嫻眼睛一眯,再次看向成樂等人時笑的很是和藹慈祥。
“好啊,功夫拳腳這種事嘛,跟修真是一樣一樣的,都得從基礎練起~”
半個時辰後。
“大師姐,我腿疼。”
“忍著!”
“大師姐,我要累死了。”
“跑完再死!”
“大師姐,我覺得自己可能沒有這方麵的天賦,要不然我就不……”
“沒關係!天賦可以培養!”
………………
修者辦事效率未必快,但他們的建造速度絕對是非比尋常。
當郝嫻領著一眾半大孩子從後山跑圈回來時,早晨還是一片殘骸的悠然峰山頂,現在已經變成了排排閃亮新房。
雖然因工期較趕,住的也不是什麼響當當的大人物,新房用料沒有老房子那麼考究,看上去也沒太多設計感,基本上都是複製粘貼的普通弟子間。
但新房的材料足夠結實,可能內務執事們也覺得一群小孩子在一起免不得還要作亂,牆壁采用了最結實的石金岩,足夠他們打到築基都掉不了半點渣滓。
此外,邱從雲也趁孩子們不在給整個庭院都加設了數道防禦結界,尤其是親弟子郝嫻的房間,什麼聚靈陣、養魂陣、安神固元陣等等,有益身心健康發展的陣法一個不拉,連雷心藤都給養的又精神了幾分。
在之後一個月裡,拖油瓶們的體質都有了大大提升,從隻能跑半圈,到現在跑一圈結束還能第一時間衝進食堂。
而晨跑發起人郝嫻雖然多了陪練,卻比自己一個人訓練的時候還要累上不少。
都怪她自己一時貪心,跟田叔簽訂了陷阱合同,等她跑到一半才發現,所謂把同窗的訓練量也算在她頭上,並不是指郝嫻可以把自己的訓練量跟他們平分,而是若有一個人跑不完,她就得跟著電擊伺候。
結果沒過多久,大半個合歡宗都知道了悠然峰大師姐何等喪心病狂,自己努力不夠,還必須拽著彆人跟她一起努力。
與郝嫻的喪病性格一樣出了名的是郝嫻的修為,引氣入體後,她的修為就像是坐上了過山車,反複在練氣一、二、三層三個階段橫跳。
彆說郝嫻自己,就連夫子都覺得頭疼。
“郝嫻啊,我給你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