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孤城自從扔出第一張符篆試探後,見怎麼撩撥洞裡的鬼物都不肯露麵,也沒使出什麼手段,心中已經大概有了底。後來扔符的同時,他悄悄單手捏決打向不同的方向,設下一座困陣。
陣法完成,他扔出去的符篆也不再是威力弱小的陽符,而是直接改換成鎮魔符並且嘴中輕念輔以經文,強力驅散一切邪氣。
如果洞裡的鬼物再不出手,就隻有邪氣被驅散完,變成一抹殘魂等著任人宰割的完敗局麵。
方有道心知邵孤城的能力,出手絕對不可能隻有陽符這麼點無所謂的東西,這隻是試探。他自己的斤兩自己清楚,現在不是正麵迎敵的時候,還得想辦法從這裡離開才是。
可這處是他為自己精心準備的退路,洞外的陣法更是從十多年前就開始布局,本想著能夠把玄學協會的人拖上幾個月,結果這還沒有十天,就被人,還是邵孤城給找到了。
另外的備用退路也不是沒有,但比起這處的話,那就是天上地下了。而且接下來的日子肯定不好過,也不知道有沒有機會安穩,他的夙願還有沒有可以實現的那一天。
可以說,離開這裡就等於自斷變強的機會。
不過現在也不是感慨的時候,還是保命要緊。方有道不舍的看了眼下麵的某張陣圖,使用鬼力將之毀掉後,往另一張陣圖上探去,想要啟動陣法把自己挪移出去。
剛貼上陣圖,一股從洞外而來的威壓與灼燒感就鋪麵而來,不大的洞穴瞬間門猶如滾燙的油鍋,他就是入鍋的一滴水,不僅是蔓延出去的鬼氣,他自身也遭受著如同烹炸一般的苦楚。
方有道心中大感焦急,強忍著魂體的不適繼續啟陣。
隻要逃出去就好了!
邵孤城察覺到困陣被觸動,哼笑一聲不去理會,繼續念誦經文增加鎮魔符的威力。
掙紮吧,要是能破陣而出算他輸。
黎沅抱著衛星電話蹲在草叢裡,聯絡了在下彎村的協會人,通過對麵詢問,他嗷或不嗷的方式好不容易成功把他和邵孤城遇上了疑似正主,讓對麵小心警惕的消息給傳遞了出去。
掛了電話抬頭一看,邵孤城輕鬆應對完全沒有一點危機感,洞裡的鬼物甚至連頭都不敢冒。
優勢在我方。
黎沅覺得要不了多久他們就能收工回家了。但他轉念一想,不對啊,這熟悉的感覺是怎麼回事?事情全都讓邵孤城乾了他這次不還是一點功德都蹭不上?
他好歹也有個指路的功勞在,也是有付出的,不能這次還是顆粒無收吧。可邵孤城這次對敵的方式,他實在是找不出能參與的地方。
又看了看邵孤城的表情和狀態,黎沅小心靠近對方,禮貌的拍了拍對方的褲腿,留下一個青草汁爪印。
邵孤城低頭,見黎沅不停的用爪子指自己再指指洞口,瞬間門明白他的意圖。如果不是黎沅提醒,他是戰鬥上頭很可能還要再忘。
看到邵孤城點頭,黎沅放心的重新退到旁邊。還沒站定,他餘光就瞄到一股濃鬱的黑氣從洞口奔騰而出,經過鎮魔符的時候,黑氣從中間門部分被消融掉了許多,但有了掩護,還是有兩股黑氣從旁邊鎮魔符覆蓋不到的地方鑽出。
鑽出的黑氣不是霧狀,而是如同墨汁一般濃鬱粘稠。黎沅看了一眼,詭異的覺得這股濃稠黑氣並不邪惡陰寒,而是帶著點暖意。
濃稠黑氣越聚越多,有一個臉盆大小後逐漸拉長,變成了一個人形。
正是方有道。
邵孤城停止念誦經文,鎮魔符不收依舊在原地消融剩餘邪氣,一心二用抬手打出一道符篆朝著方有道而去。
方有道一抬手,一股黑氣就從他的指尖憑空生出抵住符篆,再一揮手,洞中剩餘的濃鬱黑氣也消失不見。
鎮魔符無風自燃,邵孤城收了手正視方有道,仔細一打量,心中感歎了一句果然如此。
“信仰力覆體。你就是創辦和諧會的人。”
他們猜測和諧會教徒召喚儀式上的那張陣圖是獻祭陣法,是正確的。
方有道一笑:“我生前死後都沒有因果,陰德無損又有信仰力加身,邵道長怎麼也不能判定我是厲鬼,讓我魂飛魄散吧。或許,你應該尊稱我一句鬼仙?”
邵孤城嗤笑,大聲道:“你算個屁的鬼仙,尊稱你一句仙人板板還差不多。”
邪氣都尼瑪快衝天了還有臉給自己貼金,邵孤城從懷中掏出諸多符篆,反手就朝著方有道打去。
不管對方有什麼目的,是怎麼成就現在這一步的,隻要抓回去好好審審就都清楚了,哪裡用得著在這裡和他廢話。不知道正/反派死於話多這個定理嗎?
邵孤城的實力可不是隨著年齡增長帶來的,符篆再加上手勢結印,沒幾分鐘方有道揮出的黑氣能夠阻擋的時間門就越來越短,距離也越來越近,直接侵到了他的魂體上。
方有道本來就因為時間門短,沒有完全把信仰力和自家融為一體,隻是虛虛的浮在魂體表麵,剛才也隻是虛張聲勢想打擊一下邵孤城的信心,順帶著觀察四周有沒有什麼出路,該怎麼破陣。
可幾下應對後,他就生出了一股深深的無力感。
無奈之下,他隻好劍走偏鋒,猛地分出一股黑氣卷向旁邊觀戰的兔猻。
之前還是人的時候,他碰見這隻兔猻就連連倒黴,現在成了鬼,他才看清楚這隻兔猻原來是一具活屍,裡麵住著一道充滿了煞氣的鬼魂。
煞氣對人作用大,但對他這種厲鬼來說就如同補品。
打不過邵孤城,他還不能擾亂對方的視線和注意力,趁亂打破困陣逃出去?
方有道出手迅速又不經意,邵孤城雖然第一時間門就看見了但出手速度是比不過對方的,隻能眼睜睜看著那股黑氣衝著黎沅而去。
他沒有慌,抬手結印。
黎沅慌了一瞬,隨即想到自己有一項圈的符篆,足夠等到邵孤城救他。
黑氣臨麵,符篆自動飛出抵擋,很快被黑氣侵蝕邊緣變得焦黑,最多五秒符篆就會碎掉。
邵孤城不慌不忙走到黎沅旁邊,甚至還有空隙俯身把黎沅給抱到懷裡。
方有道本來也不是為了抓兔猻,見狀趁著空隙急速退去想要強行衝破陣腳而出。
邵孤城沒有理會他,從懷裡掏出一疊符紙,捏著兔猻的爪子在上麵畫了一筆後,符紙自動飄向方有道,虛立在他身後定住。
這可不是隨便畫的,而是他把自身法力加持到黎沅身上,調動他的魂力一起完成了符紙上關鍵的一筆,激發符篆。
接連快速畫了十張,兔猻的爪子都快摩擦出火星了,邵孤城才把黎沅放下,自己又憑空畫符,打向對麵,再一喝,半空中定住的黃符朝中間門收束。
一張有乒乓球大小的黃符團飛向邵孤城,被他伸手一抓隨意放入袖袋。
“收工了。”
黎沅摸摸不知道為什麼有些麻的爪子,茫然抬頭。
這就完了?
方有道把自己說的很牛逼的樣子結果還沒一個小時就被邵孤城收了?
抱起黎沅,邵孤城往自己身上貼了張輕身符下山,又道:“等到方有道的事情徹底解決功德才會降下,耐心等著就好。最後收服他的陣符有你出力,你分到的功德可能會多一些。”
黎沅也不糾結了,高興的抬起雙爪和腦袋頂齊平,表達自己的喜悅。
終於蹭到功德了!
邵孤城笑著拍拍兔猻的腦袋,沒有再說話。
實際上黎沅的能獲得的功德應該會他說的那些還要多,彆忘了能這麼快的,在方有道成氣候之前找到對方,全都是黎沅的作用。隻是他不知道功德到底會怎麼裁定的,能包含多少,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