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有才洗漱完回到臥室,先去看了看小床上的女兒,才掀了被子躺進被窩。

方靜早就等著呢,丈夫一上來她就抓住對方的手,把從白天遇見貓到回來後婆婆的不願意,從頭到尾完完整整地說了一遍。

“也是怪我,進門的時候一打岔,就把藥的事情給忘了。”

如果隻有貓糧,她隨便扯個謊把價錢說低一些也就過去了,可藥卻不好糊弄,最後無奈之下她隻能把去寵物醫院的事情給婆婆說了。

說完,她看著丈夫再次詢問:“你真不介意我把貓帶回來?不是在媽麵前給我麵子,維護我才那麼說的?”

佟有才自然是跟妻子連連保證:“怎麼可能,我真沒覺得你有錯。我的性格你還不知道?”

方靜哼笑一聲,沒有追問。

丈夫性格直愣,漂亮話一句也不會說,而且還幫理不幫親,這些年不知道因為這個性格受了多少悶虧,但她當初看中他的,不就是這一點嗎?

明是非可比口花花,揣著明白當糊塗的那些好多了。

不過他們家這情況,為了養一隻貓大動乾戈確實有些誇張。

說句實話,方靜到現在也對那些錢感到可惜,大幾十呢,買點好吃的給女兒補補身體也好啊,全花給了一隻流浪貓。

佟有才笑了一下,學妻子的話:“難不成反倒是你自己後悔了?剛才和我媽那麼說隻是為了麵子?”

“怎麼可能。”方靜拍了丈夫的肩膀一下,“我哪裡後悔了,隻是可惜,錢花出去了還不允許我心疼心疼啊。”

“你做的對。”佟有才安慰她,“當初咱們就說好了,絕對不在女兒麵前說謊話。你做得很好,維護了女兒對我們的信任,你沒錯。”

謊言之所以是謊言,就是因為它是虛假的,也總有被發現的一天,普通人知道自己被騙後都會產生諸多的負麵情緒,更何況是三歲半的孩子。

尤其是這個孩子,還是個盲人。

在她小小的世界裡,唯二信任的隻有自己的父母,如果有一天她發現自己的父母欺騙了自己,那麼她還能信任誰?

他們的女兒本身已經夠苦了,他和妻子都不想讓她再添愁緒。

方靜看向牆邊的小床,露出個溫柔的笑後,拉著丈夫又說了幾句話就催促他趕緊睡覺,不要耽誤明天上班。

佟有才是一個川菜廚師。

他目前正在一家較大的飯店後廚工作,不是主廚,但也是能夠掌勺的師傅,因此工資比正常水平稍高一些,但也沒高到哪裡去。

方靜之前是一家工廠流水線上的工人,生孩子後就辭了工作,本想等孩子大一些就讓長輩幫忙帶著,她再找地方上班,卻沒想到孩子出生不久眼睛就被診斷出疾病,她無法,隻好繼續在家帶孩子。

孩子兩歲時,她和丈夫商量後,讓丈夫的老娘過來市裡幫忙照看,她也好趁著空閒時間,出去找一些臨時工的活兒賺點錢。

不是她不想讓自家長輩來,而是她老家在彆的市,還在山裡,進出都不方便。丈夫的老家就在本市的農村,路遠了些,好歹方便,於是一年前把婆婆接了過來。

以上那些事情,全都是黎沅在養病這兩天弄清楚的。

他被帶回方靜家後,因為身上太臟隻能暫時住在紙箱裡。

知道現在正是給自己拉好感的時候,黎沅非常自覺的沒有在家裡亂跑,除了上廁所外,一切活動僅限於不大的紙箱。

等他病好之後,洗個澡,就能美滋滋地住進方靜給他做的軟綿綿新窩。

即使那是用來做拖把的舊衣服改的,但黎沅一點也不介意,方靜已經特意把舊衣服洗過曬過,做窩而已,這個程度已經很棒了。

身為一隻貓,隻要乾淨,就算睡粉紅色的窩他也不挑。

再說了,方靜為了他,哦不,應該說是為了她女兒養的貓,可謂是儘心儘力。

剛接他回來的第二天,就特意去了小區裡養貓的人家,詢問養貓日常,甚至還一度想去公園挖點土或者沙子回家給貓做廁所。

敏銳地察覺到方靜的意圖後,黎沅嚇得也不講究什麼循序漸進了,當天就表演了一個“貓是怎麼使用蹲便並且還會踩水衝廁所”的,成功把方靜降服。

怎麼說呢,身為一隻流浪貓,他要儘可能地為收養自己的人家減少麻煩,諸如鏟屎之類容易引發家庭矛盾的事,他,就該親力親為!

幸好這個小區裡的蹲便廁所使用的是腳踩式衝水,要不然他還要擔心上完廁所後,該怎麼隱藏貓粑粑的味道……

他不想每次衝水前,都要表演一套飛簷走壁。

隻是,讓黎沅沒有想到的是,即使他都自己去衛生間上廁所了,還是沒能逃過人類“偷看”貓上廁所這一定律。

在他展示完技能的當天晚上,方靜就拉著自己的丈夫蹲守在衛生間門外,試圖偷看。

黎沅可能給他們機會嗎?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他要臉!

帶貓回家的第三天,下午方靜打完工回家,第一時間帶著女兒小魚給病好全的貓洗澡。

黎沅等著一天等的可太久了,要不是被方靜拎著後脖頸,他都能自己衝進浴室裡打開水龍頭。

坐在沙發上納鞋底的劉荷花瞥了他們一眼,嘴巴動了動,沒有說話。

方靜關了衛生間的門把貓放在臉盆裡,拉過花灑就要洗貓。

洗之前她突然想到養貓人家的叮囑,趕緊對坐在一旁的女兒打預防針:“小魚,貓都不愛洗澡,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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