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也沒想到會突然發生這樣的事情,等陪著宋時寒看完醫生,再從醫院離開。一通兵荒馬亂下來,已經是兩個小時之後的事情了。
商務車內,薑明的手機響個不停。
從出事到現在,品牌方那邊不知道打了多少通電話過來,一直反複道歉,甚至在現場照片被傳到網上之後,也有在第一時間發文道歉,並保證會承擔Fire的一切損失。
但廣大網友並不買賬,官博下罵聲一片。
【笑死,桃言的道具組是不是有什麼毛病啊,連基本的安全都沒法確定,就讓他們上?】
【還承擔一切損失,萬一Fire的手出了問題,你們賠得起嗎?】
【夏季賽在即出現了這樣的事情,很難讓人不懷疑你們內部有鬼。】
【有鬼+1】
【我他媽真的是要瘋了,我現在隻想知道他們人到底有沒有事!!!】
【救命……我也好擔心。看見照片的時候我直接窒息。判斷了一下位置,如果不是Fire在關鍵時刻把Pik推了出去,那塊石頭應該就要砸在Pik的腦袋上了。】
【嗚嗚嗚,感動。啥也不說了,我代表Pik的全體媽媽給寒神的粉絲跪下了,大恩不言謝,回頭讓Pik以身相許!】
【CP粉這個時候就不要出來舞了吧,畢竟這個問題還是挺嚴肅的……雖然我也有點忍不住想要嗑起來啊啊啊啊啊!!!】
【幸好有寒神在幸好有寒神在,沒有沒有寒神的話,我兒子該怎麼辦哦TT。】
【信女願吃素一周,祈求Pik和Fire都平平安安!!!】
【我一個爆哭,真的都要沒事啊啊啊啊啊!!!】
在微博上看了一圈,左陶將手機放下,小心翼翼地側目看了眼坐在自己旁邊閉眼休息的宋時寒。
他暗暗地鬆了一口氣,緊繃著的神經到了此刻才漸漸放鬆了起來。
“哎?這照片是誰發網上的啊?”
顯然是在微博上看見了同樣的詞條,坐在前排的司錚低頭看著手機:“照片拍得還清楚。”
王秋湊過去看了一眼,了然道:“我說呢。桃言那邊從高層到負責人的電話打個不停,感情是被人罵上微博了啊。”
薑明才剛將電話掛斷,聞言,回了句:“桃言那邊還算可以了,認錯態度是我沒想到的。”
Cat:“那石頭為什麼會滾下來?”
薑明歎了口氣:“他們給出的回應是,工人在搭建的時候忘記擰其中一根固定用的螺絲,加上昨晚風又大,就這麼滾了下來。”
“這種錯誤不應該犯的。”
王秋打量了一眼薑明眉眼間的神色:“薑哥,你這兩天不是火大到要天天喝菊花茶下火嗎?這事你就這麼忍了。”
薑明哼哼了兩聲:“對方開出了讓我無法發火的條件,況且——”
說到這裡,又透過後視鏡看了宋時寒一眼
後,他才拍了拍額角:“還好問題不大。但凡Fire出一丁點兒問題,我直接拿炮轟了他們公司。”
左陶在聽見薑明剛剛那句忘記擰螺絲的時候,火氣就已經開始狂飆了,此刻忍不住握緊了拳。
他甚至都不敢有意去回憶當時的情形。
下意識地說了句:“我來炸。”
他這話說完,車內的幾人皆是愣怔了一下。
對於職業選手來說,最重要的無非就是手。當時眼睜睜看著石頭砸在宋時寒肩膀上的時候,薑明差點沒原地發瘋暴走,抵達醫院的時候,他人都還是提心吊膽的。
所幸在經過一係列的檢查後,宋時寒左肩上的傷勢並不嚴重。那塊假石頭本來就隻是腐木製作出來的,而且事發時宋時寒有意用巧勁擋了一下,所以肩膀上隻是青紫一片看起來嚇人,並沒有傷到骨頭。
最後醫生隻是叮囑這兩天多注意休息,避免提拿重物,又開了點活血化瘀的藥後,就放人回去了。
但即便如此,一行人還是在聽見醫生再三保證不會影響之後的比賽,提到嗓子眼的心才漸漸的落了回去。
左陶自己都沒能意識到自己此刻的臉色有多臭,他低垂著眼皮,眼下一片陰鬱。
薑明:“……”想起左陶剛剛在醫院是失魂落魄的樣子,欲言又止。
“炸什麼?”
身側,宋時寒不知道什麼時候睜開了眼睛,看了眼蓋在自己身上的外套,問。
見宋時寒醒了,王秋連忙放開嗓音舉手發言。
他挑著眉毛清了下嗓子,戲精上身:“哥,咱們野火的扛把子說,你要是繼續昏迷不醒的話,他就要連夜去炸掉桃言,是不是還蠻凶的?”
左陶僵了一下。
他看向王秋,心想如果條件允許的話,他一定要用針線將這個人的嘴巴給縫起來。
宋時寒低笑了一聲,若有所思地側目看了左陶一眼:“是嗎?”
左陶搖了搖頭,沒說話。
“戲都少點。”
薑明出聲打斷王秋的個人獨角戲,疲憊地籲了口氣,說:“今天晚上回去都早點睡,從明天開始,訓練的強度就要抓緊提起來了。不出什麼意外的話,夏季賽的賽程計劃應該在這段時間就快要公布了。”
薑明捏了下眉心,繼續說:“還有Pik。線上試訓明早八點開始,你記得不要忘了。”
左陶剛想答應,就聽見宋時寒說了句:“這種性質的選拔,為什麼要開直播?”
“你說呢?”
薑明瞥了宋時寒一眼,心裡也知道他在擔心什麼。解釋道:“放心。經過內部討論之後,我們教練組這邊一致認為Pik不用參加5V5,他在之前比賽上的成績大家有目共睹,隻是Sl賽的話,就算有選手看著他直播打也無所謂,總比大家說他走後門之類的言論好。”
薑明這麼做也是為了堵住一些黑粉的嘴。左陶的身份特殊,作為戰隊的替補,和大家一起爭首發,本來確實是沒
有問題的,但噴子總是有很多千奇百怪的杠點,能防一手是一手。
薑明擺手示意這件事不用繼續說了,隻留下一句:“怕分心就把彈幕關了。”
然後想起了什麼,又轉移話題,問:“Cat,你剛剛從醫院拿的藥在哪?”
Cat拎起一個便利袋遞給薑明。
借著車內昏暗的光線,薑明將那幾管藥膏拿出來挑挑揀揀,最後還是不滿意地皺了下眉毛:“Pik,我之前給你的藥酒還在嗎?”
“在的。”左陶愣了一下,回答。
薑明應了一聲,將藥膏又放了回去:“這些藥都不太行。回去你把藥酒拿給我,我給Fire揉一點,活血化瘀的效果比這玩意要強的多。”
左陶下意識地點了點頭,隻是在開口之前,他猶豫了一下:“教練。”
薑明問:“怎麼了?”
左陶道:“不然還是我給隊長塗吧?”
車內瞬間靜默一片。
薑明眼角神經抽了抽,又透過後視鏡看了左陶一眼。
饒是神經大條如王秋,這會也察覺出了什麼不對的地方,他慢吞吞地轉身,趴在椅背上去打量左陶:“我有個問題。”
左陶看了他一眼,知道此人必然問不出什麼好問題。
不打算給他說話的機會,左陶先發製人,說:“我的意思是,我前不久才受過傷,比較有經驗。”頓了下,努力讓自己的解釋聽起來比較合理:“而且,今天這事,隊長也是因為我才受的傷,再有隊長這段時間也幫了我很多,我……應該幫忙。”
王秋竟然成功被他說服:“那這麼說的話,隊長也幫了我很多啊。”
話落,瞥見宋時寒那雙惺忪的眼眸:“隊長,Pik明天還要比賽,你讓他早點休息,不然還是我給你塗吧?”
宋時寒抱臂倚著靠墊,沒有猶豫,嗓音淡淡:“不用,讓有經驗的人來吧。”
王秋的眼睛又瞪大了一些。
司錚和Cat對視了一眼後,也覺得什麼地方不太對。
但沒給他思考的機會,宋時寒看向左陶,用上了後者剛剛的話術,說:“確實,上次他的腰傷是我幫忙的,這次該讓他還回來。”
薑明閉上眼睛,什麼都不想說了。
——
左陶洗完澡後,才拿著薑明之前給他的藥酒敲開了宋時寒的房門。
應該也是剛剛洗完澡,宋時寒的頭發還有些濕漉漉的,他側過身讓左陶進來,彎腰打開小冰箱,問了句:“想喝什麼?”
左陶很少進宋時寒的房間,他手上抓著藥瓶,沒有像第一次進來時那樣忍不住到處打量,視線一直黏在宋時寒的左肩上,就差沒直接把擔心兩個字用黑筆寫在腦門上。
“雪碧吧。”
左陶隨口說。
宋時寒“嗯”了一聲,讓左陶在床邊坐下後,從冰箱裡拿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