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妹妹許了一戶好人家,是在城裡做生意的,鋪子都有好幾間呢。就連縣太爺都是男方家的親戚,時常走動的。男方家很看重你妹妹,給的聘禮很足,既體麵又實用。”

一想到聘禮裡的金銀首飾和上等衣料子,何老頭就笑得連牙肉都露出來了。

“你妹妹的嫁妝也不能太薄了,免得被男方家看不起。你是她二哥,本就該出一份力。要不是你拿走了家裡一半的銀子,我也能置辦出一副像樣的嫁妝來。雖然跟男方家給的沒法比,但在鄉下來說也算是頂頂體麵的了。”

何田眉峰一挑,這意思是要怪到他頭上?

何老頭又道:“我也不要彆的,你剛獵到的那頭白狐,就給你妹妹做添妝吧。”

來之前,何老頭信心十足。雖說老二不討他歡心,還被早早地分家出去單過。可是唯一的妹妹要嫁人,於情於理他都該表示一下。

他也不要老二把六兩銀子還回來,隻不過要那頭白狐罷了。再說了,白狐又不是老二自己養的,是在山裡獵到的,等於一個子都沒出。這不比還六兩銀子更好?

雖然何老頭一把年紀了,又寵女成魔,但說起心機,還真是不多。他心裡的所思所想,全都表現在臉上。

何田見狀,真的很想問他一聲:是誰給你的自信?

“想要那頭白狐啊?”何田問道。

何老頭雙手負在背後,點了點頭,眼神裡充滿了信心。仿佛隻要他一開口,何田就會立刻將白狐雙手奉上。

何田輕聲笑了,故作遺憾地說:“你來晚了,早就被我賣給彆人了。”

“什麼?”何老頭瞪大眼睛,聲音提高好幾倍,“賣了?賣給誰了?”

“一個過路的商人。”

何老頭失去了鎮定,開始慌亂起來:“趕緊去把它要回來!”

這可是親家指名要求的,況且他已經答應了。要是言而無信,嬌嬌嫁過去能有好日子過?

“走走走!你領著我去,我們趕緊把東西追回來。”

何老頭伸手去抓何田的胳膊,想拉著他立刻出發。何田往旁邊一躲,嘲諷道:“你沒聽見我剛才的話?早幾天就賣給了一個過路的商人。人家早就走了,如今去哪兒找?”

“你!你為什麼不多留幾天?”何老頭氣得臉色漲紅。

何田:“我又不會製皮子,留著它發爛發臭?自然是越早賣越好。”

何老頭用吃人的眼神瞪著何田,好半天又道:“既然這樣,那你把分家得的六兩銀子拿出來,給你妹妹做添妝。”

白狐沒了,追也追不回來。隻能多給嬌嬌準備一點壓箱底銀子,萬一親家遷怒,不許她吃飯,好歹手裡有銀子,可以自己買東西吃。

“這是我的銀子,為什麼要給她?有多少米就煮多少飯,彆打腫臉充胖子。”

“對了,你賣白狐的銀子呢?”剛才何老頭是氣糊塗了,這會兒才想起這個問題。

他雖然沒親眼見過,但聽村裡人說那白狐皮相極好,肯定能賣個好價錢。說不定老二現在手裡有好幾十兩呢!

如果把這些銀子拿出來給嬌嬌做嫁妝,那該有多麼體麵啊!

然而,何田並不想拿出來。

“我賣的銀子跟你有什麼關係?隻要每年的孝敬糧不會少就行了。”何田說道,“至於添妝……”

從內心來說,何玉嬌成親,何田半個銅板都不想出。不過他目前還住在村裡,也不能做得太絕情。

“其他親戚給多少,我就給多少。”

何老頭聞言,眼睛瞪得像銅鈴。

他家的親戚全是窮的,個個都是鄉下人,能隨多少禮?何老頭萬萬沒想到老二如此小氣摳門,怒吼道:“你是她二哥!”

“我已經分家另過了,再說又不是不隨禮。”何田冷笑,“何玉嬌占了這麼多年的便宜,我沒去男方家說她的壞話已經是她的福氣了。”

這是威脅恐嚇吧?但確實把何老頭給嚇住了。他仔細看著老二的臉,想從中看出一絲虛張聲勢。可惜,他看到的隻有何田無情的冷笑,沒有一絲一毫的親情與留戀。

“算你狠!”何老頭不像他老伴那樣專罵下三路,隻是這三個字不足以驅散他心裡的憋屈,忍了忍又加上一句,“乾脆你也彆來喝喜酒了,也不缺你一個!”

說完,自覺扳回了一城,甩著手走了。

“不來就不來。”何田默默道。

有了這句話,正好不用去了,還能省下一份隨禮。

等到三媒六聘走完,不知不覺就到了何玉嬌成親的日子。

這一天,何家非常熱鬨,幾乎全村的人都來了。何柱忙著招呼客人,何大嫂則在廚房裡幫忙。有人注意到何家老二居然沒來,便去問何柱是怎麼回事。

何柱心裡是有些埋怨爹娘的,妹妹成親的日子,居然不讓二弟上門,這做得也太絕情了。

為了麵子,何柱隻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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