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請大夫,彆費那錢。”
喝了點水,陳大娘感覺精神了很多,一把抓住何田的手,固執道:“彆去,我歇一歇就好了。這會兒已經好多了,你趕緊回去做生意,彆耽誤了。”
她固執,何田比她更固執,不容反駁道:“今天的餅子已經賣光了,耽誤不著。你好好歇著,我很快就回來。”
何田說完轉身就走,經過院子裡的雞圈時,那幾隻雞一看到他就咯咯咯叫起來。
它們大概是餓了,何田隨手抓了一把糧食灑進去,然後就大步往鄰村去了。
何家村沒有大夫,倒是鄰村有一位,原身的妹妹荷花也嫁到了這裡。
何田顧不上去看望妹妹,先去了大夫家裡,正好大夫有空,提著藥箱就要跟他走。
有村民看見了,跑去跟荷花說了一聲。荷花趕緊放下手裡的活兒,急匆匆跑過來:“哥,你怎麼來了?”
“娘有些不舒服,我來請?????大夫。”何田看了她一眼。
荷花穿著一身打了兩個補丁的粗布衣裳,頭發也隻是隨便綰了一下,看上去有些灰頭土臉的。
“娘不舒服?”荷花聞言立刻緊張起來,“我跟你一起走,我回去看看娘。”話落,她才想起自己現在不夠體麵,於是又道,“我回去換一身衣裳。哥,你先走。”
倒也不差這麼幾分鐘的時間,何田點點頭:“你動作快些,我等你。”
荷花火速回家,跟婆家人說了一聲,換了一身出門的衣裳,臨走前想起自己剛給哥哥做了一雙新鞋,趕緊帶上。
陳大娘之所以病死在床上,一是病情惡化得快,二來兒子在城裡做生意,每個月隻能回來看她一兩回。荷花又是嫁了人的,也不可能天天回娘家,所以兒女才沒察覺。
回到家,大夫給陳大娘看過後,開方抓藥。何田瞄了一眼方子,見都是些對症的,於是也沒多說。
荷花聽大夫說不要緊,幸好治得早,頓時鬆了一口氣。她看向陳大娘,嗔怪道:“娘,你不舒服也不知道找人去叫我。哥哥離得遠也就罷了,我那麼近,總能伺候你喝藥吃飯的。”
“你哥大驚小怪。哪裡用得著喝藥,我睡一覺就好了。”
大夫樂嗬嗬道:“大娘,這也是你兒子的孝心。”
“他是孝順,荷花也孝順。”陳大娘笑著點點頭,硬撐著想起身去拿銅板付診金。
“娘,你好好躺著。”何田把她按了回去。
問過大夫後,何田把診金付了,然後送大夫出門,回來後就見荷花已經挽起袖子在熬藥了。
她換了一身衣裳,雖然也是粗布的,但似乎還沒下過水,因此衣裳的顏色挺鮮亮。荷花露出來半截小臂,隱約可見有一道暗色。
何田眉頭一擰,走過去問道:“你這手是怎麼回事?”
荷花正專心熬藥,聞言趕緊將袖子放下來,有些慌亂地回答道:“沒什麼,哥哥你看錯了。”
何田心細眼亮,妹妹小臂上的應該是被打之後留下來的印子。他回想了一下,在原身的記憶裡並沒有妹妹被家暴這回事。
他不信自己看錯了,那就隻能是原身過於粗心,沒有發現罷了。
“我是你哥,有什麼事就該告訴我,我替你出頭。”何田一臉認真地看著她。
被哥哥這樣盯著,荷花神情微動,猶豫了一瞬還是搖搖頭:“真的沒什麼,是我不小心摔的。”
荷花嫁給了李大山,如今隻有兩個女兒。沒能生出兒子,她始終覺得自己理虧,矮人一頭。
“你要是還認我這個哥哥,就老老實實告訴我。”何田冷了臉。
荷花見狀,不敢再隱瞞,小聲道:“大山隻是心情不好,並不是故意的。”
她還想息事寧人,何田聽完什麼也沒說。
荷花一邊熬藥一邊把午飯做了,先伺候陳大娘吃飯喝藥,看著她安穩睡下,兄妹倆才開始吃飯。
吃完飯,荷花把新做的鞋子拿出來,說道:“哥,你整日走路,最費的就是鞋子。這雙你先穿著,下個月我再給你做。”
原身確實很費鞋,楊月英嫌納鞋底太累,把她的手都弄粗糙了,因此原身的鞋子基本上都是親娘和妹妹做給他的。
“先放那兒,我有點事。”何田走到院子裡,拿起扁擔就往外走。
兩隻竹筐還放在原地,荷花沒看明白,便問:“哥哥你乾什麼去?”
“我去找大山說說話。”何田頭也沒回。
他這架勢可不像要好好說話的樣子,荷心頓時急了,張嘴就想喊,又怕驚動了娘,惹她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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