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捺著心情, 辛燦進一步問:“是羅城大學,對吧?”

李莉眨了眨眼睛,“對。”

她已經完全相信了辛燦和盛珣的話——原本也不算有假。辛燦暫且不論, 盛珣可實打實是李鉞的校友。說「同學」,也完全沒問題。

但是,“異種爆發的時候, 他人在學校, 我們後來完全沒有聯係了。”

聽語氣, 李莉以為辛燦和盛珣是「他鄉遇故知」,於是迫不及待想要找人相聚。

沒想到,聽完李莉的話,辛燦搖頭:“應該的。當時我們也在羅城, 後來經曆了一些事, 才來這裡。”

李莉原本的恍然又成了困惑, 很驚詫地看著麵前兩個人,眼神在說:你們兩個竟然在末世裡走了幾個省的路程?不可思議。

辛燦沒讓她繼續驚詫下去。他切入重點中的重點:“能講講你弟弟是個什麼樣的人嗎?”

李莉:“……”

辛燦思考起自己應該找一個什麼理由。

這時候, 旁邊的盛珣開口。

他和辛燦的思路完全不一樣。青年從口袋裡取出兩塊巧克力, 都有一隻手那麼長,在和平時期的超市能賣十幾塊錢。而在末世中的基地,則是人人看了都要駐足的瑰寶。

盛珣言簡意賅:“可以嗎?”

李莉咽了口唾沫。

她看看盛珣, 再看看他手上的巧克力。

“可以。”李莉果斷點頭。

她接過巧克力。桌子對麵, 辛燦朝盛珣挑了下眉毛,盛珣則朝他笑笑。

兩個人的手在桌子下麵扣在一起。李莉不知道這些細節, 她還在組織語言。

“我比我弟弟大一些。他出生的時候,我已經在上初中了。當時我是住校, 所以說實在的, 我們的關係不算很親近。”

除了時間、空間上的距離, 還有一個很現實的原因:什麼家庭會在女兒已經十幾歲之後再生一個兒子?李莉沒說,不過不妨礙辛燦和盛珣聽懂。

她繼續往下講:“等我上大學,他也才上小學。雖然和他不算很親近,但我經常和爸媽打電話,也算知道一些他的事情吧。”

李莉微微停頓。

這一回,她的視線是在辛燦和盛珣兩個人之間掃過。兩個青年一看就知道了,李莉在思考要不要告訴他們一些事。

辛燦說:“李女士,你實話實說就行,不用有任何顧忌。”

李莉歎氣:“顧忌……好吧。都這個時候了,再說家醜不家醜的也沒意思。“我弟弟不是個好孩子。不是說調皮搗蛋,不寫作業那些。他學習成績還不錯,有問題的是其他方麵。

“最開始,我爸媽隻說他在學校和彆的小朋友鬨了矛盾。我也沒想太多,小孩子嘛,總有打打鬨鬨的時候。今天吵了架,明天就能和好。

“但後麵,我媽突然問我,能不能把我生活費降低一點。“我那個時候才開始發現不對。不怕你們笑話,我上大學是十年前,當時一個月的生活費是800。不算多,也不算少,就是平均水平吧。家裡雖然有個弟弟,但爸媽對我也沒太虧待。

“可為什麼突然要減少呢?難道家裡突然有什麼支出,以至於連我的生活費都給不出來了?我很著急,連忙問爸媽。800塊倒是其次,家裡實在給不了,我找些兼職做也行。但是,總得讓我知道家裡出了什麼事吧?

“他們吞吞吐吐了很久,才告訴我,我弟不小心用鉛筆戳瞎了他同桌的眼睛。”

李莉說到這裡,喝了一口粥。

外麵的天色已經開始變暗了,畢竟即將入冬。食堂裡的人也開始減少,不過並沒有人來驅趕他們。

她繼續往下說:“我那會兒完全驚呆了。沒錢的原因也有了,就是家裡要賠那個孩子的醫藥費、精神損失費……林林總總吧,真的不是一筆小錢。

“我也就去上學幾個月,家裡怎麼出了這麼大的事?當時其實很想回去,但交通費也是花銷。加上我爸媽一再和我說已經解決了,就是欠了一些外債。我就想著,算了,還是等學期結束再說吧。

“那個學期之後,包括後麵大學的幾年,我都沒再問家裡要過錢。學校有勤工儉學的崗位,輔導員又給我介紹了一個家教的工作。賺的不算多,但是能過下去。

“好不容易到了寒假,我趕緊回家。那時候家裡已經換了一個房子,我弟也轉學了。

“我還想問問當時到底什麼情況,可我爸媽和前麵打電話的時候一樣,隻說事情已經解決了,就不要再提那些細節了。我也隻好作罷,像是他們說的一樣,覺得那是一場意外。

“過年嘛,就算家裡出了事,也不能讓這個年晦氣了。家裡還是買了很多雞鴨魚肉,準備做年夜飯。也是那個時候,我發現李鉞特彆喜歡往買來的雞鴨旁邊鑽。

“也正常,小孩子都喜歡動物吧?我這麼想著,沒想到轉天就有一隻鴨子死了。我還是聽我爸媽說的,這次買的鴨子狀態不好,可能被老板坑了。

“雖然沒到年夜飯,但既然鴨子死了,也不能浪費。我們當天就把鴨子燉了,吃的時候我卻覺得有點奇怪。”

辛燦:“奇怪?”

李莉:“對……”

隨著自己的話音,她好像又回到了十多年前那場午餐。

從前自己還在家裡的時候,母親有一套專門做油炸鴨子的手藝。把鴨子從中間剖開,取出內臟,醃製入味,再下進油鍋。

做法奢侈,是很偶爾才有的享受。不光是李莉自己,她爸也很喜歡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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