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
提著粗製濫造版本的大刀, 辛燦在自己劃定的「疑似通道存在地點」來來回回轉了不下十圈,依然什麼都沒找到。
他的心情在發生變化。從最初的篤信,到往後的一點點遲疑、不確定。再到第十圈結束, 他驀地停下腳步,一拳錘上旁邊的牆壁。
「咚」的聲響傳來,與之相伴的是手上的劇烈疼痛。辛燦麵無表情地垂眼看去, 見到自己左手側麵的一片紅色。
他沒對自己留手。一方麵是發泄, 另一方麵, 也是要以疼痛促使自己冷靜。
不要慌張。他的目光不斷左右挪動,仔細思索:再想想盛珣和張鬆和你提到的那些東西,七賢鎮山洞裡的「裂縫」有什麼特性?官方是怎麼確定它的方位?
——想不到。
倒不是辛燦大腦真的一片空白了。可前麵聽到的內容,裡麵包含大量和他專業沒關係術語。辛燦就算能記住, 也沒辦法把儀器複刻過來。
回去的路遲遲找不見, 情緒倒是每分鐘都比前一分鐘要糟糕。
一個他不願意去想, 但畢竟切實存在的可能性像是幽靈一樣,一點點從大腦的縫隙裡冒出來。
也許通道已經不見了。不論是關閉, 還是單純地換到了另外一個地方, 甚至是明明近在咫尺,卻因為沒有具體形態,所以他永遠都不可能找到……
…………
“沒有。”
這兩個字在辛燦失蹤的第二天早晨出現在盛珣耳邊。
講話的是陶丁, 但他也隻是轉述張鬆前麵告知的事情。
昨天晚上, 睡不好的絕不隻有盛珣一個人。認真說來,整個指揮部都陷入一種焦灼氛圍。
從目前已知的情況來看, 無論是末世的進程,還是盛珣的出現, 都是依靠辛燦與他手底下的鍵盤。可如果辛燦人沒了, 世界將走向何方?盛珣是會繼續留下還是乾脆消失?有太多問題擺在指揮部諸人的麵前。
而哪怕拋卻這些, 隻說辛燦作為一個普通公民,遇到了未知的危險,這同樣是需要有關部門打起精神應對的事。
經曆了整整一晚的忙碌之後,潞中市傳出了令人失望的結果。
“所有醫院都問過了,包括交通部門。昨天晚上雖然有車禍,但並沒有太嚴重的傷亡情況,也沒有被送醫的人符合辛燦的特征。”
陶丁一邊觀察盛珣的狀態,一邊把這些話轉述給他。
說到一半兒的時候,他就有點想閉嘴了。原因無他,盛珣的表情實在太糟糕,他懷疑自己再多說一個字,盛珣就能直接倒下去。
好在麵前的青年畢竟比他所想的堅強一點。聽完陶丁的第一段話,盛珣的嗓音有點打飄,但還是繼續說了下去。
他問:“然後呢?目前是什麼樣的處理方式?”
陶丁猶豫一下,回答:“正在看監控。雖然醫院的監控不能提供太多信息,但沿街的商鋪,交通上的紅綠燈,包括當時附近車輛的行車記錄儀。我們會儘力——”
盛珣問:“有考慮把七賢鎮的那些儀器帶過去嗎?”
陶丁一愣。
他沒有想到話題會是這樣的發展走向,此刻用一種不明所以的目光看著盛珣。
在對方驚詫的目光中,盛珣顯得非常冷靜,說:“那邊有艾普希隆鼠出現,說明也存在和「那個」世界鏈接的通道,對吧?”
陶丁:“理論上是這樣。”不過,和七賢鎮不同,潞中說是小城市,裡麵居住的人口也有那麼幾百萬了。所以,很多在七賢鎮旁邊山嶺上能做的實驗在潞中做不了。
目前也沒有解決病毒的實質性手段。對於諸如潞中這種情況,一般來說,官方會采取類似於永城這邊的處理方式:給病人治療,對周圍環境進行一定水平的消殺,然後廣泛宣揚禁止觸碰野生動物。
再有,就是給當地醫院下發通知,三令五申地強調,遇到某些情況,必須上報。
盛珣看著陶丁,一字一頓地說:“艾普希隆鼠能過去,那辛燦呢?”
陶丁:“……”
盛珣:“我想象不到,他到底是遇到了什麼,才會一點兒消息都沒有。陶丁,你說有沒有可能,在追艾普希隆鼠的過程中,辛燦「過去」了?”
陶丁啞然。
他有點說不出來話,不知道該認為盛珣的想法太大膽還是其他。
片刻後,陶丁還是開口了:“目前來看,這種可能性不高。”
盛珣靜靜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