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身上完全沒有信息素的味道。洛克的易感期快到了,對信息素很敏感,但當他從蘭的身旁擦肩而過時,洛克什麼都沒有聞到。
洛克木訥地行走在長長的通道裡,似乎漫無目的,根本不知道要去哪裡。他究竟想從蘭身上聞到什麼味道呢?屬於蘭的、尖銳中帶著苦澀的廣藿香,還是苦感冷冽中糅雜著馥鬱麝香的甜?
如果蘭等了他兩年,沒有洗掉標記,一直在等他,他該怎麼辦?他要親口對蘭說:洗掉標記吧。都過去了。兩年前,你對我的感情是源於吊橋效應的錯覺,標記不過是權宜之計,現在全部都忘記吧?
蘭的身上不再有屬於他的信息素。好像他從來不曾出現在蘭的生命裡。
這樣也好,至少那些話他和蘭都不必說,心照不宣地將過去都掩埋,不用道彆,就當從未發生。
洛克死死咬住牙,兩年原來已經是他和蘭的永彆,在小行星帶之外發生的所有一切都仿佛隻是大夢一場,他從休眠中被喚醒的那一刻開始,他就沒有資格做夢了。
洛克疾步走向訓練場,再一次把自己鎖進去。
——
倫薩的軍事基地很大,C區廣場是距離特戰部最近的戶外空間,蘭乘坐磁浮車過去,花了不到五分鐘。
“你對洛克說了什麼?!”蘭快步衝進甜品店,劈頭蓋臉就質問克裡斯,兄弟二人兩年多沒見,一見麵蘭就好像要掐死他似得。
克裡斯的舒芙蕾就在蘭衝入店內前二十秒剛剛上桌,長得高高的,還很漂亮。克裡斯看了蘭一眼,平淡地說:“舒芙蕾隻點了一份,塌了太可惜。看你的樣子大概是沒心情吃,那我就不客氣了。”
“克裡斯!”
克裡斯一勺子挖下去,舒芙蕾的鬆軟帶著甜香的熱氣讓他心情愉悅,忍不住微微眯起眼露出淡淡的笑。
蘭看著克裡斯吃的開心,更是怒上心頭:“你到底跟洛克說了什麼?!”
“沒什麼,實話實說。”卻也不是完全的實話。誣告洛克,蘭家是有針對特戰部的意思,但最主要是為了把蘭逼出來。
克裡斯又挖了一口舒芙蕾,邊吃邊說:“我不過是咱爸的傳聲筒,你要發脾氣去爸麵前發,對我吼有什麼用。”
“……”蘭一屁股坐在克裡斯對麵,“說吧,咱爸讓你傳什麼話了?”
蘭很清楚克裡斯這次來當然不是為了替父親給洛克傳話的,而是向他傳話,誣告洛克隻不過是父親揪住了他的耳朵,要他仔細認真聽清楚。
克裡斯一口一口吃著舒芙蕾,沒幾勺就挖地見了底,有些可惜地舔了舔勺子,把空掉的杯碗推到一邊,喝了口水,擦掉嘴角沾到的細糖粉,故意吊著蘭,慢條斯理地說:“回家。該乾嘛乾嘛去。”
蘭盯著克裡希,極力壓著脾氣:“現在全世界都知道蘭家的繼承人曾經被Alpha侵犯、並標記了,這樣爸還想讓我結婚?!那些貴族少爺們都是傻的嗎?”
克裡斯一聳肩:“彆太小看蘭家,也彆太小看你自己,最近爸可收了不少問候信和電話,每一個都是為了你。”
“瘋了吧?!”
“你不是不明白,隻是裝糊塗。”
克裡斯翹起腿,臉上依然沒有多少表情,慢悠悠地說:“現在聯盟內部鬥得你死我活,蘭家的立場幾乎可以直接左右下一屆選舉的結果。誰能跟你結婚,簡直比大選結果更重要。被侵犯、被標記有什麼要緊的?明天頭版怎麼寫還不是蘭家說了算?你的故事越淒慘越能吸引眼球,等輿論發酵的差不多了,再爆出你訂婚的消息,淒慘的故事也可以反轉一下,青梅竹馬的Alpha不離不棄,或者你在人生最低穀遇見給你溫暖和救贖的人,這不就變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