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會物儘其用的黎瀟瀟不覺得自己有啥問題,畢竟整頭豬都是她的,母豬找出來的鬆露當然也是自己的。
她把母豬關回到羊圈,往食槽裡再丟了把鬆露,當做是母豬的獎勵,出來插上插鎖時覺得還是要釘個掛鎖,否則這豬能開鎖跑出來,雖然有食肉蜂盯著不會出大問題,但總歸是件麻煩事。
釘個掛鎖而已,她自己就能弄,等廚子的事處理完,就去木屋拿過鎖過來按上。
黎瀟瀟衝楚航和魏紅招呼:“走吧,我們去廚房。”
黎瀟瀟就拿了一個在手裡掂了掂,沒有感覺出來啥,這不就是普通雞蛋的重量嗎,可能是廚子的手感和她不一樣,自身心裡就有一杆秤。
魏紅見黎場主的心情不錯,猶猶豫豫開口:“鬆露處理需要時間,大概需要花四個小時。”
黎瀟瀟幫默哥打過好多次下手,自然知道很多食材處理很費時:“沒事,你做。”
她猜到有些食材可能需要冷藏就說:“外麵那個大木桶裡麵裝的是溪水,之前夏天吃的大西瓜,我們都是吊在底下冰鎮的。”
魏紅若有所思說了句謝謝。
黎瀟瀟就見對方提起小藤筐,開始清洗鬆露,她發現這些鬆露不是她以為的黑色,其實是一種深棕色,上麵的表麵像是皮革,有許多紋路溝壑。
楚航見魏紅這邊沒有啥事,就準備走了,今天他本來是休假,但魏紅找上門,偏巧王佳佳那人又不在,他就多跑了一趟,“黎小姐,我先回去了。”
黎瀟瀟就送楚航出去,順道問起後山的事:“水車那塊地給我批下來了嗎?”
楚航:“嗯,批下來了黎小姐,明天王佳佳應當就能把證件帶過來。”
批下來就好,批下來她心裡就少了一件事。
她現在隻是簡單將磨盤和水車圍了圍,還沒有做成小屋,這兩天過來問她借鑰匙的人也有,大部分人用完都會把鑰匙送回來,很少一部分會拖著,說好下午還,過了一晚上也不見得送回來。
魏紅一凜,打起精神,這就是要‘驗貨’了,雖然她是通過楚航這關,但最後的評定人是黎瀟瀟黎場主,她要是不同意,楚航就算對她滿意出花來也沒用,不知道對方會讓她做啥。
魏紅的視線落在鬆露上,新得到的食材,黎場主正在興頭上,大概率是要用鬆露作為題目,不過這種食材味道好是好,可一般是作為配菜調料,她腦海中閃過許多鬆露的做法,無一不是和各種食材搭配。
當然鬆露可以生吃,而且生吃是最好的,因為高溫會破壞鬆露的味道,生吃味道就非常不錯,可這樣怎麼體現她的廚藝?
魏紅就很愁。
加上此刻食材受限,很多菜品她無法烹製,這就非常令人頭疼和不安了,魏紅手心不斷冒汗,她太想留下來了,越是想留下,心裡就越是害怕,自己都做到這一步,無論如何都不能失敗。
她要是沒成,白梅怎麼辦?
就在魏紅胡思亂想之際廚房到了,她深吸氣,下意識掃過放著灶台上擺著的調料,這就會是她的刀劍,最怕的就是啥調料都沒有,隻有鹽,隻能靠食材最原本的味道,碰撞出美味,這樣會非常考驗廚師的技巧。
好在情況比她想象中要豐富很多,基本的糖鹽食醋醬油都有,還有大罐的蜂蜜和乾辣椒,居然連孜然以及迷迭香都有,完全不比巡邏營的食堂差。
魏紅壓根不用擔心調料的限製。
在魏紅觀察廚房的時候,黎瀟瀟也在觀察魏紅,她首先看了這人的手,說實話這個時代大家的手都不好看,畢竟要乾各種活計,直接發黃發黑的也很常見,但魏紅的手不同,即使粗糙,但這人的手卻很乾淨。
首先魏紅的指甲剪得很短,完全沒有留,其次她的指甲縫洗得乾乾淨淨,見不到任何汙垢,而且整個人就收拾的很清爽,頭發盤起,身上的衣服舊歸舊,卻一點都不臟。
這給黎瀟瀟的第一印象很好。
一個廚子和食物打交道,最後做出來的飯菜是要吃進肚子,結果手烏起碼黑,這樣做出來的食物,她鐵定不想吃,感覺太臟了。
她就放下抱著的那筐鬆露:“用這個做道菜吧。”
魏紅立刻點頭:“好。”
因為猜到黎場主會用鬆露出題,她路上想了很多關於鬆露的菜,聽到不遠處有雞叫,心中就有了想法:“黎場主你這有雞蛋嗎?”
“有的。”
黎瀟瀟打開一個櫥櫃,裡麵滿滿裝的都是雞蛋,粉的綠的都有,她怕雞蛋在裡麵悶壞,櫃門上還做了很多透氣孔。
魏紅拿起一個雞蛋,淡粉色,蛋殼表麵有層白色的粉末,且摸上去很粗糙,這就是非常新鮮的雞蛋,她忍不住說了句:“這個蛋好啊。”
黎瀟瀟知道她家的雞蛋不差,隻是好奇魏紅隻是摸了下咋就知道的:“怎麼看出來的?”
魏紅就挑了幾點說:“最重要的是拿在手裡能感覺到重。”
對於這種人黎瀟瀟沒親自去找他,而是讓她家的動物天團出場,由浩浩領著兩隻初步長成的青年狗子,以及兩隻魚鷹一起出動,三條體型巨大的狗出行,說實在話挺有壓迫感的,遠遠看去和狼差不多,天上還盤旋著大鷹,誰見了心裡不發怵。
等浩浩找到人後,就領著兩個兄弟一言不發盯著他看,魚鷹也會落在不遠處的樹上,一雙犀利的鷹目緊緊盯住對方,那壓迫感簡直絕了,不嚇出滿身的冷汗,都算這個人心理素質強大。
這裡養狗又養鷹的隻有黎瀟瀟一家,其他人全知道,隻要不是笨蛋,很快就會把鑰匙乖乖拿出來。
浩浩這狗子特彆壞,非要從對方手上叼走鑰匙,還故意用牙齒去觸碰人手掌,把人嚇得麵無血色,才領著一幫會飛會跑的兄弟回家,臨走前還要最後回頭望一眼,進行最後的恐嚇。
楚航提到這個就是一臉晦氣:“王老……老人家追到營地,說魏紅搶了他侄子的活,說她寡婦不要臉,就會勾……就是一些不好聽的話,我們就給耽擱了黎小姐。”
黎瀟瀟聽他說前王老人家的時候就想笑,其實是想說王老頭吧,聽到後麵忍不住跟著晦氣,咋就搶了他侄子的活,說的她農場好像是他家一樣,王老頭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她可從來沒說不讓他侄子來麵試,自己能力不行就想走後門,還拿齷齪的眼光看人家有本事的人。
“後來怎麼樣?”
楚航不大想多提這個人,言簡意賅:“倒黴了,我到底是個軍人。”
黎瀟瀟心滿意足地結束對話,倒黴了就好,這家夥不倒黴天理難容,就該讓他明白有些話不能亂說。
送走楚航後,她就去雞窩看看學生們建網子的進度。
雞窩這裡的麵積比羊圈小一些,她之前就想要擴一擴,覺得雞子在裡麵帶著太擠,正好趁這個機會把雞窩擴寬一些,順帶把她給小雞仔做的大棚給囊改進去,一個下午的時間網子拉不好,加上她還追定了木屋的防護網,兩筆大工程加在一塊,學生們至少要在農場逗留三天。
彆的都好說,就是吃飯的時候真難熬。
學生都是自己帶了飯盒來吃,現在白天中午天氣熱,冷飯吃著也沒有問題,說起來他們也算是高薪人士,在吃上麵也舍得花錢對自己,啥雞蛋啊水果啊應有儘有,不時還能吃上肉,日子過得算是滋潤了。
這樣一通操作下來,不會再有人忘記還鑰匙,對磨盤的使用也小心許多,不會仗著不是自家的就亂來,用完以後還會送點豆渣或者彆的東西,作為借用磨盤或水車的費用。
果然這人啊不是沒有自覺,而是想不想的問題。
用她爸以前的玩笑話來說,男人不是直男聽不懂話,同樣的話用領導說說看,都不用張嘴男的就聽懂了,這就是想不想的問題。
黎瀟瀟一頓,她好久沒想到她爸了。
以前是不敢想,每一次想到,她就難過得厲害,眼睛都會酸濕潤,現在雖說依舊難過,可那種密密麻麻將人裹住不透風的苦澀感,卻減少很多很多。
“黎小姐?”
黎瀟瀟回過神:“怎麼了?”
楚航重複剛才的話:“我是問你要不要在營地的獸醫站報個名?報名後,每月會有獸醫定期上門替禽畜檢查,比如你的這些雞苗,就可以讓獸醫幫忙注射疫苗,加強對病害的抵抗能力,當然疫苗費用需要另行購買。”
黎瀟瀟連聲道:“加加加。”
這可是好事啊!
有個獸醫幫忙定期檢查,那真的是安心多了,要是有啥問題就能提前發現,人家可比她這個半吊子專業多了,自家的雞鴨羊和豬加一塊,可是不小才財富,尤其是雞子特彆愛生病,出點問題來場雞窩死絕沒肉吃,她要崩潰的。
“我今天加入,人明天就能來不?我家的小雞都長出翅膀了。”
雖然身上還是毛茸茸的,但翅膀上的成羽已經長出,大多是白的,有些邊緣帶著黑邊,還怪好看的,雞崽子再長一段時間,等身上的絨毛全換成成羽,就不用怕它們凍著了。
李師傅一直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