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瀟瀟立刻壓低嗓子小聲問:“你們有沒有聽到哼哼聲?像是豬叫。”
豬?這地方荒廢十年還真能有豬?
李博當即豎起耳朵仔細分辨,可他沒有聽到豬的叫聲,隻有無情秋風發出的長長嗚鳴,“是風的聲音吧。”
黎瀟瀟聽他這麼說,又仔細聆聽了會,感覺確實像風刮過的哭聲,失望嘟囔:“怎麼是風,我還以為是豬。”
李博笑話她:“恐怕是你太饞,聽啥都像豬吧。”
但這樣的幻象顯然不切實際,豬欄裡並沒有豬的影子。
不光沒有豬的影子,就連豬豬生活過的痕跡也被漫長的時光抹去,隻留下一層厚厚的白灰,這裡顯然很久沒有活物生存過了。
黎瀟瀟早就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但人沒到最後一刻親眼看到,總是不容易死心,懷有僥幸心理。
她一巴掌憤憤排在豬欄上,咚的一聲大響,豬欄杆底下躥出一條巨大的蜈蚣,有手指頭那麼粗,身體比手指頭還長,顏色紅到發黑,通體甲克油亮,無數隻腳卻是黃色,長有一對猙獰的鐮刀口器。
黎瀟瀟趕緊往旁邊一跳。
開玩笑,這蜈蚣的顏色一看就毒性強烈,她可不敢冒險被這玩意咬一口。
李博眼疾手快,用兩根樹枝夾住蜈蚣的頭,牢牢夾在手中,蜈蚣扭動掙紮起來,卻無法逃脫樹枝:“瀟瀟,測一測它的輻射數值,低咱就帶回去泡酒。”
對了,這玩意還是藥材來著。
黎瀟瀟拿出測輻槍,湊近蜈蚣:“八十三,沒超一百安全值,帶回去。”
李博隨手扯來一根草莖,將蜈蚣綁在木棍上,丟進自己包裡最外麵的那個口袋,免得被蜈蚣隔著背包咬到,那就冤枉了。
這條蜈蚣算是他們來到養豬場的第一個收獲,沒想到還是被自己一巴掌拍出來的,她有點囧,揉揉鼻子。
李博還在打趣:“瀟瀟你這手真不一般,多拍點多拍點。”
嗨,這話聽著真叫人來氣,她抬腳踹李博,後者一閃身就躲開,黎瀟瀟也沒在意,又不是真想踹人,隻是打斷李博的話,讓對方不要再說了。
隻是沒想到她一腳踹到豬欄上,上麵一顆半腐爛的果子掉在地上摔裂,露出裡麵許多黑色米粒大的蟲子。
黎瀟瀟指著那個滿是小蟲的果子:“喏,我又提出來一個,大博你快去撿。”
她這本來是懟人,沒想到李博還真就去撿了,還一臉如獲至寶地捧在手裡,不至於吧,李博為了不被調侃能做到這種地步,那麼多小蟲在手裡亂躥不膈應嗎,而且她還沒有檢測輻射數值。
萬一變異了咋辦,就不怕自己的手被咬出個血洞?
李博從背包裡翻出藤盒子,之前他都沒舍得給蜈蚣用,這次到是用來裝小黑蟲,果子太大放不進去,他就把小黑蟲抖進去,地上那些也抓進去,怕蟲子餓到,還捏下來果肉丟進藤盒裡。
一切都做好後,他總算是想起輻射的事,語氣都緊張起來:“瀟瀟,瀟瀟,你快過來測測試看。”
黎瀟瀟測出來的結果是好的,“八十七。”
李博鬆氣。
她忍不住問:“這醜不拉幾的蟲子叫啥?”
李博心滿意足摸著藤盒子的蓋子:“是九龍蟲,可以治療風濕,我爹以前吃的藥裡頭,就有這種蟲子。”
黎瀟瀟就懂他為啥那麼激動了,李叔原來有風濕嗎,這個她還真不知道,那真不應該讓人住地下室,她就是嫌棄地底下濕氣重,才要建木屋二層的。
怎麼不早說啊,之前廚房上麵的房間空著,現在晴姐都住進來了,也不好叫人搬出去,晴姐那條短腿也不好住在潮濕的環境。
黎瀟瀟懟他:“你不饞,你不饞聽到豬這個字,耳朵瞪得像是銅陵。”
陳默望了眼安靜下來的方向,沉聲提醒:“集中精神,保持警惕。”
黎瀟瀟當即住口,將注意力留在警戒四周上,被人廢棄的地方總是格外陰冷,她盯著前麵一邊問:“你們要不要衣服?”
剛才出發時,為了攜帶方便,也怕對敵的時候行李遺失,物資全存在她的係統背包裡,包括李博的東西,他那裡隻有個背包,裡麵有幾個藤蔓編製出的盒子,用來裝路上發現的好東西。
李博擺擺手:“不冷,剛才在車上更冷,下來就暖和起來,更何況才烤了火。”
她一想也是,為了應對襲擊的變異生物,車窗全程降下來不能關,開起來風叫一個大,不停拉扯她的發根,冷得她翻出毛毯裹住,下車沒了風,人自然暖和起來。
他們兩人的對話都下意識壓低聲音,先不說這樣荒涼的地方,遠遠近近有小型生物遊過的窸窣聲,仿佛壓在人的神經上,而養豬場昏暗不清的內部,下一刻似乎會撲出什麼可怕的怪物。
黎瀟瀟覺得這樣的環境有點刺激,不想進豬場內部辦公大樓,隻打算探尋外麵的養殖地以及倉庫,反正自己要找的就是豬和有機肥,去這兩個地方剛好。
李博正好問:“瀟瀟,咱們從哪裡找起?”
她就說:“先繞一圈,摸一摸這養豬場的分布。”
李博覺得這是好主意,萬一真遇到啥危險要逃跑,也該知道往裡麵跑,而不是往死胡同裡鑽。
黎瀟瀟雖然不懂養豬場的構造,但大致可以分辨出每個建築有什麼用,比如那個蓋著鐵皮的棚子,空間很大,隻有一層,應當是用來養豬的地方,旁邊那間又高又大的水泥房是倉庫,再邊上那二層小樓,就是養豬人住所。
她第一個去看的就是養豬棚。
這裡本來就光線明亮,加上棚子頂上的鐵皮破損,更多的光流瀉進來,就把內部照得更加清晰,頹敗是頹敗,卻不陰森。
黎瀟瀟掃開吹來的蛛絲,一眼望去每個豬欄裡都空空蕩蕩,但她不死心,一個個走近看過去,期待有豬躺在裡麵,或者自身體型還小,所以沒被她發現。
感覺房子再擴建不是時候,還是找個除濕氣的法子。
李博還在叨叨九龍蟲:“以前給我爸看病的那個中醫就說,這蟲子對人特彆好,幾乎沒有不適宜人群,性溫活血,女人吃調理血氣,暖宮緩痛,聽說還能清楚人血管內的脂肪,防止心腦血管疾病,能延緩衰老提高記憶,而且外敷還治跌打損傷!”
黎瀟瀟聽得目瞪口呆,整個人都傻了:“這蟲子這麼萬能啊!”
她回想剛才那黑乎乎的小東西,隻覺得它醜陋的甲克上糊上一層聖光,耀眼無比,哪裡醜了,一點都不醜,這是她的小寶貝。
她心疼盯著李博手裡的藤盒,嫌棄他粗手粗腳:“你那個盒子是不是蓋得太死了,快快開條縫,彆把我的小寶貝悶壞了。”
李博也擔心把蟲子悶死,但怕開縫隙九龍衝逃走,就捏住兩根藤蔓,扯出些許的小縫隙,這樣就不怕悶到了。
黎瀟瀟見他解決好,趕緊低頭拍拍踹踹,想要多踹出點九龍蟲來。
可惜她的好運似乎在此之後就用完了,拍出不少蜘蛛,腿短的,長腿的,會跳的結網的應有儘有。
但蜘蛛有啥用啊,她需要的是萬能九龍蟲,想到是在果子裡麵找到的,她就低頭找果子,顯然豬棚裡麵被屋頂擋住,哪來的果子,剛才那顆估計是從鐵皮縫隙裡掉進來。
看來是找不到了。
黎瀟瀟歎了口氣,養豬的棚子一圈看下來,沒有彆的發現,在水管放進的牆上,長滿了類似木耳的菌類,顏色居然是紫的,瞧著就劇毒無比,隻要腦子沒有問題的人,都不會動這種紫木耳。
她還找一部分裝袋的豬糞,一袋袋推擠在門口附近,估計是準備帶包運走,接著遇到災難,一直被留在這裡。
那麼長時間過去,豬棚又沒有封死,蛇皮袋或多或少有所破損,有的是自然風化乾裂,有的則是被動物破壞,裡麵的豬糞也不知所蹤,即便如此,留存下來的數量對黎瀟瀟而言也不少。
她嘗試拉起蛇皮袋,沒有用力,抓住的那塊地方就碎成粉,拿起來都難,更不要說搬運了。
李博見此,走出門看了看:“這地方夠大,我去把車開過來。”
至於車看開過來怎麼搬,那肯定是有辦法的,就算鏟,也要鏟走。
黎瀟瀟不放心分開:“我們一起去。”
能殺死當然是最好,可這玩意躲在小房間裡,很難攻擊到,除非讓默哥動用異能,但她不願意,用火燒的話,她又擔心電路著火,把這一片地方全給燒了,還放著不管最保險。
反正這東西不可能來追他們,要是有這個本事,它就會用聲音來誘惑了。
“不管,我們等搬完豬糞,就去邊上的倉庫看看。”
一行人就把門口的雜物清理掉,將車開過來,回來的時候那玩意還在叫喚,無論是李博還是黎瀟瀟有誌一同地無視掉,既然傷不到自己就不用管,他們這點膽量還是有的。
這些豬糞放的時間太長,肥力流逝顏色發白,但好處不是沒有,都是發酵過後的豬糞,不是生豬糞,可以直接用來施肥。
裝完豬糞以後,他們又開車來到倉庫前麵。
這倉庫是鐵拉門,估計是人走得匆忙,還是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