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多力量大,這句話放在什麼時候都是真理。
她打算花上五、六天挖好的水管,半個晚上就挖成,還附贈一個大水塘。
兵哥兵姐挖得是熱火朝天,興致上來還高歌一曲,黎瀟瀟看著,嘴角跟著掛上揚。
這次她又分了草莓,相比上次捉襟見肘兩人可憐巴巴兩個,有一整組草莓地的她就富裕多了,直接給每人準備了一小袋子,塑料袋還是上次收購石頭用剩下的,走的時候一人一袋子直接拎走,簡單又方便。
但兵哥兵姐沒停手:“沒事,沒事。”
“就一點,我們直接給你挖了。”
“就是,哪有做事半途而廢的道理,被營長知道,我們可要加訓的。”
黎瀟瀟坳不過他們,再煮了一大鍋的薄荷水,分給大家喝,好叫他們沒那麼熱,之後又挖了一個多小時,將近三米深的池塘總算是挖好了,麵積也不小,足有四十平呢,她就是想養兩米的大草魚也養得下。
她見戰士們又累又熱,就不拉人說謝謝的話,還不如讓他們早點回去休息,提醒人走之前帶上草莓。
兵哥兵姐一個個跳進車鬥,原本熱鬨無比的農場驟然安靜下來,她按著脖子轉轉,望著剩下來的幾袋草莓感慨:“當兵的,紀律就是好。”
她擔心數量正好,有人拿錯了,導致最後的人拿不到草莓,就特意多放了八袋,結果剩下來也是八袋,一絲一毫都不差。
這話大家都讚同,李師傅語帶自豪:“誰說不是呢,我兒子以前就是當兵的。”
黎瀟瀟:豎起大拇指:“虎父無犬子。”
李師傅就更高興了。
黎瀟瀟擦掉脖子上的汗:“李師傅要不你留下吧,在我們這湊合睡一覺。”
李師傅望著白花花的日頭,他確實不想往茶山農場趕,太熱了,他怕沒走到地頭,就要熱暈在半道上,急忙答應下來:“那感情好。”
黎瀟瀟把他們之前睡得行軍床找出來,擺在地下負一層,也就是放置蠶架的那個房間,這裡通風又涼爽,睡起來同樣舒服,她又翻出眼罩給李師傅。
“或者我找塊布,把牽牛花蓋上?”
李師傅連連道:“眼罩就好眼罩就好,哪有那麼嬌氣,小老板彆麻煩了。”
黎瀟瀟看了一圈,確定沒有遺漏,就告彆對方離開。
其實他們睡覺也用眼罩,不去蓋牽牛花,太.麻煩,還得摸黑回床上,不小心踢到腳趾就痛死了,有時候她想睡,默哥還在做木工,或者她在縫東西,默哥靠在床頭等她,不如戴著眼罩睡,一戴一掀多方便呀,也不需要叫對方等自己扛著不睡。
中間的時候她請大家喝了薄荷水,雖然沒有冰箱冰過,但薄荷滋味清涼提神,喝下去沿著食管席卷全身,帶來陣陣清爽,一點不比冰鎮過的果汁差。
強子砸吧著嘴:“怪好喝的,沒有想象中差。”
“這可比白開水好喝多了。”
“對,還解暑……”
大家本來在隨便閒聊,想到說什麼聊,說著說著聲音小了下來,既然薄荷水這麼好喝,他們肯定是還想喝,那怎麼辦呢?
這是個好問題。
營地不是每次來瀟默農場采購薄荷葉,巡邏的時候分配給他們避蟲,一般十二個小時候就會失去效果,以前他們都是直接丟掉,現在嘛,即使時間久了味淡了,又不影響泡水喝,最多味道淡點,多塞幾片薄荷葉就好,把其他人的要過來,隨隨便便就一大把了,每天泡上一瓶帶著喝多舒服啊。
算是給營地節能開源了,僧多粥少,可不能給其他餓狼想到這點……
黎瀟瀟不懂好好的氣氛,怎麼突然變得險惡起來,中間她沒漏看一集吧?
時間還是趕了些,池塘挖到一半,太陽就跳出來,氣溫開始快速攀升。
“算了,算了,就這樣吧,”她提高聲音喊,“挖得差不多了,剩下的,我和默哥自己挖就好。”
眼罩是黎瀟瀟用舊衣服縫的,不熟練,針腳歪歪扭扭,但不勒,戴起來舒服就好,黑布密實不透光,縫一層就行,也不會悶。
有眼罩之後就方便多了,不需要次次起床‘關燈’這麼麻煩。
黎瀟瀟往臥室走,陳默卻沒下來,她扭頭:“默哥?”
“你先睡,我先把水管鋪好。”
野外植物長得快,現在不鋪竹管埋好,第二天起來挖好的坑也許就長出草白挖了。
黎瀟瀟下意識望向外麵,她隻能瞧見樓梯口倒映進來的餘光,光這樣已感到悶熱,那麼高的氣溫讓默哥一人去鋪竹管,不知道要鋪到什麼時候,反正她是做不到知道以後,獨自一個人去睡大覺的。
她重新戴上藤帽:“走吧。”
李師傅到底年紀大了,身體不如年輕人,之前叫他忙了這麼久,連家都來不及回,這次就不叫他了,讓人好好睡一覺。
陳默想說點什麼,黎瀟瀟打斷他:“彆勸了,有這時間,不如早點鋪好早點回來。”
陳默還是沒忍住:“你前天剛中暑。”
黎瀟瀟從背包裡取出水,澆到自己身上,把褲子衣服全淋濕:“真受不了,我就回來,不逞強,你淋不淋?”
陳默盯著她看了會,點頭。
黎瀟瀟就拿水潑在他的身上,黑亮的發絲被打濕貼在臉上,晶瑩的水珠沿著下巴滴落,砸在鼓起胸肌的輪廓上,她莫名多看了兩眼,看完又覺得臉上發燙,不敢繼續看,悶頭朝山上走去。
就沒注意到陳默微紅的耳尖。
反正沒有外人,她把巡邏營後麵送來的竹管收進係統背包,一塊帶到山上,陳默負責削薄竹管,她在後麵負責拚接。
植物是真的長得很快,挖個池塘的工夫,挖出來的土溝裡就長出植物的根係,而前兩天他們鋪竹管的地方,已經長出厚厚一層喜陰植物,完全看不到挖過的痕跡。
默哥是對的,他們睡一覺起來再鋪竹管,溝真的會被植物填上,又得重新挖開,那找人來幫忙有什麼意義。
竹管的拚接並不難,把細的一頭裝入粗的那頭就好,做起來沒有技術含量。
她本來還有疑惑,這樣拚接出來的水管會不會漏水,可拚接上的竹管咬合很緊,且有竹管小頭都是順著水流的方向插進去,沒有逆流水的方向,水滲鐵定不出來。
隻能說早上的氣溫比下午要好很多,所以她全程跟下來,就是快鋪農田的時候真熱得受不了,她也不堅持,把身體搞壞更麻煩,和默哥說了一聲就回去睡覺了。
睡醒之後,她迫不及待爬起來看結果。
竹管已經完全鋪好,先經過了池塘,再通往農田。
由於穿過農田的角度不好,無法從中間穿過農田,他先在農田外麵架了個大木桶,特彆大,足有兩人那麼高,三個人手拉手才能抱住,也不知道默哥是啥時候做的,入口口在木桶最上麵,再從大木桶底下開個口子,做為出水口。
有了木桶的緩衝,角度就好調整,開在適合的方麵,接上竹管從農田中間穿過去,再接上個小木箱,隻有剛才的三分之一大,形狀比較扁平,不高但長,同樣是上麵進水下麵出水,出水管連到廚房和浴室使用。
雖然最大的危險變異馬蜂解決了,但無法保證沒有其他變異獸,所以她不敢走遠,安分待在默哥身邊,以免丟掉自己的小命。
她這裡一無所獲,但裝著水車的陳默一心兩用,冷不丁將手中的木條射出去,如利箭一樣帶起破空聲,把她嚇了一條,扭頭就看到默哥去撿。
這木條也就小樹枝那麼粗,還薄,下端卻穿過一條半截小臂那麼長的魚,沉甸甸的重量把木條墜得筆直,加上魚劇烈地掙紮,她都怕木條要折斷,但鐵樹就是鐵樹異常牢固,任由魚怎麼掙動,它都一副支撐不住,卻就是不斷的樣子。
陳默將魚從木條上擼下來,丟到岸邊。
黎瀟瀟好奇瞧著自己邊上跳動的魚,鱗片光潔,魚鰭形狀完整,就是魚鰭的樣子,顏色是淺金色,麵對這麼漂亮的魚,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拿測輻槍檢測。
“九十八,沒過百,可以吃!”
陳默就又從溪水裡叉出兩條魚,看外表是同個種類,就是體型小一些,品種她不認識,隻知道能吃。
陳默打好水車的底座,就從水裡出來,掐了一根草莖,穿過魚嘴串起三條魚,拎著要回家了。
黎瀟瀟疑惑:“不裝水車嗎?”
那三條魚太有勁,尾巴啪啪甩起,陳默巍然不動,手指都沒顫一下:“先過一晚看看。”
他剛才發現底樁剛打好,就有魚過來啃鐵樹,他打算等個晚上看看會不會被啃壞,要是會,還需要想個法子解決這問題,不會,那再把水車按上。
黎瀟瀟猜出中間出了點問題,既然默哥沒提,她也不追問,隻是想著牛蛙蝌蚪和螺螄的事。
蝌蚪長得越來越大,所需要的氧氣就越多,水池子就太小了,本來的想法就是弄個水坑給牛蛙待著,池塘必須儘快搞起來,否則螺螄和牛蛙蝌蚪就要大片死亡了。
她來到剛挖出來的池塘邊上,土腥味還有,但不像早上那麼重,經過一天的暴曬,土壤發白,就算有什麼細菌,也該被大太陽曬死了。
她就打算把自己木箱裡囤積的溪水,全倒入池塘裡,先做個簡易版的池塘,不需要太大,能暫時放下蝌蚪和螺螄就行,等水車做好,再把裡麵的水裝滿。
黎瀟瀟還擔心自己囤積的水不夠,全倒了以後發現還行,水深足有三十多厘米,也不是特彆少,反正曬個幾天不會乾,她選了三個水池,和李師傅一起把蝌蚪轉移到池塘裡,螺螄連螺帶鵝卵石一塊放進池塘中。
她在池塘邊上拉了塊布,遮出一小片陰影,讓蝌蚪有躲太陽的地方,它可不像是螺螄,能鑽進泥裡,剩下的就是觀察,確定沒有問題,就把剩下的螺螄蝌蚪移進來。
池塘搞起來,算是解決了她一塊心病,否則黎瀟瀟總是擔心哪天一覺醒來,蝌蚪全給嗝屁憋死了,她那麼多缸的孑孓全白養,光用來迫害自己了。
李師傅看著那些尾巴一搖,就沒影的蝌蚪唏噓:“小白眼狼,喂了那麼長時間,連句再見也不說。”
黎瀟瀟噴了:“它要是真說再見,那才大條了!”
這要變異到什麼程度,能到開口說話的地步啊,嚇死人了。
李師傅剛開始還在笑呢,越想越覺得可怕,手哆嗦起來:“那還是彆說了。”
兩人自己把自己嚇到,全沒有說話的興致,這時黎瀟瀟想到一個點:“話說它們每天吃多少孑孓?”
換成大池塘就不像小水池那樣一目了然,看到孑孓吃光就能給它們加,池塘可看不清,要是孑孓倒少了,蝌蚪就要挨餓,萬一倒多了吃不掉,最後孑孓孵化出來,全積攢在她這了啊,想象著蚊子黑壓壓聚成的球的畫麵,她就痛苦。
太恐怖了。
李師傅自信一笑:“這我可太清楚了,畢竟每天打交道,一個水池子要吃多少,多久吃一次,要吃幾個水缸的孑孓,就沒有我不清楚的。”
黎瀟瀟鬆了口氣:“養孑孓的缸子需要盯著點,增加減少就由你來定吧,換到池塘這裡,就多喂一些。”
麵積變得這麼大,相當於孑孓變少,搞不好一些笨點的蝌蚪就找不到孑孓吃,她還是希望長出的牛蛙多一點,儘量不要折損。
抓來的三條魚她和陳默都不認識,李師傅倒是一眼認出來:“這不是香魚嗎,都多少年沒瞧見了。”
黎瀟瀟:“香魚?這個名字還怪好聽的。”
黎瀟瀟圍著那個大木桶轉了好幾圈,懷疑這個高度,水真能流進木桶裡?
陳默像是知道她的疑惑:“行的,山上流下水壓高。”
她點點頭,再看陳默手裡抱著的木片,有長條的,有帶著弧度的木板,就知道這些是安裝水車的材料。
黎瀟瀟驚歎:“默哥!我睡著的時候你到底做了多少事?”
難怪陳默這麼強悍的人,黑眼圈都出來了。
陳默摸摸鼻子:“一起去安水車?”